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人質風暴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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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潛行
「小滑臉，不要愁眉苦臉，這樣不太像你的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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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豺，小滑臉為了你破了多少次戒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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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污，兩次贜，慢慢便會習慣的，戒條變成了例行公事，便不用耽心破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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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通道者的戒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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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了很多次了，不可干擾眾生輪的事情嘛，現在又不是要你幹什麼，做大事不能⋯⋯⋯，可兒，人家是怎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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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風帽子內的一雙明眸白了小豺一眼，漠然道：「不要再稱少師為小滑臉好不好，很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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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小豺可真聽教聽話，道：「少師，為了掩飾我們的行蹤，使點法術也不算什麼干擾啦，不要說成破戒那麼嚴重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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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師不想與他爭論，三人改了服裝，披上了陳舊的風衣扮作旅客，在黃昏時走進了十多公里外，位於在華盛頓新城西北面響負盛名的三不管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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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能源戰爭世代，人口密集成為了人類社會的最大憂患，六大超級區政府在世界各地迅速建設新城的同時，設定了抽選人口的政策，只容許受過高等教育及有背景的人遷進新城，確保新城的治安及穩定，至於新城區以外的很多地方，變成了管治疏漏，龍蛇混集之地，漸漸變成了罪惡的溫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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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可兒道出了報告的資料，向小豺及少師兩人講解什麼是三不管地帶。「眼前的是最接近舊世界華盛頓的三不管地帶，亦是目前世界上規模最大的非城區居民集中地，正正是我們要前往搜購黑市PC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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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三人沿棄用了的破舊高速公路，漸漸走進了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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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舊城區就是由戰前荒廢了的工業市鎮改建而成，一望無際的集運箱層層疊疊，成為了居民的住所，仰望半空，互相纏繞織結，不知是供電線、網訊線、力能線、頻譜線，還是工業時期留下的廢電纜，密集得如無數的吊橋把建築物連接起來，猶如一張巨網把大部份街道籠罩著。眼花撩亂的霓虹燈取代了街燈成為了最耀眼的光芒，街道人流如鰂，舊世界的摩托車、殘舊的Exploriod及被非法改裝的軍用Exploroid穿梭在人群之中，什麼人車分流完全沒人理會，彼此擦身而過，帶著一片亂世盛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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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終於來到了世界知名的三不管地帶，『未日暮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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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可兒壓低了聲音道：「少師，這裡少說也有千萬人口，當中不乏UT混雜其中，軍方一時間探測不到我們的，暫時可以撤去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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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師笑道：「不是法術，是通道者特有的內極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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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豺截著他，在耳伴道：「現在不是講課的時間，你看看，這裡的美女可以用琳琅滿目來形容。」少師放眼看去市集，打扮性感的女子擠滿了街道，坦胸露腿，群花亂舞，艷光填滿了整片街道，有些女性身上還配帶了槍套、刀劍及各種小形武裝，隱隱透出罪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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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豺說畢深深用鼻子一嗅，可說是大飽鼻福，雪鈴從後一咬，竟被小豺側頭躲開了，「嘰嘰，咬不著⋯⋯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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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可兒扭著他另一邊耳朵，道：「不准離開本小姐的視線。」說罷伸手一插，扣著了小豺的臂彎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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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進原是高速公路的大街，公路早已經被無數集運箱擠成了長長的步行街，兩旁店舖林立，招牌閃爍奪目，販子們從世界各地湧來，各類人種、文字、貨物隨處可見，販子的眼光像極森林裡的狸貓子般，每一個經過他們店舖前的人也會被打量得通透，幸然他們這身風衣的打扮，正好是最不起眼的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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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1政府會派區警維持基本的治安，但往往都會被城內的黑幫收買，成為了他們的一份子，除非是殺人、叛亂或暴動等一級大事件，否則區政府會持不了了之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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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兒，怎樣才能買到黑市PC。」小豺回歸正題問道，但眼睛卻實在忙不過來，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眼花撩亂，熱騰騰的香艷衝著視線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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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豺，你有聽說過黯黑VR嗎？我身上剛好有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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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過，是什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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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上後如墜進無邊的漆黑，一點東西也看不見，要試一試嗎？」冷峻的語氣令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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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一名妙齡少女擦身而過，向小豺瞟了一眼，小豺目不斜視地道：「不用試，不看了，真的不看了。」心中卻想道：「如何擺脫這戀愛中的魔爪呢？未日暮都必定會有夜生活的，怎能來到寶山空手而回，怎也要溜去酒吧參觀一下盛況，不然會被亞朗素那小子看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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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師亦步亦趨的跟著二人，倘若在這麼一座舊城區走失了，可不是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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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黃昏走至入黑，三人深入城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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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豺道：「我們不若先醫一醫五臟廟好不好，大傷還未癒，著實有點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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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可兒聞言稱好，三人搜索著五光十色的招牌，食肆可說是五步一小店，十步一大號，大街小巷都開著各地風味的小吃及餐館，看得二人賞心悅目，漢堡包店、餃子店、炸魚塊、烤肉串、火煱店、薄餅店等等各適其式，曼可兒頓覺新鮮奇趣，很多都是她從沒看碰見過的食物，唯沒有一家能過得了小豺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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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都會人造食物，沒有一家是賣新鮮食材的。」小豺一面不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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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的，你看看那些標價便明白，新鮮食材一直被政府控制著，只有在新城裡的高級食府才能吃到，售價是這裡的十倍不止，像這種三不管地帶是嚴禁售賣的。」曼可兒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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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兒，妳是鳥村的貴族，在S3的新城中經常吃鮮肉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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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忙記了我喜愛吃蟲子嗎? 既美味又好營養，你也應多吃一點。」小豺聞言後一副避之則吉的面色，那一股樹蟬的味道還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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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鈴，嗅到嗎？」小豺精神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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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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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誰說沒有，怎能瞞得過本少爺的鼻子，跟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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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從大街轉入了一條五光十色的小街，是一條售賣平價服裝的集中地，攤販與客人把僅五米的通道擠得水洩不通，甚是熱閙，小豺循鼻子的指引，以人貼人的走法向前移動，被湧前百米後，終於像被人潮踢出來似的，跌進了一條小巷徑，若非三人手拉著手而行，還差點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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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內又是另一翻景象，數十步外，濃濃的蒸汽由一間店舖內噴出，籠罩著散落在店前隨便擺放的長椅，有趣的是數十人手中捧著一個大瓦碗，用叉子、筷子或匙子，坐在長椅上大口大口的吃個不亦樂乎，目不斜視地吸啜著碗內熱騰騰的麵條，數十人的吃相，可用忘我境界般的滋味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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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豺雙目綻放異彩，連手也在顫抖，道：「可兒，妳知道我找到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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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可兒的嗅覺可以說連人類也比不上，道：「很香的味道，但嗅不出是什麼。」瞧向少師看看他能否嗅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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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麵條的香味。」少師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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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新鮮的牛肉麵喔！」小豺的口角滴出了垂涎，腦部被鮮肉的香氣所佔據，不受控地走上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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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三人加入了那些食客群，在小巷的角落，每人捧著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麵，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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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師⋯⋯你不是吃素的嗎？」小豺身旁放著了兩個空碗，含著一塊香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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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通道者來說，一草一木皆有靈性，是否吃素沒有太大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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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說少師什麼都會吃嗎？蟲子吃是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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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師解釋道：「眾生輪的所謂平衡，都是源於契約的執行，小豺，你知否口中的那一塊牛肉，都是經過聖山契約認可的食物，否則少師是不會吃進肚子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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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可兒抹一抹小嘴兒道：「難道是獸族間的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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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師點頭道：「在地球數十億年的生態中，每一族類及生物自有其可循的軌跡，自狼爵於五億年前統一了九大獸族後，諸族在聖山之上除了結盟外，更定下了生態規條，一些繁殖力強的生物，自願成為其他獸類的食物，以達至避免單一獨大的情況。例如我們吃進肚裡的牛肉塊，牛族為了賞還狼爵大人解救了滅族之恩情，願意世代只吃草原上的鮮草，過著為眾生奉獻身體、牛乳及勞力的生命，世世代代，周而復始，為穩定眾生輪帶來了無可置疑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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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豺已經點了第四碗，口中垂著一口麵條，聽得入了神似的，曼可兒早已吃飽，回應道：「每一族群在聖山契約之下，找到了合適生存繁衍的位置，像鳥兒吃小蟲，貓兒愛吃魚，蜂群採花蜜，一切都是為了平衡，而森林中的覓食生態，亦是獸族間定下的規條，弱肉強食，物競天擇，是諸族所認可的，唯一的條文是不能滅絕及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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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何世間上還是那麼多生物絕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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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可兒展露出氣憤道：「還不是人類的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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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原世靈尊要滅絕人類？」小豺灌下最後一啖牛肉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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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他以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滅世，億年的恩怨又怎可三言兩語說清，不過人類也好應放下蒙蔽了雙眼的黑布，脫開貪婪的枷鎖，重新認識第八光為眾生輪帶來的警示。」少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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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豺嚥下最後一口麵條，拍拍肚子，呼出一口極度滿足的大氣，隨口打趣道：「人類沒救的了，可兒，去結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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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可兒用力拍了他一下肩頭，道：「我那有錢，本小姐從來都不用花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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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豺雙眼發直，心道：「不是嘛。」看一看店門外的招牌，一碗牛麵便要了他二千大元，他們一共吃了六碗，他數一數手指：「一萬二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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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師笑道：「小豺主人，不用裝模作樣了，少師身上帶備了錢，亞朗素早料到你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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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心想: 「亞朗素真的比我肚內的蟲更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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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可兒壓低聲音道：「有人在盯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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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貴族女兒家的可兒也蠻機警，以為只有我才察覺得到，是我的六點鐘方向對嗎？」小豺眼睛一轉，示意正是小巷的深處，小巷的另一端，「結帳後我們跟著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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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要看輕我們鳥村貴族，因為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曼可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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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結帳後循市集的另一方深入小巷，兩旁的舊廠房經過了數十年的拆改，外牆由鐵坑板、木板、車門、碎磚等等戰後殘骸堆砌而成，各類語言的塗鴉成為了外牆的裝飾，不時還發現黑化了的血跡、刀劈破痕及子彈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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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沒有街燈，微弱的光源由窗內透出，忽暗忽明，三人轉了三個彎子，如被這些羊腸暗巷所吞噬，漸漸迷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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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豺的鼻子，再度成為定向的指南針，雪鈴紅色的靈目從後方發出了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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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襲由上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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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續
預告: 第七話 未日暮都 1.0 月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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