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身體太痛使不上力,這個躺著的角度不好望向那兩個新教師,沒辦法用暗號確認啊……只能趕緊休息恢復一點體力,儘管有預留一些時間可實在不知道夠不夠啊……」楊靜即使有些焦急,但現狀就是如此,她除了祈禱外也做不了其他事,只能等身體的痛楚減緩能行動後再作打算。
正當楊靜調整著呼吸,中年西裝男那邊似乎出現了新的狀況,他突然朝著筆記型電腦咆哮:「你們別再給我耍花樣!『白漆』!我知道你們的套路,你們的手段!不要再給我拖延時間,你們想要談判的話就叫那頭『胖狐狸』親自來,否則就依照我說的,立即釋放『芬里爾』的人!」
咆哮聲過後房間回復死寂,旁邊的那三名武裝人員都沒有什麼反應,恐怕是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了,楊靜也從之前與支援人員的聯絡中知道組織與對方交涉中,中年西裝男咆哮的對象應該就是組織無疑。
「不過立即釋放『芬里爾』的人……也就是組織抓住了他們的人,進攻學校是為了挾持人質來交換?不,不是這麼單純,一開始他們是知道『白漆』有派員來這裡,真正的目的是要用『白漆』的特務來交換吧?已經鎖定那兩個新老師是特務?所以才準備好有限的手銬?但是不知道我的存在……」楊靜當然不會放過這些情報,努力在腦袋裡分析著。
過了一陣子,大概是「白漆」回應完畢,中年西裝男雖然沒再咆哮,但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得出內心的憤怒正在悶燒:「行了,我受夠了,你們是執意拖延,以為很清楚『芬里爾』不會搞大屠殺吧?那麼我就用行動證明你們是錯的。由現在開始十五分鐘內,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把那隻『胖狐狸』找來,二、提供一個讓我滿意的釋放計劃,要把所有團圓送到學校來還有確保我們能夠撤離,時間到沒回應的話,我就每分鐘一槍一個,不再和你們廢話。」他說完甚至不等對方回覆,直接闔上筆記型電腦。
一直專心偷聽內容的楊靜,陷入了意外的混亂中,整段話使用的都是她認識的語言,話的內容也聽得清楚,可是卻無法理解這番話的真正意思。
「冷靜,慢慢逐點分析就好。」楊靜做了一個深呼吸,雖然這牽起了身體的刺痛,不過這似乎剛好讓她的腦袋更清醒,「雙方對『胖狐狸』這種曖昧代稱有共識,還有『白漆』知道『芬里爾』的行動模式才會刻意令交涉毫無進展,認定『芬里爾』不會對人質動手,而『芬里爾』是知道『白漆』派出了特務到這學校才會佔領這裡……雖然不清楚確切的關係,但『芬里爾』和『白漆』之間並不只是一次拘捕或毀滅行動那麼單純吧?」
楊靜認為對方的動機與這段她目前不知道的關係有關,而動機又會影響「芬里爾」會採取怎樣的行動從而達成他們的目的,不過這就是楊靜所能推想的盡頭,在沒有更多情報之下也就只能停在這裡,她唯有轉而開始思考現狀:「關於找『胖狐狸』來先放在後面,那個反過來叫『白漆』提供滿意的計劃要求也太奇怪了吧?怎麼是叫對方提供的,一般不是策劃這場佔領就先想好要對方如何配合自己的嗎?這種作法根本就像完全不在意救人和撤離吧……」
楊靜這樣想並不是一時的靈光,而是以她對這所銀樺高等學院的認識,根本不適合部署部隊佔領以及撤離。先以佔領來說,校園的建築易攻難守,像楊靜就能利用這個四通八達的特性躲了那麼久甚至成功偷襲,萬一「白漆」真的派特務又或者讓警察強攻,即使可能會犧牲一些人質,但要鎮壓這十多個武裝人員實在稱不上困難;若以撤離而言,這學校位處半山,出口只有一個不說,能走的路徑只有繼續上山跨越到另一頭,又或者下山轉入市區,雖然不知道「白漆」拘捕了多少人,但就算只是幾人也很難想像能夠在這樣的地方順利全身而退。
「這已經超越愚昧,亦不是破釜沉舟的策略,根本就是最後決死一戰,所以怎麼看都志不在此……志不在此?」楊靜腦海裡閃過一個詭異的想法,「不不不,那個輕佻男是這個意思嗎?『只要乖乖地待著就不會被波及』,『芬里爾』從一開始就意不在利用普通的學生和老師人質做些什麼?目標……目標……因為知道『白漆』派特務來這裡,所以才挑選這裡,只準備了所知特務數量的手銬以及備用品,因此目標是『白漆』?」
雖然楊靜覺得這就算看起來非常愚蠢,但剔除其他可能之後就只有「報仇」符合當前的狀況,「白漆」想要鏟除「芬里爾」,這應該是過去式也就是實行過了,結果應該也算成功,但還是有漏網之魚,當前的中年西裝男策劃了這個復仇計劃,打算迫使「白漆」派更多人來這裡,又或者迫出那隻很可能有直接仇恨的「胖狐狸」,想要來個同歸於盡。
假若這就是真相,那麼不少狀況都變得合理。除了那輕佻男不小心說漏了嘴,也包括對方人員的能力或紀律相當參差,很可能是「芬里爾」本身就遭到了致命打擊,迫不得已找來這些人員充數,雖然很難說對方是否本來就有辦法入手重型軍火,但如此整齊劃一的戰術裝備可以推想本身應該在這方面有一定渠道,只剩下手槍反而不正常。
而存在仇恨或者更該說「白漆」想要消滅「芬里爾」這一點,也能說明「白漆」為何至今為止的反應那麼奇怪了,從一開始「白漆」就知道「芬里爾」的目的,一旦「白漆」真的派員來救援又或者把囚犯帶來,到時「芬里爾」很可能會展開自殺式攻擊來同歸於盡,唯有採取拖延的策略尋找其他辦法。
「這就是為什麼強調要我獨自處理,也算是暗示這個真相的方法?不,從一開始跟我這樣說明不是更好嗎?若果不是發生那麼多偶然,包括在這裡聽到對話,根本察覺不了這個可能吧?」楊靜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組織的奇怪之處也不只這一點,當下亦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她要做的事情依然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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