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無道派的學園日常 - 1卷011節《紅花綻放》已修改

那是何時的話，我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沾上血的手，發麻的手心，液體流走於指間，哭泣於耳邊回響，朦朧的視野中我看到了她，站在人前的她…和她身後卷縮的人影…

她就是這樣般的人…那時我就清楚，只有著惡人，才能烘托出英雄…一個真正的好人…為了解救，站在鐵支後，被困的她…

現在我就如同入泥沼…而她現在又為了解救，站在鐵支後，對被困的我…向我伸出手來…

＃

『紅姬』向著窗外的千雪大吼，說：「你來幹什麼？我不是『說了不要你管』。」

「姊姊，來吧。」

無視『紅姬』的怒吼，千雪向她伸出手。

『紅姬』卻再對她大吼：「姊姊什麼？我們連血緣也沒有！你給我滾！」

「我不要再這樣…」千雪的眼框沾濕，手竭力伸向『紅姬』所在之處。

看著千雪的樣子，『紅姬』握緊手中的鐵棍，咬牙切齒。心低不斷告誡自己：『不可以走！不可以去！』

「姊姊。」

『紅姬』踏前一步，千雪立時滿心高興，但…

「鐺啷！」

「姊姊…？」『紅姬』竟向千雪投出手中的鐵棍，千雪才僅僅縮回手。

鐺啷的金屬聲還在腦中回響，千雪也不禁一呆…

「我都說了！我的事不要你管！你這個不知從何來的野子！我才不是你姊姊！我妹妹早已死了！和我母親一起！」

千雪一聽，心裡滿是難受。突然，『紅姬』身後的門被撞破，一大群人一湧而上。

隨手捉住手邊的鐵棍，大力一揮，一人應聲倒下。

再來，再揮，再來，再揮，再來，再揮…猛烈的揮擊…被捉住了…

拖著脫力的身體，揮舞著手中沉重的鐵棍，即使有何等高的功夫，現在這一刻…也是無用…

『紅姬』眼前一黑。

＃

撫摸著我頭頂的手，彷如陽光的微笑…那回憶的溫度…從不下降…從不冷卻…那纖手的手，比一切都更溫暖…明明一切應該如此…

名為現實——那冰冷的水，沖走了一切…它帶走了那份溫度、帶走了那份色彩、帶走了她們…

而那冰冷的水，就把『紅姬』的意識捲回來。

乏力的身體又被生生的吊起…繩子也捆綁著每寸身體，這次連動也是難題…也不用說到掙札…寒冷亦仍然纏繞著身體，

迷糊的視野中，一個人影走近，說：「東西在哪，說！」

這已是問了多少次的問題？我早已數不到了…

竭力張口，吐出話語：「我不知…我不…在手…」

「為什麼你還是這樣固執…」

「嗚啊…」

勾拳直打向肚子…身體早已虛弱不陷…幾天持續至今不眠不休的追蹤，一整晚的虐待…身體早已受不了…

「嗚啊…嗚啊…」

連續的勾拳直打向肚，肚子一切都好像被清空了…黃膽水什麼應該全都被吐光了…什麼都再吐不出來。「嘔嘔嘔…咳咳咳…咳咳」「咳…嗚啊…」

『紅姬』再忍耐不了…淚珠漸漸沾濕眼框，口中輕聲吐出話語：「我真的不知…我求你…放我走…」

那人一面不屑，一下就扇上，『紅姬』的面。

但她現在如同扯線木偶，只是被生生的吊起…什麼也幹不到…

那人雙手捉緊『紅姬』的頸子，全力掐下。

窒息的『紅姬』沒有反抗，口水只隨著嘴角流下，眼亦漸漸反白。

那人一放手，『紅姬』只是咳了幾聲…什麼也沒說…目光已如同空洞一般，意識也似要漸漸飄遠去。

＃

生鏽的門，再度響起來，一個人影蹦蹦跳跳的走到『紅姬』面前。

她貼近『紅姬』的面前仔細看著，她一面可惜說：「嗯？為什麼她沒有反應？真不耐玩呢…明明剛才的還比較好玩…」

『紅姬』聽到，立時一顫，惶恐漸浮露於面上。

瘋女子看到她的反應立時大拍手掌，說：「哈哈！有反應了！有反應了！你有興趣嗎？」

『紅姬』抵抗著脖子裏的那份刺痛，竭力的說道：「你…幹了…什麼…」

「剛剛在外面，我們捉到一個黑髮的女子…你剛剛應該才有看到的吧，在那個窗子外，她可好玩多了…」

千雪的面孔立時浮現在『紅姬』眼前，擔心，恐懼，害怕，湧現心頭。

「我求你，放過她…我怎樣也好…我求你…」

「這才像話吧…但都太晚了，她已經…被玩壞了…」瘋女子嘴角一揚挑逗的說道，面子顯現出可惜卻又滿足、回味的樣子。

「你…這個人渣！你對她幹了什麼！」

「你猜猜看…」瘋女子亮出刀，輕輕貼在『紅姬』面上，滑下去。刀鋒雖然沒有割下去，但刀身傳來的冷，寒如切骨。

淚光悄悄在『紅姬』面上落下…心如同刀割…痛楚化為憤怒，『紅姬』怒吼：「混蛋！」

瘋女子大吃一驚，退了一步，然後就笑笑，她回頭又蹦蹦跳跳的走回鐵門邊，『紅姬』大怒。女子轉身回看『紅姬』，滿上滿是可惜，說：「嗯…本應是這樣的，但那女子跑得太快了，而且滿好打…還有人幫她逃走…這些沒用的人都捉不到。」

「那為什麼？」

「因為我想看你的反應…你也不負我期望…哈哈！下一次再玩吧！」

「…」

那瘋女子一拉開鐵門，就有一個人站在門後，那人對瘋女子說了一些話，瘋女子面上滿是嫌棄地說：「吓？這些事你們自己幹吧…」

「是他的要求…」

「切！麻煩死了…」瘋女子不滿地自己跑了…

房間裏的人也都一一離開，關上門後，只剩餘『紅姬』一人。

＃

她搖搖手腕上、腳上的繩子，但繩子早已換了…已不能再以蠻力可以弄斷。

回頭看看四周，也沒有能用的東西、也沒有能拿上手的工具。

落得如此的田地，也沒有什麼能用做。

『紅姬』一聲歎氣，已從心底裡決定放棄…

門外悄然的發出沙沙的小噪音，門縫下傳來的燈火也閃爍著，房間的燈光也是如此。

接下來門外的燈光就熄滅，只有房間的小燈泡還發散著燈火。

過了一會，鐵門再度打開，一個身穿黑西裝衣，雙手帶著手套的男子悠悠的走進來。

似乎相當年輕的他，腳步和舉子中卻有一樣和年齡不乎，穩重成熟不已的感覺。但他的面上卻蒙著一塊黑布，布的尾端就像是辮子一樣綁在他後腦，而在透黑的布上根本看不到他的五官，什至是輪廓。

他拖著一張椅子進來，椅子磨擦地上時，留下一條小紅線，他放下椅子，關門，坐下，並而且背對背整齊的放下透黑的雙槍在身旁的櫃子上。

無面男只是坐下默默的看著『紅姬』，他不動不語，不像是等待什麼，也不似是期待著什麼。

等待了三分鐘多，『紅姬』再也忍不著說：「你這是什麼一回事？好警察壞警察嗎？我可不吃這。」

『紅姬』大喊道，但那個卻沒有回答什麼。

「你給我聽清楚…你要的東西不在我手。放我走…」

「這事，我知…」那人從腰間取了一簿和一隻外置記憶體展視給『紅姬』看，繼續說下去：「…東西在這裡。」

「吓…？」『紅姬』不禁一呆。

「格羅佛．華倫斯的黑帳和他的把柄，全部都在這…」

『紅姬』勃然大怒：「你這個混帳！全都是你幹的？」

「是啊，嫁禍給你，放消息令人盯上你，告訴其它人哪裡可以找到你…」

「你這個混帳！我對你做了什麼，你要弄我到這個田地？我和你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這樣做！」

「把你弄到這個田邊地的可是你自己而已，你也相當清楚的吧。我只是來殺死你。」

只是嚴肅的一句話，黑色的面孔不禁讓『紅姬』戰慄起來。

看著他那無物的面上，『紅姬』回想起她曾對峙過的人，從來沒有一個人和這個人一樣，不是那種虛言不斷的那種人，而是做事毫不猶豫，冷血、不在乎生死不的人。『紅姬』的本能也竭力呼喊出『危險』兩字。

「你是什麼人？」

那無面男淡然的說：「這不是我們需要討論的東西。」

接著他叩叩身旁的門，門緩緩推開來，走進來的那是一個卷縮的身影，拖著顫抖的身體女子慢慢走上前來，長髮零亂不已，衣衫破爛不陷，身上沾滿絲，口中不斷吐出泣聲，她正是剛才還有玩弄『紅姬』的那個瘋女子。

瘋女子提起手中的紙張，用夾雜著哭泣聲的聲音問道：「是…是不是我說了…我就能走…」。

「看情況…」無面男冷淡的說。

「你想玩什麼東西啊」無面男聽著『紅姬』的話，卻只把食指放到口唇邊。讓瘋女子開始說起故事來。

「很久之前，有一個算是富足的家庭，有僱人也有大宅，但那家人的母親卻患上了惡疾，那病不只是帶走了她母親的健康，還帶走了她的生命，而還有她母親肚中的孩子。

盡然她母親以為自己能夠平安誕下小孩，而這個假的希望，卻讓一個孩子留下一點點破裂的傷痕，還有一個破碎的家。

為了彌補傷痕，孩子的父親決定再婚，而這時來說的不是只有一個新的母親還有一個女孩子，一個富正義感、樂觀、笑容也如陽光般燦爛的女孩子。

可是這帶著點點偏差的『補足』，只讓傷痕落下更多碎片，破片漸漸成為了指向那個陽光女孩的利刃，女子身邊的人也順著她的意，把刀刃指向同一個方向。傷受在暗地裡持續，陽光女孩的母親去世之後，情況每況愈下。

直到…」

「你給我閉嘴！！我不說話你就自說自話把下話說下去了嗎？」紅姬大喊道，這是她來了這個地方第一次如此大喊。一直聽著故事的『紅姬』面變得相當難看，而且還滿是難受。

而瘋女子那個焦急的樣子看起來也只是想把這個自己都不明白天故事說完而已，但當她想再開口說話時卻又被紅姬打斷她的話，說：「你還想說什麼！」

閉上嘴的瘋女子望望了幾眼無面男，像是等他為紅姬所說的話，做什件反應一樣，但男子卻竟完全無視紅姬的話，而問道：「你怎停下來？」

一邊說著，無面男一邊拿起槍來，瘋女子也大驚的跪倒在地上，只敢摸著他的腳邊求情。

而『紅姬』勃然大怒：「你還要繼續說！？」

「既然已成的事實還有什麼好怕？」

「你明白什麼！我還不是已經離開了嗎？！還不夠嗎？」

「夠不夠，那是你的罪惡，你自己就應該心知肚明吧？說著連自己也說服不了的自辯，一邊受煎熬，感覺又如何？」

無面男冷靜的一聲反問，『紅姬』才靜下來，這時她才感覺到比這兩天灑在身上的水還要更冰冷的眼淚早已流滿面上，比起嚴刑的傷還要更透切的痛纏繞力竭的喉嚨。

難受的『紅姬』咬牙切齒，說：「你為什麼要說這些事…」

「是呢，為什麼呢那我們做正經事吧。」他一手拿起槍來，往瘋女子的頭指過去，大驚的她一下就抱著頭避開槍口，說：「你不是說，我只要說了那你就放我了嗎？」

「是啊，但我還沒聽完不是嗎？」靠著椅背滿是從容的無面男反問道。

就像是整個世界在一瞬塌了般，瘋女子面上只剩下絕望，她立刻拿回紙張並往『紅姬』那邊爬過去，拖著早起發軟雙腳的她，緊捉著『紅姬』的衣服爬到她面前，大聲郎讀：「直到，女子長大後…她才開始…」

無面男站起身來，緩緩的走到瘋女子背後，大手就把女子打下來，用力之大就血絲也濺到『紅姬』面上。

「開始…感覺到異樣，但身邊的人都…」瘋女子一邊爬離開，一邊大聲讀著手上了紙，但男子提腳就往女子的腳腕踩下去，帶著血的喊聲從女子口中傾瀉而出，接著無面男一邊往剛踩下去的施壓，一邊扭動腳跟。

瘋女子反手想甩開無面男，卻一手就被捉著手腕，她還未來得及反應，無面男已經就用力把她的手臂拉直，並往她的手肘把下去。

刺耳的尖叫聲過後，只見瘋女子的整條手臂已經反轉摺起來，但她的目光只落到面前同是落在地上的紙張上，並趕急的繼續說道：「身邊的人都…不感到奇怪，她們都早已對這差別習以為常…而女孩在某一天…」

抽泣，口中的水的都已不由自主的流著到地上，血絲也都已經濺到地上。嘴上也開始像壞掉的錄音機一樣吐零碎不成句子的說話來：「某一天…」

無面男站到她腦瓜邊，並踩上那個腦瓜上，瘋女子用僅餘的另一只手捉著男子的腳，想讓他放腳，但無面男一施力就把她的腦瓜滑出去。

粗糙凹凸的地面一下就把她面上的血肉刮下，白骨在昏暗的燈光下清晰可見。無面男想收腳，卻被瘋女子的手緊捉著。

無面男蹲下一手就把瘋女子的頭捉著，單是手握的力量已經讓她放大叫，然後無面男提起來又再壓下去，接著把頭再往地上來回的磨擦。

一次又一次，先是血，接著肉塊，然後白骨，一層一層被削出來，骨血化成碎片，血肉陷入凹凸不平的石屎地。

本來還在亂撐的身體和雙腳漸漸放軟，再無抽泣傳出來，捉著無面男的手也隨即放下，再無掙扎，剩下的只有無自主的抽搐。

無面男從已面目全非肉醬抽回手出來，但還連接著屍體的髮絲纏繞著他的手，令他站起來時屍體被都被他所拉起來，可是男子就連目光都不留半的就一腳把那無頭屍踩回到地上，血肉飛散。

無面男只是淡然的動著手，『紅姬』卻早已戰慄不已，口也吐不出話。

看看那幾分鐘前還是人的東西，現在只是在能在地上抽搐…他卻是滿面淡然，但這刻，一切都回歸靜下來。『紅姬』心裡滿是恐懼、驚慄、惡心。

地上滿是四濺的血肉、血灘中浸泡著碎骨、血液中紅色的髮絲飄悠，紙上的那個故事亦被血所沾染，再沒法知曉其後續。

無面男把剛才坐過的椅子提起，往『紅姬』那邊移近一點，即使椅腳插了入地上那個綻放而不會再散落的紅花上，他也肆無忌憚坐了下來，並說：「今日也許會多死一人，也許不會，你覺得會怎樣？。」

這是赤裸的威嚇，『紅姬』知道，但她更清楚她沒有。

「你想要什麼？我什麼都可以做…」『紅姬』竭力的吐出話來，只希望這不會是一個錯誤的回答。

「什麼都可以做？你能嗎？」

「我可以的…」

「你知嗎？承諾自己做不到的事可是壞習慣來的。」

『紅姬』恐懼起來生怕自己說錯話，但正她想改口時，男子已舉起三只手指。

「那就三件事吧？一，繼續保持染上紅髮，以此為戒。二，進入武偵，但禁止再接著有關『紅姬』和這面的事，重新生活。三…」

無面男想想才說：「三，『你要做一個好姊姊，這次要為你妹妹著想。』」

『紅姬』一驚，單單的一句如同小石般泛起憶海中的漣漪，那回憶的話語…那發白卻又溫暖的手…的虛影如透現於眼前…

無面男把吊起『紅姬』的繩子打斷。『紅姬』即時倒下，呆呆的跪在地上，不少繩子也隨之而鬆脫。她雙手蓋著嘴，眼中滿是淚光。

正當轉過無面男想離開房間，『紅姬』一問。

「你到底是誰…？」

男子微笑說：「是誰也沒差…」

「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了什麼也都好。」說完轉身推開門，無面男悠然的走了去。

那被血所沾染的故事，再沒法說下，就不想聽到或者記起。但或者，就也許這會是最好選擇，就讓那紙沾滿血不再去讀上面的文字，就任由那回憶的溫度褪色，就下一次嘗試不再讓自己後悔到痛心。

＃

透黑的高樓之上，蒙上面黑布的男子，低頭看著閃爍的紅藍光步入『遺城』。遠觀著千櫻和千雪悄悄然的離開染色廠。隨著進來的警察們漸漸在工廠外築起防線，男子也脫下面上的黑布，露出銳利的黑眸，和束起的髮絲，目光映照出如常般不變的長空，他拿從口袋中，拿出手機來，並撥通電話，說：「格羅佛，名單我已做好了。到你死了的時候，一切都會如計劃進行。」

「我的女兒就拜托你了。」滄桑老邁的聲線從電話的另一邊傳來。

「嗯，我盡量吧，接下來怎還是要看你的女兒怎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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