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舊識 - 叄柒、憂心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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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叄柒、憂心

翩翩

Oct 19, 2023

111

8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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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公子！」

　　「傅公子您在嗎！」

　　城外別苑，院落裡笛音乍然一停，僅剩陣陣急促拍門聲催人心氣躁動。

　　傅洹律拉開門，映入眼簾卻是許泗火急火燎的模樣，頓時心中莫名一緊，語氣細不可察的急上幾分，「何事？」

　　「傅公子……」許泗臉色焦急，話間凝噎，退上一步便直接跪了下來，「王爺昏迷不醒、囈語不斷，奴才求傅公子救救王爺！」

　　傅洹律雙手負背攥拳，原是要請許泗起身，怎料對方一句話竟震得他耳邊嗚鳴不斷，清冷疏離的面貌終是浮上幾許不安。

　　「何故如此？嚴重否？」

　　話音才落，傅洹律便長袖一揮，拂風閉門，他擰眉瞥向才從地上起身的許泗，若不是為了等對方回神答話，他此刻早已動身往雍王府趕去了。

　　「王爺半個時辰前陷入昏迷，還不斷喚著已故的淑妃娘娘。」

　　「方才已尋了府醫看脈卻查不明緣由，都怪奴才疏忽，沒能護好王爺……」

　　傅洹律默了良久，才回首朝許泗淡淡吩咐，「去沁顏坊尋韶千瓊，取一味拂曉丹。」

　　許泗聞言一愣，還未來得及想透為何要去尋那韶千瓊，便見傅洹律逕自朝雍王府前去。

　　從前只要王爺有請，皆不會讓這位公子勞動雙腿走去，必得邀上馬車好生款待，可習武之人身輕如燕，此刻他根本來不及攔下，加之今日事發突然，也只好通權達變了。

　

　　兩刻鐘後，許泗卻灰頭土臉的回到了雍王府，瞧那滿面挫敗又兩手空空的模樣，傅洹律不必問也知道是在沁顏坊那兒吃了好一頓閉門羹。

　　「都怪奴才無用……」

　　傅洹律坐在榻邊，聽著許泗那無比自責的言詞又皺起了眉，他何嘗不急，但現下不是追究對錯的時候，他只想著惡夢一事韶千瓊定有法子可解，卻也忘了那韶千瓊是個唯利是圖的商賈，眼下若想再求藥，也未必能成。

　　還有什麼法子？還有誰能幫？

　　「母妃……兒臣在這……」

　　榻上項珵墨夢魘纏身，面上蒼白如雪，額間密布細汗，刀裁般的下頷緊緊繃著，顯然是受著極大的苦痛，不得已緊咬著牙關。

　　尊貴雍容的七皇子向來是雲淡風輕、泰然自若，這般虛弱的模樣看在傅洹律眼中，心頭就有如被扎刀一般的疼，突地鶴眸中一道光芒掠過，他隨即低聲說道：「去司天將軍府請姜姑娘。」

　　「什麼？那姜姑娘可……」

　　「去。」傅洹律側首一瞥，眸中冷光劃過，那模樣竟與項珵墨靈澤宴當日的氣勢有幾分相似。

　　「奴才這就去辦。」許泗本還要說那姜離現下有聶清焉護著，怕是不好請，卻被那不容抗駁的肅穆所震攝，轉身就連忙往將軍府趕去。

　　許泗一走，屋內突然陷入一片寂靜，項珵墨那極其紊亂破碎的吐息也愈發清晰，在傅洹律耳中聽來就如一曲哀歌般鑽心，他一手緊握著腰間那管紫竹梅花笛，腦中閃過千譜曲，卻尋不著能夠解去夢魘的樂音。

　　思緒紛飛時，他不自覺伸手覆上項珵墨微微發顫的手背，「……王爺，醒醒。」

　　「王爺。」傅洹律手上力道又重了些，雙目中盡是擔憂，沉著嗓音喚道：「……阿墨，你快醒來。」

　　傅洹律第一次這般親暱的喚他，他卻聽不見。

　　許泗為尋藥四處奔波，他在此陪著昏迷的項珵墨卻也是倍受煎熬。

　

　　「你又來做什麼？晚膳時分不是才來過麼？」

　　「你別問了，快讓我見姜姑娘！」

　　「這見姜姑娘的事兒，我說了可不作數，你且先問過將軍吧。」

　　將軍府內，褚淮領著許泗朝正廳走去，而裡頭早已不見姜離的身影，僅剩聶清焉閉目獨坐廳中，大手執著一紙摺扇輕搧，聽得門外腳步聲接近，他緩緩睜開鳳眸，一身矜貴疏冷間亦有風華流轉，頓時威嚴自四面八方籠罩而來，驚得許泗渾身冷汗直流。

　　許泗走到聶清焉面前，身子顫顫巍巍行了一禮，「聶將軍，奴才斗膽……求、求見姜姑娘。」

　　聶清焉手上動作猛地停下，眼神落在許泗身上，墨瞳中那探究的鋒芒似是要將對方開膛破肚般銳利，「為何？」

　　「這……王爺急症，奴才特來請姜姑娘替王爺救治。」

　　「聶將軍，奴才實在沒有其他法子了……」許泗見聶清焉面色凜冽，思及自家王爺身受苦痛，咬牙作勢要跪，卻被那低沉嗓音攔了下來。

　　「褚淮，去請。」

　　「是。」

　　「多謝將軍！」眼看聶清焉總算鬆口，許泗心中自是萬分感激，謝過一句後便退至一旁等那位仙醫過來。

　　半晌後，才見姜離婀娜身姿自門外娉婷走來，面上亦是掛著狐疑之色。

　　她看向許泗，也不再多做那些繁文縟節，啟唇便問：「王爺是何病症？」

　　「回姜姑娘，近一個時辰王爺突然嘔血陷入昏迷，再後來就囈語不斷，眼下王爺深陷夢魘之中，氣息已經很弱了……」

　　「傅公子讓奴才尋韶姑娘求一味拂曉丹，可奈何韶姑娘怎樣都不肯見奴才，奴才實在是無計可施……」

　　「姑娘，求姜姑娘救救我家王爺！若王爺醒來，定會回報姑娘恩情的！」許泗眼中殷切，向著姜離苦苦哀求。

　　「行了，拂曉丹我這兒也有。」姜離柳眉蹙起，連忙抬手阻止對方繼續說下去，「王爺善心，縱使沒有診金回報，我也必不會袖手旁觀的。」

　　一旁聶清焉單手倚著木椅扶手，長指托腮，狹長雙眸自姜離出現後便緊追著她不放，聽著那小女人話中的俠義仁德，他竟不自覺為此自豪，薄唇也隨之勾起一弧極淺的笑。

　　姜離並未發現聶清焉那灼熱的視線，而是從袍中取出了白瓷瓶遞給許泗，「裡頭是拂曉丹，送服一粒，可暫時解去夢魘之症。」

　　「你謹記，待王爺清醒，務必問清王爺夢魘之時都夢見了什麼，還有仔細查察王爺房中是否有古怪之處，香爐、枕芯……任何角落都不要放過。」

　　「是！多謝姜姑娘，奴才這就去！」得了藥的許泗一時也忘了去想姜離為何如此吩咐，告退禮都忘了行，揣著瓷瓶就慌忙跑出將軍府。

　

　　直到人影沒入夜幕之中，霍然一陣涼風拂過，清風推著姜離的後背，將她的嬌軀逕直帶到聶清焉身前。

　　他溫柔的牽起她的白皙素手，仰頭望去，低聲問道：「有疑心之處？」

　　「王爺急症突發，看著很是古怪，當心些總是好的。」

　　姜離話音很輕，思緒卻有如千斤般沉重，雖說雍王的事她暫且想不出緣由，可近日的事一樁接著一樁襲來，倒叫她下意識生出許多忌憚。

　　正當二人就這麼牽著彼此的手享受寧靜時光時，褚安卻拿著一卷小紙條走入廳中，面有難色的走到這對濃情密意的眷侶身側，將手中密旨遞給了聶清焉。

　　「主子。」

　　「嗯。」聶清焉淡然接過，這才鬆開了姜離的纖纖柔荑，打開紙條一看，眉頭卻驟然一緊，面色冷冽，屋中氣溫都因他氣場陡然降下。

　　「怎麼了？」姜離見他神情不對，不禁跟著憂心，卻也不想貿然去看紙條上的內容，只見男人毫無隱瞞的將紙條遞了過來，她這才細看起內容。

　　紙條很小，上頭不過僅僅八個字，姜離看過卻立刻明白聶清焉為何會有如此反應，連她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簡直沒有一天安生。

　　聶清焉瞳中情緒複雜，嗓音都帶著幾許沙啞，「如何？」

　　「這事兒除了我，還真難尋到其他人來做。」姜離莞爾一笑，隨即將那紙條置於紅燭上頭，任由火光將其燃盡。

　　下一剎，她便又落入那厚實的懷抱中，聽著男人低沉的嗓音自耳邊傳來。

　　「不害怕？」

　　「有將軍在，怎麼會怕？」

　　聶清焉聞言，心中鼓動，高大的身軀明顯一頓，緊接著卻又收緊雙臂將人兒緊緊擁在懷中，「嗯。」

　　這樣的反應自是在姜離意料之中，她卻仍是好奇的問：「將軍如此，就不怕我成了只知依附您而生的女蘿麼？」

　　聶清焉卻沒有任何猶豫，在姜離額上印下一吻，柔情萬千答道：「求之不得。」

　

　　姜離從未想過，這四個字竟能被他說得如此動聽。

　

　

　　給個小備註！

　　「女蘿」是「松蘿」的別名，是一種攀附其他植物生長的草植，這邊代指「沒有生存能力，只知道依靠男人」的女子，跟「菟絲花女人」一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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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臨 Yalin Hay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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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拾參、收穫

#2 拾肆、舊憶

#3 拾伍、香蜜（H）

#4 拾陸、轉變

#5 拾柒、羽毛

#6 拾捌、輕蔑

#7 拾玖、薄繭

#8 貳拾、城府

#9 貳壹、血液

#10 貳貳、衝突

#11 貳叁、遷居

#12 貳肆、不許

#13 貳伍、開宴

#14 貳陸、入甕

#15 貳柒、纏鬥

#16 貳捌、交歡（H）

#17 貳玖、汙衊

#18 叄拾、醋意

#19 叄壹、情蠱

#20 叄貳、甯安

#21 叁叁、表白

#22 叁肆、旖旎

#23 特別篇、角色Q&A

#24 叁伍、鸑鷟

#25 叄陸、真兇

#26 叄柒、憂心

#27 叄捌、鴻門宴

#28 叄玖、答應我

#29 肆拾、是我欠你

#30 肆壹、前世（上）

#31 肆貳、前世（中）

#32 肆叁、前世（下）

#33 肆肆、狐尾（H）

#34 肆伍、烙印（H）

#35 肆陸、別惱

#36 肆柒、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