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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發看了看趙飛揚：「飛揚，到底點解你要學茅山術？」
趙飛揚認真地想了想：「其實，我真係唔知咩係茅山術，都唔知師傅你係茅山傳人。我只係想就算考唔到DSE讀唔到大學，都有條出路。」他忽然興趣起來：「你知喇，算命師傅好好搵架，如果出咗名，每年寫返本運程，咁就發達喇。師傅，你幾時教我睇掌呀紫薇斗數果啲呀？」
陳大發呆了呆，一時不知道怎樣接下去。「哦！」他下意識地應了句，然後才醒覺過來，搖搖頭，對司徒換眉說：「一定有辦法架。如果連閻羅王都要你既金蛟剪，就一定係有啲野係只有你先至可以做到既。」
司徒換眉說：「如果佢要金蛟剪，下次就俾佢。如果佢仲喺度既話。」
「媽媽！」小寶從司徒換眉背後伸了個頭出來，手裡拿著一個手搖鼓。
司徒換眉把她擁在懷裡，說：「對唔住，小寶，媽媽真係幫你唔到。」
「媽媽！」小寶用她的小手輕拍著司徒換眉的手臂，陳大發看著她，似乎又縮小了不少。雖然不像前幾次那樣有十分明顯的差別，但仔細看，仍然可以看出小寶又比之前變小了。
「本來我已經決定咗放棄，唔再理地府既事。但係你偏偏要來叫我，不過咁都好，可以一次過講清楚，以後就可以唔使煩。」
「你……可以自己決定記唔記得啲事？」陳大發驚訝地說，他印象中司徒換眉每次回復記性都像是設置好的鬧鐘，只要入了黑，便可以甦醒，但像這次連續幾日都沒有甦醒，才顯得很奇怪。
司徒換眉搖了搖頭：「我始終無辦法控制自己幾時可以記得返啲事，但唔知點解，當我好唔想記返時，似乎就可以一直都唔記得。做一個無記憶既人唔好咩？咩都唔記得，咩都唔使煩，所有野都唔關我事。」
「司徒換眉，咁你記唔記得我？」趙飛揚突然說。
司徒換眉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接著說下去：「上次同你講既果個……」她皺了皺眉頭，想了很久，明明記得有一個遠古的星官救了自己，可是那個星官叫甚麼名字卻一下子不記得了。「個名是兩個字的，一個阿叔，年紀好大……」司徒換眉說，可是每說一個特徵，有關的記憶就好像被抹掉的粉筆字一樣，隨著她的話一說出口，就失去了關於那個特征的記憶。
陳大發呆呆地看著司徒換眉：「所以？有人救咗你，然後？」
「然後？然後我好難過，覺得自己好似做咩都錯，又連累其他人，個心好攰好攰，好唔想記得一切。點解？點解你要叫醒我？」司徒換眉「喃喃」地說，眼淚流了下來。
趙飛揚靜靜地走過，想給她一個擁抱，但小寶動作更加快，扭動著小身子，把一對短短胖胖的小手環繞著司徒換眉的脖子，司徒換眉更用力地抱著小寶。也許是太大力了，小寶手裡拿著的手搖鼓一下子掉在地上，陳大發正擔心會摔壞，可是手搖鼓落在地上，像是一個默片畫面般，甚麼聲音都沒有發出。
陳大發拾起手搖鼓問：「呢個鼓……係點來架？」
司徒換眉完全沒有留意到剛才的情況，抬頭看了看，說：「唔記得咗。」
陳大發試著搖了搖，同樣的，甚麼聲音都沒有。他越發奇怪起來，不論甚麼物件，只要有撞擊，就會有聲音產生，分別是聲音的大小清濁而已。但這手搖鼓卻是任何聲音也沒有。陳大發想來想去也不明白是甚麼原因，只好把這個疑問拋到腦後。
「但點解我用召魂術召喚碧霄娘娘，會係你有反應既？」
「我都唔知，我淨係聽到你喺度叫我。第一次唔想理你，但你叫完一次又一次，好煩。」司徒換眉將小寶放下，說：「小寶，我哋唔好再理佢哋好唔好？」
小寶搖了搖頭，向陳大發伸出一隻手，「呀！呀！」地叫了兩聲。陳大發不懂得她甚麼意思﹐帶著疑問地看向司徒換眉。司徒換眉說：「佢話俾返佢。」
陳大發看了看手中的搖鼓，這才明白過來，急忙遞給小寶。小寶開心地接過搖鼓搖了起來，可是依然沒有聲音發出。
「碧霄娘娘佢……係咪知道個搖鼓點來？」
「佢都唔知，但佢話個鼓好重要，唔可以唔見。」司徒換眉說，伸了伸懶腰：「好喇，你仲有無野想問？無我就返屋企喇。」她看了趙飛揚一眼：「羅守時都幾唔錯呀，雖然細膽啲，但係個好女仔來。」
「你好啲定佢好啲？」趙飛揚嬉皮笑臉地說。
司徒換眉呆了呆，下意識地回答：「梗係佢好啲。」
「好喇，咁我決定好喇，都係要繼續鍾意你。」趙飛揚假作思考了一秒後回答。
「隨你。」司徒換眉說，拉著小寶的手說：「小寶，夜喇，我哋返屋企喇。」
陳大發看著司徒換眉牽著小寶走出去，還未到門口，小寶忽然消失了，也不知道她又去了哪裡，每次總是神出鬼沒的，但似乎司徒換眉一直都知道她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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