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作出這樣的宣告,楊靜花了五秒鐘左右,心裡明白自己別無選擇。
「搞砸了……」楊靜終於嘆了一口長氣,然後隨著這口氣驅離所有負面思緒,「為了芷瑛的安全,絕對不能讓對方殺人質,雖然就算我去投降也沒有保證,但至少不是必死的局面,只不過即使束手就擒也得為了逆轉做好準備才行。」
楊靜決定好好利用了那五分鐘,前往化學品儲藏室做最後準備,要是時機蒞臨卻因為沒做好準備而無法掌握,那才是真正把事情徹底搞砸。
當然楊靜不會真的在時限完結前才動身,因為準備順利的關係,她最後在時限前的兩分鐘抵達副樓六樓的多功能活動室,她光明正大地站在門前,甚至還敲了敲門才開門——當然不是因為禮貌,而是不想被視為突襲讓自己變成蜜蜂窩。
門打開的瞬間吸引住在活動室內所有人的注意,楊靜無視這些目光,只是冷靜地確認狀況,人質中四名成年人以及包括墨芷瑛在內的兩名學生都與之前從門外調查時處於相同狀況,至於敵人的數量和楊靜的預想一樣,作西裝打扮的中年男人,像熊的男人和另外兩名武裝人員,減少的一人應該是在「鳥籠」替補鬣狗當看守。
「噢,自命英雄的主角終於登場啦。」中年西裝男露出沒有半點笑意的笑容,凌厲且銳利的眼神確實有一個首領應有的威嚴,否則從外形來說一般都會認為在他身後那個如熊般雄壯的男人才配得上「芬里爾」這樣的組織名字,「沒想到還真的是偽裝成女學生,還要這麼像,該死的害我想起那個可惡的女人啊……算了,總之妳先過來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面前,然後像是忘了說什麼般補充:「啊,妳就先脫下那不符合『女學生』的東西吧。」
楊靜當然知道是在叫她解除武裝,她仍然穿戴著腰帶型的槍套以及手槍,還有卡在腰帶上的對講機,自然不可能是期待對方會放任這些不管,而是希望透過這種明顯卸除武裝的方式,讓對方稍微鬆懈,說不定甚至會大意忘記搜身。
楊靜解開腰帶,把腰帶與對講機既緩且輕地放下,就像強調自己無意胡來一般,接著按照對方的指示走去,既然中年西裝男沒有阻止應該就是滿意了,況且對方從一開始的表現就沒有半點擔憂,自然是因為在場包括他在內有四人,不相信楊靜還能做些什麼。
當楊靜走到中年西裝男面前大約兩步的距離,她還不知道對方打算怎樣時,便看到對方朝自己踏出一步,即使她已經意識到對方打算做什麼,還是只能遏止身體想要閃避的反應不敢動彈,唯有咬緊牙關。隨即楊靜感覺到腹部傳來像是被鐵鎚揮打的沉重撞擊,內臟跟著巨力震盪然後翻滾,肺部猛地收縮迫使她吐出空氣,緊接著整個人的感覺亂了套似的忍不住不停乾嘔,雙眼也因為痛苦而濡濕,最終腿也乏力而無法支撐身體跪倒在地上。
「鬣狗、長頸鹿、豺狼以及鱷魚,真是不簡單啊,竟然獨力放倒四人,雖然我很好奇妳是怎樣做到的。」中年西裝男抓住楊靜的頭髮把她的頭拉起來,迫使她望向自己,「不過英雄譚就等死後才由其他人歌頌,不想那麼早聽別人在妳墳前演講的話,接下來妳最好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妳的任務是什麼?」
楊靜還在忍受著那腹擊的餘波,雖然不至於講不了話,但她也沒有任何話可以說。
中年西裝男感覺到楊靜的倔強,倒不如說他心裡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多少期待,假若對方是如他所猜隸屬「白漆」的特務,那麼就算動用嚴刑也未必能問出些什麼,更何況像剛剛那樣只是發洩的拳打。
沒錯,就只是發洩而已,中年西裝男以出拳的力道搧了楊靜一記耳光,「啪」的一聲大得以為是爆竹響,楊靜的左邊臉頰旋即紅腫起來,他的雙眼中沒有半點仁慈,更不用說什麼憐香惜玉,只是冷冷地喝令一聲:「說。」
楊靜沒有哭,她內心與外表不一樣,心情其實相當平靜,不停地告訴自己這點苦與一年的特務培訓相比——根本連比都不能比,只是雙眼忍耐不住過於猛烈的刺激而流汗罷了。
沒聽到回應,中年西裝男就只是把正手抽打,順勢改為反手抽打,又是一記爆竹聲響起,楊靜另一面臉頰也立即紅腫起來,一問,然後一抽,重複了好幾遍之後,他抓著頭髮的手隨便地往地面甩去,楊靜早已無力反抗跟著伏倒在地上。
「真是可惡!」中年西裝男氣還未消,猶如踢球一般朝著楊靜的身體踢了兩腳,又朝側腹踩了一腳才走開,但看他的表情仍是沒有露出絲毫滿意或者高興,畢竟這就真的只是單純發洩罷了,並非享受嗜虐的滋味,無意義的事情做多了只會叫他更感苦悶。
「黑熊你去把她綁起來,和那兩個一樣用手銬,還有一副備用的吧?」中年西裝男回到本來的位置,那裡擺放了一部特地接駁了網路線的筆記型電腦,他交代完後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螢幕上。
那個像熊的男人剛好人如其代號,聽到指示後也不多說什麼,在腳邊一個旅行袋中拿出手銬,然後走近楊靜把她的雙手拉到背後拷上,雙腳則是用束帶縛起來,這一點倒和其他人一樣,然後他當然不會顧男女之別,小心仔細地搜楊靜的身,確定她身上沒藏什麼東西之後,便把她拖到仍然昏迷不醒的墨芷瑛旁邊。
楊靜忍耐著體內翻湧不止的噁心感,不停地思考以免意識中斷:「剛剛那個男人說……和『那兩個』一樣用手銬,指的應該就是組織的特務吧。」不論是之前偷看還是如今親身進入到這裡,她都沒能確認這個差別,自然是因為和「鳥籠」不同,這裡的人雙手都是被綁到背後,從她的角度實在看不到,就連昏迷的墨芷瑛也是從本來綁在前面的雙手改為綁在背後。
「那個……妳沒事吧?」在場還有一名女學生,她雖然害怕得不住顫抖,但看到楊靜的悽慘模樣還是鼓起了勇氣關心。
「嗯……還好。」楊靜應了一聲,她思索至今為止的情報,怎樣也找不到一個特殊的身分適合這女學生,因此她應該就只是不幸遭到牽連,就像校長和某學科主任一樣,即使不是楊靜任務中要保護的對象,也沒必要冷待對方,「還是不要說話比較好,會刺激到他們。」因此做個善意的提醒。
經歷過剛剛的虐打現場,女學生當下也不敢再多話只是緊張地不住點頭,能冷靜地理解已經算相當不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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