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來臨,女子也隨著醒來,從床上坐起來揉揉眼睛。拉開窗簾,透入眼簾的晨光雖仍是不耀眼,但女子淡藍的雙瞳已如月般皎潔明亮。
早已習慣早起的她,稍為梳洗一下,就走到灶頭前,隨著鍋子中升起的白煙,香味也都撲鼻而來,當飯也都煮好時,她用盤子盛著還是吐著白煙的飯菜和湯,並拿著盤子走到二樓的房門前,她看著門前的盤子,那盤子上面只是盛著早已冷掉的飯菜,她輕皺起眉頭,臉上露出愁色,但她只是默默地放下手上的盤子在門前,並拿起本來的盤子,對著門說:「哥哥…早飯…我放了在門外,記緊要吃…」
五樾把話說完,但門後卻沒有傳來話語聲,五樾也只好拿著手中的盤子離開。
回到大廳,她把盤子放在桌子,坐下來,她輕輕合掌,低聲說:「我開動了。」
吃下的早飯,把飯放進便當,接著五樾換上校服。當她出門前,她還是走回到樓梯下抬起頭,說:「我出門了。」
同樣的早上每天上映,五樾心中的不安和擔心卻是有增無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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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的夜幕下,五樾放下工作的擔子回到家中,推開大門,漆黑的走廊與沉靜的房間,看五樾的表情,這也似是如常一般的景象。
五樾放下背包,走上樓梯,但這時她卻看到那放飯的盤子盤子不見了,難掩的恐色一迅就染到她的面上。
她敲響門來,但門後卻沒傳來任何聲響,情急之下,她立即就推開房門來,但回看四周也不見麥克的身影。
回過頭,她又走回到大廳,即使她來回的在屋裏找也找不到麥克的身影,著急的腳步聲傳編家中每處,但她也找不到麥克,惶恐漸漸透徹在她面上,那分不安和擔心現在更是在她心頭滿瀉。就在這時,大門外突然傳來響聲,她立即就走到走廊,而在敞開的大門外竟是站著麥克的身影。這時,兩人對視,雙方面上也不禁帶著疑問。
麥克先開口問道:「你今天打工早了下班嗎?」
「因為哥哥閉在家,所以想早點回來…」
麥克用指頭搔搔臉頰,說:「抱歉呢…那個…一起做晚飯?我買了菜回來。」
麥克一邊說著,一邊抽起手中的幾個膠袋,而五樾面上的恐色也全都隨著落下,並露出那久違的微笑,點頭說:「嗯。」
五樾上前接過麥克手上的膠袋,打開來看看裏頭的東西就問道:「哥哥想食什麼?」
「咖哩。」
麥克興奮的說道,但五樾卻說:「但這樣沒有咖啡塊,家中也沒有。」
「怎會這樣?」
意外的消息為麥克面上畫愕然的臉孔,但五樾再看看袋中的紅蘿蔔、馬鈴薯和洋蔥,然後細想了一下就說:「那馬鈴薯燉肉怎樣?」
「好喔。」隨著麥克的點頭,他和五樾雙雙的腳步亦走到廚房那。
隨著麥克在廚房中笨手笨腳的表現和刀功,耳邊傳來的是五樾溫柔且耐心的指導。
因著笨拙的手法,即使切到了手指,麥克還是用口含著指頭,並在絲絲的自嘲中,不時傳來陣陣歡笑聲。
眼見著麥克滲血的指頭,但因著這個不中用哥哥的笑語,女子不安早已一掃而空的心中,也沒再泛起一絲啞色。五樾一直手把手地麥克,雖然除了指導以外她也沒有多說什麼,但她無疑是快樂的。
五樾把麥克用血汗所切的食材都放入鍋中,伙隨著升起的白煙,接著傳來的就是撲鼻的香味。
用碗子盛起還是吐著淡淡白煙的白飯,兩人坐下來,再把鍋的蓋子打開來時,看入鍋的裏頭,麥克眼見著自己親手所做的傑作,面上不禁露出尷尬的神色,切得大小不一的馬鈴薯和紅蘿蔔堆壘在鍋中。五樾夾起馬鈴薯塊,放進口中,笑說道:「很美味呀。」
麥克跟著吃了一口,大塊的馬鈴薯中,還是感覺到裏頭有著些還未熟的部分,混雜起來的調味出來的味道也微妙地和平時的不一樣,說不上難食,更說不上好吃,但麥克眼球滾滾,目光也落到五樾身上,接著他亦笑說道:「的確是不錯呢。」
兩人重新坐好,輕輕合掌,說:「我開動了。」
接著二人就久違的坐在桌子前吃晚餐,麥克吃著桌上的飯菜,而這時五樾的目光落到麥克的手包裹著手腕的白繃帶, 她沒說什麼,只是緩緩的移開視線,但這時麥克卻自己提起手來,說道:「手腕已經沒事了,畢竟也已呆了幾天。」
「那學校?」
「沒關系了,我明天會回去退學了。接著會去和你現在的那學校申請入學。」麥克雖是掛著淡然的樣子說道,但在這淡然的臉孔上,五樾還是能看到麥克面上絲絲的無奈。
即使是這樣,五樾還是沒能對他的決定過問什麼,所以她只是默默低頭,嚥下飯菜。
「沒關系,不能當武偵又不會怎,對吧。所以不要在意。」
「嗯…」
五樾輕輕點頭回答道,雖則她知道麥克心中的不願,但她血自問也無能為力再過問下去。而這時,升著白煙的飯菜也似已沾上絲絲的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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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過後,就在麥克和五樾也在收拾碗碟,但就在這時門鈴卻響起來,正當五樾想上前去應門,麥克卻說道:「這次我來看應門吧。」
邊說著話,麥克已放下手上的碗碟,並走到大門前。
他默默地深呼吸了一下,就拉開門來。就在門外的女子看到麥克面上不由露出驚訝的表情,說:「麥克,你沒事了嗎?」
麥克面對著女子的慰問,他只微微地點頭,說:「沒事…這幾天也麻煩你了,你送來的筆記我都有看,但雨宮,你也不用再來,因為我大概不會再回學校了。」
「為…為什麼…」
「所以算吧。沒關於只是不當武偵而已。」
「需要幫忙的話,我隨時也可以…」
「不了,幫忙的『控制』前輩也試過,但你看我還是這樣,所以不用了。」
「不,如果不行的話只要…」
「不,真的不了,我不想再試了,我恐怕也沒有努力下去的動力。而且相比起重新拿起槍,去成為武偵,去幫忙更多人,我現在只不讓一個人難受,所以不用了。」
麥克面上雖在著絲絲的無奈,但眼見著他目光中透徹著的決意。千雪本是掛著難受的樣子但看出麥克,她只輕皺起來,同時也露出微笑來,說:「打算什麼時候退學?」
「明天,之後會入讀和我妹妹一樣的學校。」
千雪走前一步抱著麥克,麥克還未來得及反應,但耳邊已傳來話語說:「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很感謝你。所以如果需要幫忙的話,隨時也可以來找我,姊姊和伊藤也一定會來幫忙的,雖然他們可能會鬧扭。」
「哈哈…嗯,好。那我也不會客氣。」
千雪鬆開擁抱,麥克摸摸勃子似是有著少許尷尬地問道:「為什麼要擁抱?」
千雪笑笑的說道:「是很久已前的朋友教的,他說:『能遇上大概是要緣份,而如果還能當上朋友大概是奇跡,但即使如此離別也是必然的,所以在離開前,也要為這種奇跡畫上一個適合的完結。』」
「我們又不是生離死別,也不會做到這樣吧。」麥克笑笑的話道。
但千雪的面上卻是沾上一層陰影,說:「是呢。但之後的事,誰也不會知道。」
過後,千雪帶著隻影踏上離開的路,靜靜地消失在晚色中。
就在她回家的路上,一度鮮艷的紅影就在她眼框邊掠過,心中抱著一絲不祥的預感和擔心,她默默的又走回頭去。當她跑到,圍繞著房子的小石牆外時,已聽到從裏頭傳出來的打鬧聲,放眼家具數被打反,盡數東西散落在各處,小園子裏滿是被破壞的痕跡。
千雪立即穿起雙手的護甲,拿出袋中的雙手劍提就想衝進去,但這時裏頭卻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大吼道:「快點給我拿起這把槍!」
「你到底腦袋哪裡有問題呀!暴力女!要發神經去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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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門到這裏,路途中的一切又如龍卷風掠過一樣,而現在站在被蹂躪過的大廳燈光下的麥克和千櫻。千櫻伸手到背後,拿出一把槍來並拋到地上,說:「拿起它。」
麥克本已帶著怒氣的面上不由露出疑問來,說:「沒事幹就來拆我家,還拋只槍出來要我拾?你到底在玩什麼?」
「五、四、三、二、一…」千櫻突然自說自話的開始倒數,當麥克還是一面懵然時,倒數也完了。千櫻一揮棒,把地上的槍挑飛起來,手槍一迅落到麥克的肚子邊,麥克也都未還來得及反應,只剛好抱著飛過來的手槍。當他一抬起頭來,只見迎頭而來的鐵棍。
麥克立即連爬帶滾,從大廳躍出園子,但千櫻還是一下子追上了他。
麥克也都還未站穩陣腳,棍子卻是猛然的向腳下一橫過去,把麥克打跪下,千櫻反手提棍向上一抽,麥克下巴迅間迎來重擊。
眼見著高舉的棍子正要打下,剛生生吃下重擊的麥克,咬緊牙關一個反身避開來擊,但落下的棍子方向輕轉,重擊一下子就打落到麥克的腳腕邊。
在地上打了一個轉,麥克硬著頭皮站起,但迅雷不及掩耳間腰間又再迎來重擊。
麥克架起手來擋著來擊,但架起的防禦接著就被棍子輕易地挑開,然後又是一頓暴力的碾壓,麥克被打趴在地。千櫻回頭,走回到大廳的走廊邊,取回丟下的槍。當麥克重新站起來,而這時他發現到千櫻拿回來的槍支就掉到他腳邊。
抬起頭來,麥克怒瞪著面前的千櫻,而千櫻對著他只默默握緊手上棍子,大吼道:「快點給我拿起這把槍!」
「你到底腦袋哪裡有問題呀!暴力女!要發神經去別處!」
「拿起那把槍,要不然我真的會把你揍到死為止。」
「拿起之前又怎?之前用電感彈來射你嗎?之後我就可以做回武偵嗎?這就是你那個爛腦瓜想到的計劃嗎?還是說這又是伊藤那傢伙的計劃?你又為了什麼而來?為了讓你可以繼續揍我嗎?」
「不是伊藤的計劃,也沒有其它人叫我這樣做,這只是我獨斷獨行而做的。而為了的只是可以讓我好好的把這個白痴的你打醒來。」
「打醒?腦袋有問題的還不就是你嗎?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這是我的家!才不你隨隨便便可以走進來撒野的地方!」麥克話語一落,千櫻提腳就衝向他。麥克下意識就伸手拿起地上的槍,但伸出的手一下子就被棍子打中,這時已繞到麥克身後的千櫻提起棍子,又向麥克腿後施下重擊,麥克單膝跪下。
千櫻反手用棍的往麥克的肚子抽上去時,麥克又再是一反身把兩人的距離拉開同時避開攻擊,但千櫻這次沒有立即就衝上前去,因為她看到麥克手上的槍,也不禁防備起來。
拿起陌生的槍來,麥克立即快速地檢查一下手上的槍械。看到機會的千櫻一衝上前,把麥克給鎮住,麥克也未提起槍來,已迅即被千櫻大大地壓著。
這次任麥克怎逃走,怎回避,也無法和千櫻拉開距離來,即使提起槍來,槍頭迅即就被撥開,儘管千櫻攻勢有多凌厲她還是刻意不打掉麥克手上的槍。而眼見著如此的千櫻麥克迎間就無計可施,即使現在手上有了武器,麥克也只被能站在不斷地挨打的一方,
突然,麥克旁光一掃看到什麼,他立即回頭就跑起來,千櫻也隨著追上去,麥克大步衝進廚房並隨手拿起一個碗子往燈拋上去,把燈滅掉,然後一下子就跨到大廳的桌子上,另一隻手又拉著桌邊,乘力把整張桌子反倒。
麥克背靠著櫃子,雙腳撐著桌子,然後兩腳用力一撐,千櫻追著麥克走進來,但一踏進來眼前的廚房卻從明亮一轉為黑,她也都還未來得及反應,雙腳已被推過來的桌子擋著,而抬起頭來,眼前漆黑中那銀白的槍口指著自己,這刻千櫻的面上也不禁露出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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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籃無雲的長空烘托出皎潔的明月,傾瀉的月光為眼前的一切勾劃出銀白的輪廓,銀光之下紅影更是顯得格外的鮮豔,映照出的紅光更如濺出的血花,此刻於少年的眼前定格的畫面,與當日烙印在他眼上的畫面互相重疊起來。
迅間,震恐填塞身體令他凝著,恐懼充斥眼睛叫他盲眼,惶惑箍緊喉嚨要他窒息,而手上的板機根本沒法為他,打出嗚響。
只是一刻的停滯,千櫻立即就打走掉他手中的槍,麥克也終於從窒息中重新喘過氣來。他倒在地上,冷汗也跟之而滲透滿面,雙手也亦顫抖起來。
千櫻撐開腳前的桌子,走上前來,一手就抽起麥克的衣領把他丟到園子。他身上的繃帶和膠布盡數都已脫落,衣服滿是泥濘,已癒合的傷口再次滲透出血絲。雖然他已如爛泥般攤在草地上,在狹窄的視野中,但他卻再次看到千櫻為他而拋出的槍械。他以顫抖的手拿起槍,靠著搖晃的雙腳他緩緩的站起來。
見著站起的麥克,千櫻握緊棍子再次走上去,但這時麥克卻突然高舉起手上的槍,然後猛力地丟到地上。
「夠了!」
「你是想放棄嗎?無用鬼!」
「呀!我就是想放棄!我就是無用鬼!有什麼問題?我就是因為射失了一槍就隨便想放棄!我就是因為看到伊藤比我低級感到安心!因為陽菜的事幫不上忙而不甘心!因為又知道伊藤是S級又擅自感到厭惡!我就是這樣的人渣!有什麼讓你不滿!看得不爽的話就給我滾!少在這裏賴著!滾呀!」麥克大聲的喊道,眼中滾動的淚水也隨著落下。
眼見沾染上銀光的淚光落下,千櫻心中亦不由一顫,但她立即就再次咬緊牙關,握緊棍子。當麥克一回過頭來,千櫻已在他身旁,並揮下重擊。麥克也還來得及反應,就被打飛掉。
在毫無預備和防禦的情況下,麥克硬吃下千櫻的重擊,並滾出數尺。
「你回去,我要走了。」麥克緩緩的爬起身來,用無力的聲線說道,然後回過頭來緩步地走回家,但千櫻用棍抽打向麥克把他留在園子。
麥克又緩緩的爬起身來,說:「你回去,我要走了。」而千櫻又再把他留在園子。
但早已面目無當光的麥克撐著搖晃的雙腳又再爬起身來,說:「你回去,我要走了。」千櫻亦再次把他留在園子中。每當千櫻把麥克留下來,他只是一次又一次默默地重新站起來,隨著麥克每次站起來,千櫻面上也不禁露出一絲的不忍,但不知所措的她只好繼續下去。
隨著不斷的蹂躪,倒地的麥克口中也吐出幾聲咳聲,而他口中也吐出鮮血來,就連千櫻也不禁大吃一驚,面上亦露出幾分失悔。
「哥哥!雨宮小姐也請停手!」一直站在一旁看著兩人的五樾,這時也終於大喊出來。
「不要過來!」麥克一聽到五樾的喊叫後,他就連嘴邊的血也未沬走,他就焦急地大喊道。
這刻早已陷入迷惘的千櫻,伴隨著她腦中的兩句說話,她重新冒起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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