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舊識 - 貳拾、城府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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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貳拾、城府

翩翩

Sep 15, 2023

129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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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內曖昧突升，只幸虧這意外造成的尷尬也沒有糾纏二人太久，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馬車便緩緩停在將軍府前。

　　褚安掀開車簾，見聶清焉面色淡漠的撩袍步下馬車，步履穩若泰山，後頭卻跟著心緒未緩的姜離，一言不發、俏顏低垂，也不敢和褚安對視，甚是怪異。

　　方才裡頭的動靜褚安不是沒聽見，那姜姑娘喊主子鬆手的聲音既軟又綿，也不知主子在馬車裡究竟都做了什麼，惹得人家姑娘下了馬車都不敢抬頭。

　

　　二人回到將軍府時已是正午，府內一撥撥眼生的下人忙進忙出，沒多久正廳內就擺上了一桌好菜，佳餚豐盛，一旁守著的褚安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姜離才走到廳門口就被食物香氣勾得枵腸轆轆，踏進正廳定睛一瞧，這才發現木案前坐了兩個熟悉的男人。

　　「堂堂將軍府，庖廚一如下人屋寒磣。」

　　項珵墨嗓音孤傲，泰然自若的朝身旁的傅洹律碗中添菜，而後者卻是連抬頭都無，儀態優雅的一勺勺用著那盅剛燉好的雞湯，二人無比自在，好似真是在自個兒屋裡用膳一般。

　　聶清焉對那人的嘲諷置若罔聞，側首看著兩眼發光的姜離，眼神不禁一柔。

　　「用膳。」嗓音一出，有他自己都沒料想到的低啞。

　　「你呢？」姜離下意識抬頭回問，這一瞧，恰巧撞上了對方那雙幽深瞳仁，只見裡頭柔情氾濫，險些令她溺在其中，忙慌著又別開了眼。

　　「本座不餓。」

　　聶清焉歛起目光，逕自坐在正廳主位上，絲毫沒有動筷的心思。

　　他向來無心於這些口腹之物，修煉之人也無須像凡人般得一日三餐的進食填肚子，便是如此，這將軍府內才沒有半個像樣的廚子，庖廚內器材也是東缺西少，只能做得出下人們吃的飯菜。

　　而姜離雖也是修煉之人，可上回與韶千瓊在八珍館用的那桌美食，才真真是叫她嘗到了何為饌玉炊金，此刻她是不餓，卻也饞得緊。

　　怎料姜離都還未坐下，便見褚淮從外頭奔來，神色匆匆似是有要事稟報。

　　「主子，陳邦被殺了。」

　　「屍體被棄在城外的乞丐窯裡，衙門已派了仵作去驗了。」

　　姜離聞聽此言，身軀明顯一震，眸裡含著探究的看向那氣定神閒、安然若素的聶清焉，這才明白了今早在地牢裡他那一番話的真正涵義。

　　目帶烏障、腐敗之象，聶清焉不曉得從何時看出了陳邦已是走入末路之徒。

　　她敢肯定陳邦不是聶清焉所殺，以她這些日子對聶清焉的了解，他若是想要一個人的命，不會如此拖沓。

　　「你早就算到了？」姜離知道這問題多餘，卻仍是忍不住問出口。

　　「嗯。」聶清焉淡淡應了聲，瞧見她眼中的探究，眸色轉深。

　

　　剎那間有什麼在姜離腦中逐漸清晰。

　　聶清焉早就算到了陳邦命不久矣，雖然褚安的嚴刑拷打可以解釋是為了真相，斷舌之刑也可以自欺欺人的說是為了替她出氣。

　　可她腦中清明，這一切都是為了讓陳邦毫無反抗之力，甚至是連說話求助的機會都沒有，安然的順應卦象死去。

　　那句放心，也不是安慰她陳邦被斷舌無法說話，是告訴她陳邦將再也沒命說話。

　　姜離心口一滯，這男人真如傳言一般暴戾恣睢，也如她所想一般城府甚深，這樣一個人，卻為何待她如此不同，只因為那咒術麼？

　　她在心中自嘲一笑，竟不知是否得感謝這咒術，讓她不必與這樣一個冷酷的男人相互為敵。

　

　　「看來你們是問到了什麼。」

　　項珵墨仍舊從容，銳利的眸子卻淡淡瞥了聶清焉與姜離一眼，「但靈澤宴在即，聽聞姑娘也會赴宴，本王奉勸一句，慎之。」

　　聶清焉聞言狹長雙眸一瞇，似是不容對方對姜離指手畫腳，瞳色如飛刃朝項珵墨掃過。

　　「輪不到你來瞪著本王。」項珵墨同樣回以厲色，分毫不讓。

　　姜離眉目淡然，無心去管那二人莫明奇妙的劍拔弩張。

　　她自然懂對方話中所指，皇家境地，遍邀盛京名門與江湖門派，屆時歌舞昇平、酒香醉人，那幫人要處置她，可沒有比這更好的時候了。

　　屋內氣氛如此嚴肅，只剩那傅洹律悠閒自在，半分煩憂也無，就像只是換個地方用膳。

　　「王爺，如意捲。」傅洹律吃相如畫，又朝項珵墨推了推面前的碟子，完全不受那氛圍侵擾。

　　「宴席那日可沒有本王給你佈菜。」項珵墨語中含笑，平時尊貴得十指不沾陽春水，此刻卻無比甘願的替對方夾菜。

　　「那日莫離開本王視線，可明白了？」

　　聽著對方語氣陡然嚴肅，傅洹律抬眸對上他的幽深，心中只覺得莫名，可他卻也不厭惡對方這態度，只惜字如金的回道，「知道。」

　　

　　半個時辰後，項珵墨攜著傅洹律離開將軍府，那桌豐盛菜餚半點沒留下，沒用完的也給傅洹律包上帶回府去，將軍府一下又恢復成了平日模樣，褚淮和褚安也不知退到何處去。

　　方才短短幾句話間，眾人知道陳邦死了，知道靈澤宴當日興許會上演一場大戲，而姜離更知道，自己與這深不可測的男人過份親近了。

　　她囤了滿懷複雜的心緒，心中悶得難受。

　　聶清焉面色冷若冰霜，並不曉得姜離此刻心中的複雜和對自己的忌憚，想喚她，卻尋不著由頭開口，就這麼任由廳內陷入一片沉寂。

　　「若無其他事，我便回去了。」

　　一聲嘆息後，是姜離柔婉的嗓音，下一剎聶清焉便看到姜離霍然起身，而他還來不及閉上雙眼，她離去的背影便進入視線。

　　他身形猛地一僵，痛楚伴隨著模糊的記憶斷片襲來，一張俊顏痛得扭曲，高大的身子陡然從椅上摔落。

　　如此動靜也驚得姜離停下腳步，回頭一瞧，便見他被劇痛侵襲，狼狽倒地的模樣，看得她膽戰心驚。

　　「這是怎麼了？將軍？」

　　姜離急忙上前扶住男人的身子，卻感受到掌下聶清焉的身軀緊繃發顫，她眼中盡是不解和憂心，若說聶清焉這是咒術發作，那麼他承受的可遠比她所受的痛苦太多了。

　　「將軍？」她耐心的喚著，白皙柔荑輕捧著聶清焉已經生出薄汗的雙頰。

　　她想為他把脈醫治，卻深知這咒術發作時，吃任何藥草，點任何穴道都是徒勞無功，一下子便急得不行。

　　

　　「你不是凡人……」

　　他腦裡浮現女人幽怨而驚懼的嗓音，一名身形姣好的女子披著月色遙遙看他，瞳仁中盡是糾結，貝齒咬得丹唇滲血，在原地躊躇許久卻仍舊沒有朝他走來，而是轉身離去。

　　「天道難違！你放過我！」

　　畫面一轉，女子站在鬱鬱蔥蔥的林間，執著匕首放在自己頸邊，一抹腥紅顯得格外刺眼，而在他慌亂無措之際，女子轉身又是逃離，留下纖弱的背影和那萬念俱灰的嗓音刺痛他的心。

　　一段段看似不屬於自己的記憶闖入心海，這一回，他嘗到了除去椎心之痛以外的滋味。

　　豐沛的情感似是從被塵封的古井中解放噴發，又滲入脾肺與全身血液融合。

　　他痛苦的強睜開眼，卻見幻影在眼前模糊了視線，隨後又如前夜一般，那迷離的幻象分毫不差的與面前的姜離融為一體。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第一章小狐狸渡江聽到的幻音，這章換聶哥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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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臨 Yalin Hay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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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拾參、收穫

#2 拾肆、舊憶

#3 拾伍、香蜜（H）

#4 拾陸、轉變

#5 拾柒、羽毛

#6 拾捌、輕蔑

#7 拾玖、薄繭

#8 貳拾、城府

#9 貳壹、血液

#10 貳貳、衝突

#11 貳叁、遷居

#12 貳肆、不許

#13 貳伍、開宴

#14 貳陸、入甕

#15 貳柒、纏鬥

#16 貳捌、交歡（H）

#17 貳玖、汙衊

#18 叄拾、醋意

#19 叄壹、情蠱

#20 叄貳、甯安

#21 叁叁、表白

#22 叁肆、旖旎

#23 特別篇、角色Q&A

#24 叁伍、鸑鷟

#25 叄陸、真兇

#26 叄柒、憂心

#27 叄捌、鴻門宴

#28 叄玖、答應我

#29 肆拾、是我欠你

#30 肆壹、前世（上）

#31 肆貳、前世（中）

#32 肆叁、前世（下）

#33 肆肆、狐尾（H）

#34 肆伍、烙印（H）

#35 肆陸、別惱

#36 肆柒、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