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舊識 - 肆陸、別惱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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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肆陸、別惱

翩翩

Apr 27, 2024

80

8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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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謬。」

　　「王爺，此乃臣親眼所見。」

　　雅間內，一名身著常服的男子正以單膝跪在羅帳之外，他雙眸垂視地面，眉目間含著幾許算計，似是自知身份卑微，並不敢往輕紗內多瞧一眼，由此可見坐在裡頭的人是何等尊貴。

　　而午時的八珍館四處人聲嘈雜，唯獨此處靜得落針可聞，門外夥計與賓客的腳步聲被這寂靜襯得越發響亮。男子心中焦躁，額間一滴不安如露珠般滴落，與此同時，只聞得紗帳內傳來水聲潺潺，一縷淺淡的茶香緩緩擴散開來。

　　裡頭的人溫潤如玉、從容不迫，半點兒也不著急開口，這沉寂落在男子身上倒成了別樣凌遲，終是難以壓抑這煎熬。

　　「王爺，臣不敢妄言，還請王爺……」

　　「無稽傳聞，縱你親眼所見，又怎可輕易憑此斷定？」

　　坐在帳帷後的靖王以茶盞重重敲響木案，面具下的雙目晦暗幽深，打斷男子妄語：「異族傳說無非是眾口鑠金，你在御前侍奉的日子也不短，竟不知宮中忌諱？」

　　「王爺，狐族仙器絕非民間杜撰，臣當時在雅音園親眼所見，姜姑娘運用金鈴捉拿貴妃時得心應手，其絕非凡人女子，斷不可鬆懈大意。」

　　「這話，是要本王殺了她？」靖王語氣淡然，臨著日照的雅間卻登時陰寒無比。

　　「臣不敢，臣並無此意。」

　　「可若能將狐族之首納入麾下，無論是為府醫或是貴妾，來日對王爺必定大有助益。」

　　此話一出，雅間裡再次落了個鴉雀無聲。

　　羅帳內細碎的響聲傳出，木案上茶器傾倒，還冒著白煙的茶水灑在靖王手上，熱氣所到之處均開出朵朵紅花，可這些痛楚卻遠不及心中那古怪的感受來得深刻，叫他半晌答不出話。

　　他從未真正和姜離交手過，可靈澤宴那晚在邀雨閣時，他也曾親眼目睹姜離渾身裹著月白色真氣的模樣。向來修道之人的真氣色澤與自身所含的五行靈根有關，而如此純淨的真氣，莫說人類少有，就連異族之輩也是鮮少聽聞。

　　姜離非凡俗女子這點他自然知曉，可未曾想隨著時間過去，他對姜離的了解毫無深入，倒是謎團不減反增。

　　姜離非但不是凡人，更貴為狐族之首，興許還擁有他難以想像的力量。

　　方才男子的話他並非不為所動，若能將姜離納入麾下，無論是府醫或是貴妾，都確實大有裨益，但是……

　　下一剎，他闔上雙目，壓下心中那荒唐的念頭：「……她待本王並無男女之情，她不會肯的。」

　　「王爺，皇族結親向來只論家世利益，無關情愛。」男子語氣稍有停頓，思忖片刻後更是小心翼翼的開口：「何況，若是姜姑娘知曉您潛入千……」

　　他話還未能說完，紗帳內便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茶壺杯盤掀了一地，一枚圓盤緊隨其後破空飛出，木製的茶托在男子左眼旁劃出一道傷痕，隨後硬生生嵌入他身後的木牆之中。

　　眼角瘀痕逐漸浮出的同時，靖王已越過紗帳來到男子面前，掩在面具下的面容喜怒難辨，雙眸中泛起的殺意卻森然得叫人不寒而慄。

　　「顏玖，慎言的規矩，本王沒教過你麼？」

　　「臣該死！萬望王爺恕罪！」

　　「謹記。」

　　靖王走到軒窗前，午時的陽光照在他陰鬱的身影上，又將顏玖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否則本王思來想去，可就只有死人才能管得住嘴了。」

　

　

　　馬車上。

　　聶清焉闔目展眉，雙手安置於膝上，正襟危坐、不苟言笑，清冷而矜貴的氣質仍舊是叫人望而卻步，心中生畏……在旁人眼裡看來是這樣。

　　可看在姜離眼裡就成了道貌岸然。

　　她一雙桃花眸中盡是嬌怒的瞪著聶清焉，眼角未退盡的紅暈染至頰畔，長睫微掀，眸中氤氳浮動，彷若還能滴出昨夜未落盡的淚來，姜離抿了抿唇，怎料嘴上傳來的刺痛提醒了她那被啃破的唇還腫得無法見人。

　　瞧著罪魁禍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心想必得回敬一掌方能解氣，而她念頭才起，那纖纖玉手便已裹著真氣朝男人胸口打去。

　　聶清焉霍然睜眼接下這一掌，霎時外頭鳥雀四散，一陣勁風自馬車以環狀向外捲起塵埃滾滾，這古怪奇景惹得周圍百姓議論紛紛，而外頭拉著韁繩的褚安卻仍面無表情，全當沒聽見裡頭的動靜。

　　「別惱。」

　　他沉聲悶笑，大手緊貼著她的素手柔荑，將那凌厲掌風悉數納入掌中，接著便順她指尖輕勾牽起，再是長臂一攬，便將人裹在懷中：「該腰痠了。」

　　「⋯⋯竟不知是哪個登徒子折騰的。」

　　「是我不好。」

　　他讓姜離坐在腿上，先是將對方那頭如瀑長髮撩至一旁，隨後便一手托著那如柳腰枝輕輕揉按，他的力道穩妥，思及懷中人兒勞累，更是自覺的往下背處也按了按，而他心中卻頓時想起姜離那秀美潔白的背烙上鳳紋的模樣。

　　前世她疼得淚花都在眼眶裡轉著。

　　「疼嗎？」他薄唇輕抿，心疼不言而喻，手上動作也不由得頓了頓。

　　姜離抬眸對上他的擔憂，似是心有靈犀般聽懂他話中所指，挽唇一笑：「今生可不同前世，哪兒這麼嬌氣。」

　　輪迴一世，她的笑卻始終明媚動人，聶清焉鳳眸緊追著那張嬌艷面孔，目光落在那彷彿染了紅霞的雙頰，後又盯上了那張腫脹不堪的櫻唇，不看也罷，一瞧便似被勾了魂般。

　　馬車輪軸咿軋，人群往來擾嚷，車廂內靜得僅剩下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和只有姜離自己一人聽得見的心如鼓擂。

　　她豈會不明白聶清焉那濃烈深沉眼神？

　　如狼似虎，一副「雲雨」欲來。

　　瞧著這勢頭不對，姜離紅著耳根瞪了一眼，連忙在那薄唇覆上前抬手抵住：「給我揉著腰呢，專心些！」

　　「登徒子貪戀女色，自然行急色之事。」

　　他雙眼耀光閃爍，薄唇含笑，低沉的嗓音盡是誘哄：「前世今生，馬車上從未有過。」

　　「……聶清焉！」

　　「放肆！何人衝撞！」

　　外頭駕車的褚安一聲怒斥引得街上百姓惶恐驚懼，尖銳的馬鳴響起，馬車猛地一陣搖晃後又停下，硬是打斷了車廂內二人的濃情調笑。

　　「主子，不知是哪家的孩童跑了出來。」外頭褚安來聲稟報。

　　不等男人應聲，姜離探指掀開身側竹簾，桃眸精準捕捉到了一抹稚子身影沒入巷弄之中，卻又在黑暗裡回過頭來與她四目相視，遙遙一望，一身雪白寒毛又隱隱豎起。

　　她琥珀色的瞳仁悄然掠過一絲複雜，隨即將視線挪回，丹唇輕啟：「孩兒年幼，幸好無事。」

　　「嗯。」聶清焉劍眉輕鎖，摟著姜離的臂膀又緊了緊：「可有嚇著？」

　　聞言，姜離從容的搖了搖頭，眉目間彎起安撫般的淺笑，聶清焉這才放心吩咐了褚安歸府。

　

　

　　三人踏入將軍府時，褚淮馬上就迎了上來，恭敬的抱拳行了個禮：「主子，雍王府的人來了好幾趟，說是要請姜姑娘。」

　　聲音沙啞，面色憔悴，灰青色的鬍渣都冒出來不少，全然不見往日端正俊俏的模樣，可見褚淮這兩日為應付雍王府派來的人可費了不少精神。

　　「酉正初刻。」

　　「褚淮，務必請王爺移駕將軍府，此事不可張揚。」

　　「是，屬下即刻去辦。」

　　而走在前頭的一雙璧人，一個訂下時辰，一個叮囑細節，吩咐完了為首的男人便再無意將心思分給他人，端著滿腔柔情似水，牽過姜離便往廳中走去。

　　扔下褚氏兄弟倆，一個面色鐵青，一個滿臉興致。

　　「主子和姜姑娘這是何意？」

　　「喂大木頭，別苑裡發生了什麼？」

　　「這是成了？」

　　「鐵樹開花了？」

　　主子們才踏進正廳門檻，褚淮便已經纏著褚安聒噪了起來，本還飽受摧殘、疲憊不堪，提及自家主子的幸福雙眼便瞬間放了光。

　　見對方沉著臉一言不發，他甚至不依不撓的舉起佩劍攔住對方：「你倒是說話呀！」

　　褚安面上陰沉，先是朝正廳裡頗有怨念的瞥了一眼，隨後便從兜裡掏出一袋沉甸甸的碎銀子扔給了褚淮，接著便又黑著臉往屋簷一躍而上。

　　一陣清風拂來，才聽見他那句認輸不情不願的緩緩飄落——

　　「……你贏了。」

　

　

　　久等了！我先跪鍵盤謝罪（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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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臨 Yalin Hay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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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拾參、收穫

#2 拾肆、舊憶

#3 拾伍、香蜜（H）

#4 拾陸、轉變

#5 拾柒、羽毛

#6 拾捌、輕蔑

#7 拾玖、薄繭

#8 貳拾、城府

#9 貳壹、血液

#10 貳貳、衝突

#11 貳叁、遷居

#12 貳肆、不許

#13 貳伍、開宴

#14 貳陸、入甕

#15 貳柒、纏鬥

#16 貳捌、交歡（H）

#17 貳玖、汙衊

#18 叄拾、醋意

#19 叄壹、情蠱

#20 叄貳、甯安

#21 叁叁、表白

#22 叁肆、旖旎

#23 特別篇、角色Q&A

#24 叁伍、鸑鷟

#25 叄陸、真兇

#26 叄柒、憂心

#27 叄捌、鴻門宴

#28 叄玖、答應我

#29 肆拾、是我欠你

#30 肆壹、前世（上）

#31 肆貳、前世（中）

#32 肆叁、前世（下）

#33 肆肆、狐尾（H）

#34 肆伍、烙印（H）

#35 肆陸、別惱

#36 肆柒、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