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無道派的學園日常 - 2卷014節《重響的殘音》

看著空置的坐位，腦中的疑問，遲遲未止。低聲中傳來的話語，令莫名的煩躁，回響於腦袋。筆只是在紙上無聊的打轉，劃出一個又一個的圈子。

頭頂一痛，默默抬頭只看到，把卷起的書拿在手中的老師。

「回魂了嗎？」

「嗯…」

麥克從嘴邊隨說出回應，但看著黑板上的白字就好像一個又一個的飄遊。

根本就連一個字也無法看清，也不要說要專心聽課。

老師看他的樣子，也不打算再加指責。

呆聽著鈴聲響起，吵嚷亦漸從走廊外傳來。

老師疊起書，輕敲桌子。他斜眼看著門口，眉頭也漸漸皺起來。

「起立，敬禮。」

「嗯…」

老師輕拉開門，吵嚷聲也漸漸從門縫傳出，迫人的視線也漸從縫中透入。

老師苦苦的推開人才能走出房間。

人群也隨著漸漸湧入，嘴邊不斷說著：「不在…」「今天也不在…」

回過頭看，麥克已手拿起背包，蹲著身子，在桌子間躡腳躡手的走向課室後的門。

門一聲滑動…

「他在哪？」聽著從頭頂而來的問題，麥克抬頭看著那個站在門後紮著長長馬尾的女子——『舞者』。麥克緩緩地站起身來，和『舞者』對視著。

『舞者』再問道：「他在哪？」

「我不知道。」

「那就去找。」

「我已經說了很多次，我不知，我怎找？你也親自已經來了問同一個問題很多次了吧…你自己也看到，他的坐位是空著的，誰也不在。」麥克指著空掉的坐位，不耐煩地說著。

「正因為這，所以我才在這問你。他在哪？你是他的朋友吧。」

麥克摸著面，已是一副久持不下的樣子，說：「我不知！你是不會聽還是什麼？你不如去問你的那個忍者君吧！請不要在這一次又一次的問我相同的問題了。」

突然，背後一寒，麥克緩緩地回頭看，而鈴木已站在身後。

他那閉著的眼縫，緩緩展露出銳利的目光，說：「你是否有什麼意見？」

被夾在中央的麥克，進也不是，退也不能。雖不忿，但頭上的冷汗也不禁直流而下。

「請回吧，兩位前輩。如果有什麼可以的話，我們一定會幫忙，但這次我們也是無能為力。如果有什麼發現的話，我們會再向你們說的。所以請回吧…」千雪一下子就走入兩人之間，冷靜的說著。但『舞者』和鈴木也是只默默的打量著千雪。

「是呢，雖然我不知你是誰？也不知你有什麼了不起，但我相當同意她的說法，所以你們還是回去，然後自己解決自己的私人恩怨。」千櫻走到千雪身旁，一手拿著掃把，一邊說著。

兩方怒目對視，讓人感到氣氛壓抑也從兩方之間蔓延間去，難受的感覺也叫班房中的眾人窒息一般。

『舞者』斜眼看著千櫻手中因握力而漸漸變形的掃把，也開口說：「雨宮千雪，希望你能遵守你剛才的承諾。」『舞者』說完話，也不等千雪回答就轉身離開。而鈴木也都緊隨其後離開。

千櫻隨手丟下手上的掃把，說：「腦袋有問題的人，為什麼總是遇到的？」

聽著千櫻的話，千雪回頭看，卻已看不到麥克的身影。

＃

看著別無他人的團室，抬頭看著天花。

默默想起種種的話語，只感到湧上心頭的不耐煩。

緩然，話語聲漸從門縫湧入，千雪從緊餘的縫隙中迫入團室，竭力地關上門，並鎖上門鎖。

看著背靠著門輕輕歎氣的她，說：「麥克，你為什麼走了去？」

麥克一疑，說：「你才是…你不去別科嗎？我看你常常都會在那裡練習的。」

「…也許呢。但我還是很擔心伊藤的事，他自從事情完結了後這星期也沒有回校。」

麥克苦笑，卻又似是抱怨的說：「哪要擔心，那傢伙可是S級來的。」

「就算這樣說…我也…」

兩人眉頭輕皺，麥克問道：「你姊姊，千櫻她有沒有說什麼嗎？」

「我想姊姊應該是知道伊藤的事，但也只是說：『吓？那個傢伙死了不就好嗎？』。我看姊姊和他好像早已相識的…雖然我也不知是什麼關係，而姊姊從來沒提起過。但已他們的性格也挺難想象他們是相識。」

「性格嗎…？」麥克默默的回想伊藤樣的樣子，犯傻時、認真時、開玩笑時，自問實話說，也說不上了解他。

千雪默默的坐回位上，而麥克抬頭吐著嘆息，說：「真奇怪呢，我竟然不怎驚訝呢，對於他是S級的事，明明一直都好似只是在耍嘴皮。聽外頭的人說他們還談起挑戰。」

「嗯，力量派、戰績派，恐怕『雷槍』也會參加。」

「這不是剩下『刀鋒』嗎？他不參加嗎？…嘛…如果是分離派的他呢。」

「應該不會…他很大機會會參與。」

麥克摸著頭瓜說：「那即是要十打一嗎…哪會有勝數？」

「叩…」突然窗花之外的傳來叩聲，兩人一驚，也呆呆的看著窗花，然後一個小影從下飛上來，撞中玻璃，又是一響。

麥克顫顫驚的走上前，推開窗，向窗邊探頭看下去。

「前輩…」

「白川？姊姊？」

＃

關上身後發響的鐵門，看那冷冷的石灰牆，坐上寒涼的椅上，身體不禁一顫。輕掃走桌子上的灰塵，就把手放在桌上，隨著無聊的等待，椅子也漸漸發響。托著頭，用指在玻璃上輕畫出透光的弧線。

叩叩嵌入玻璃上的對話機，沉悶也好像有增無減…等待延續，牆上的指針亦一同推移…眼看著鏡頭旁的燈光滅掉。電鈴聲響起，玻璃另一面的鐵門，亦緩緩的被推開。

一個男子走進來，關上門，坐到玻璃前。

「碩先生，你好…」

「都說了，現在是叫伊藤…」

「但…」

伊藤想想後，還是點點頭說：「那算吧…這次是來探望一下你而已。你也不要緊張吧。那之後就要入獄了？」

「嗯。生活應該也會挺好…有規律…」小掘苦笑說道。

伊藤卻諷刺的問：「但比隱姓埋名好？」

「是的…那請問這次是否有什麼要事嗎？」

「要事就沒有，也只算是想看看你…反而說你應該會有事會想問吧？」

「是的，關於那請問事件判決怎樣？」

「嗯，關於事件判決，因為你轉了當污點證人，出來指証。再加上當時他親口承認自己連同其他人打劫了自己公司的証供，他已經跑不掉的了。」

「是嗎…」

「你也大可鬆一口氣，你之前罪名也照原定一樣洗脫了，警察那邊聽說也因為這事而要再審查一下銀行那邊。而在大樓時你開的都是空包彈，沒有人能指証你在場，那你現在的罪名也只剩下你搶劫了銀行的事。剩下的行刑期也不長，你很快就可以出來和你的家人團聚了。說起來…那妻兒怎？有來探望你嗎？」

「有，女兒還是呆呆滯滯的樣子，而妻子可是又哭又笑，還哭得很利害。但這也要感謝你鋪路和幫忙…」小掘一臉幸福，感激的說著。

「這是你自己決定的事來的，行動的又是你，而我的做了的也只不過是三言兩語就成的事。我不查也不知你也已有家室，看你整天總是又神神秘秘又呆呆滯滯的樣子。」

「請說成笨拙吧…這還真是幾經轉接…抱歉呢，碩先生，都是因為我而弄出了那麼多事情出來，也因為我的笨拙，令那人有機可乘，差點連自己的孩子也救不到，還要你四處奔走，真的很抱歉。」

「是呢，你可知道我找得你挺苦…因為你已經習慣了嗎？」

「可能是吧…」小掘笑著默默的點點頭，而伊藤就繼續說下去。

「但你以後也不用這樣躲躲藏藏的過活了。有事也可以自己去找那些武偵幫忙。那關於這事，你『保鏢』的工作打算怎？」

男子一顫，苦惱的摸摸腦瓜，說：「你這次來的就是因為這嗎？」

「不算是，但也有關係。維多利亞也挺在意…」

「她？」

小掘一驚，他的頭也緩緩霧下汗水，伊藤就安慰地說道：「嘛，她的性情和興趣是比較奇怪而已，其它你大可以放心。她也對你的『保鏢』工作的表示也挺滿意，所以不會對你幹什麼的。我也能對你保證，她是不會對你抽後算帳。」

小掘默默的想了一會兒，就深深的低頭說：「這樣的話…真的非常抱歉…那工作…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辭退…」

伊藤緩緩提手托著頭，默然不語，只是看著他低下的頭頂。

「希望你可以批准…」

伊藤一言不發，只是淡然地看著隔著玻璃默默地看著他。

等了一回才開口說：「嗯…」話語中並無一絲疑惑，也沒有好奇，只是有著純粹的冷淡。

男子一顫，等待良久他才敢緩緩地抬起頭來。

「其實這事完了你會打算辭退的事，我也預料到，所以之前也有向維多利亞談論過，而她的回覆就是這樣——『嗯…』。」

小掘就默然不語，只是默默回想起伊藤剛才的回答，而伊藤就繼續說下去：「而現在就是我的個人的回覆——『恭喜你』。實話說你的『保鏢』工作表現實在不錯，要是其它人的話，幹下去也許會是一個好選擇，但要你做這行業實在不行，你只能做『保鏢』的工作，但這行業不只有此，再下去恐怕你會泥腳深陷。那就我的看法，你現在就應該去你應做的事，及時收手，等刑期完了就出來和家人團聚，當一個好丈夫和父親。」

「是的…」

隨著椅子磨地發響，伊藤站起身來，鬆鬆肩說：「之前的事你也不要深究了，也不可再想，你之前工作的工具我也已經回收了。關於你之前工作我抽走了的那部份報酬，先已經轉交了給你妻子，出來後，用那些錢重新開始生活，改過自身讓人生重新上軌吧…之如此類…之如此類。」

看著輕放回原位的椅子，那小掘拍拍玻璃，對著伊藤追問說：「我們不會再看見？」

「不太可能，最少不會這樣見…」

男子一顫…

「但…」

「因為我不太想再探監了…」男子抬頭看著伊藤嘴邊泛起的笑容，也一迅就明白話中其意。

「…還有，不要再叫我什麼『碩先生』，叫伊藤就可以。」

「是的。」

「那就再見了。」

伊藤揮揮袖說著，就轉身而去，正握著門把，男子卻高呼叫著伊藤的名字。

伊藤回頭看著他。

「請問，碩先生為什麼會突然走去當上武偵？」

伊藤看著他，撓撓脖子，想想才回答說：「有一點事情呢。」

伊藤揮揮袖的說著，轉過身，鐵門就關上了。隨著遠去的腳步聲，男子重新坐下，看著空掉的房間，等待著身後的門敞開，然後就站起來轉身也離開去。

＃

電鈴聲響徹走廊，一道道鐵枝門滑動腳下的輪子，敞開又關上。

踏步踩著磚石上的淺水窪，腳下的漣漪漸漸散開，抬高頭看，暗淡的陽光照射入眼簾。

伊藤斜眼看看電話的信息。

回望望四周，伊藤又看看手腕上的錶。

兩手放回口袋中，口中輕吐出如常的歎息，說：「真想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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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卷014節《重響的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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