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虎對於仿扎克突然轉變的態度感到十分不解,卻也只好依言退下,先行離去。
在蟻虎離開後,仿扎克連身邊的護衛和各位皇子的專屬甲兵都遣了出去,倘大的帳篷內只剩下仿扎克與他的六位皇子,分別是:重皇子埂思復、三皇子遼旨唐、六皇子句暝嫌、七皇子解室叱、八皇子坎仕版和十一皇子雷麻璫。
仿扎克問:「你們還記得當年出訪宓羅,本王對你們說了甚麼嗎?」
幾位皇子齊聲應道:「兒臣記得。」
重皇子埂思愎說道:「宓羅行的是一夫一妻制,私生子是不會冠族姓的,但蟹虎還是給蟻冠上了族姓,可見他還是很在意這個兒子。」
三皇子遼旨唐接著說:「父皇當年說過,這個宓羅的新血種在族中地位低微,但只要有冠族姓,日後還是有機會在宗室裡爭一席位,因此他就是一顆待熟的果子,只要能好好栽培,假以時日必能為我們太風所用。」
仿扎克冷冷地說:「想當年他受盡族人鄙視,本只能苟存而活,本王懷著一顆慈悲之心,決心要扶持他以新派的身份登上四角權力,在宓羅一族裡添一個太風的勢力......可如今一切似乎都不能回頭了。」仿扎克言及至此突然目光一凜,轉向六皇子句暝嫌,激憤地嘆道:「可惜!可惜!」
句暝嫌啪的一聲跪下,額頭貼到地上說道:「兒臣辦事不力!兒臣罪該萬死!」
解室叱也緊接跪了下去,拱手道:「父皇,當年鏡鴉突襲宓羅虎氏事出突然,六哥所安插的密探根本來不及回報,他們最後能夠從蟻的兩個哥哥手中救回他一命已是不幸中之萬幸......」
八皇子坎仕版說:「話雖如此,可他卻被燒成了火人。當年監察宓羅新血種一事是由六哥全權負責的,然而他的密探卻保護不力,不但差點害死了新血種,最後竟然還把他給弄丟了。」
三皇子遼旨唐看不過眼,也搭上兩句:「八弟,當年之事已查明純屬意外,而且當時負責此事的密探亦全數以死謝罪,六弟更因此而被幽禁了數年,甚至在其母妃病逝之時都沒能見上最後一面,他縱然有甚麼過錯,父皇也已施予他應有的懲罰,你就少在這煽風點火了。」
聽得最後一句,仿扎克乾咳了一聲,遼旨唐便沒有再說下去。
跪在地上的句暝嫌聽見有人提起自己的母妃,眼眶泛紅,頭仍是不敢抬起來。
「罷了罷了,事到如今,只能說這都是他的命。」雖然口上如此,可仿扎克凌厲的神眼依舊緊緊直迫句暝嫌,續道:「他現在已經完全脫離了宓羅,沒用了。這事你就看著辦吧。」這話明顯是在對句暝嫌說的,可他一直低著頭沒看見仿扎克的吩咐,要解室叱用腳輕碰才懂得抬起頭來回應。
「父皇的意思是......」句暝嫌試探地問道。
「沒有用的棄子不用留!」仿扎克一字字地吐出這句話,眼中怒火迸出:「你是不是也想做棄子?」
「兒臣愚笨,父皇息怒。」句暝嫌說著又伏了下去。
仿扎克咳嗽數聲,只留下重皇子埂思復,打發了其他人離去。
幾人踱至帳篷外,守在帳外的鬼神面具甲兵重新站回各自的主子身後。2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9PXKwFqSu
八皇子坎仕版走到句暝嫌身旁,說:「六哥不會記怪八弟剛才多嘴了吧?」
句暝嫌勉強笑道:「怎會呢?八弟只是說實話罷了。」
「八弟,這些冷言冷語就可免則免了吧。」解室叱說道。
坎仕版不以為然地一拱手:「既然七哥不愛聽,那八弟就先行告辭了。」
「八哥,等等我啊!」走在最後的十一皇子雷麻璫追了上去,二人的甲兵形影相隨從後跟上。
「叱,我失勢的這些年就只有你對我真心。」句暝嫌愁苦地說。
解室叱安慰道:「六哥,其實大家心底裡還是很敬重你的。」
「叱,不用安慰我了,我雖愚笨,但他們一個個躲我躲得遠遠的,我還是能看得出來......想來也是這份愚鈍令我與父皇漸行漸遠......就像我永遠都猜不中父皇的心思。」
「哥,你並不是笨,只是太善良了......善良的人是永遠猜不中父皇的心思的。」
句暝嫌乾澀地笑著搖搖頭,眼角瞥見三皇子遼旨唐走近,便拱手告辭了。解室叱默默目送句暝嫌和他的甲兵消失在前方帳篷的一角。
一把雄渾帶勁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那老六怎麼總一見我就跑啊?」
解室叱一聽見這聲線,換上了一副皺眉蹙額,沒好氣地勸道:「三哥,大家都知道父皇素來喜歡看見兄弟和睦,你明知八弟那些話是順著父皇的心意說的,剛才又何必在父皇面前與他爭一時意氣?既有失禮教又損了自己在父皇心裡的形象。」
「我一時沒忍住嘿嘿,何況我怕甚麼,本來我就沒有像你們這樣的政治負擔,父皇總不會因為兄弟間的幾句意氣之爭就撤了我的皇子之位吧?」遼旨唐說罷哈哈地笑起來。
解室叱負手在背後,滿腔的嘆息:「話雖如此,還是小心謹慎為上。你永遠不會知道敵人埋伏了甚麼在你面前。」
遼旨唐過去搭著解室叱的肩頭,說:「你放心,我可不像老六那麼天真,才不會把自己的肚皮都撩出來讓大家看見。」
解室叱戚起眉頭:「你的比喻就不能稍微文雅一點嗎?」
遼旨唐哈哈笑了兩聲,又說:「不過老實說,老六是寵妃之子,從小到大一直都是父皇最疼愛的皇子,若不是發生了宓羅新血種那件事,現在怎會落得如斯下場?父皇對他可真是愛之深責之切,恨鐵不成鋼啊。」
「這種話留在你我之間就好了,可別讓其他人聽見。」
二人並肩而行,他們的甲兵緊隨在後。一直走到了句暝嫌的帳外,解室叱道:「我還有事要找六哥,三哥先回去吧。」
「你要去為那個新血種求情?別說三哥沒提醒你,父皇也不喜歡皇子們私下結黨營私,尤其是你六哥,他如今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稍一不慎就會墮入萬劍不復之地,他可沒有重來的資本了。」
「同為新血種,難道我能眼睜睜看著蟻受害嗎?」解室叱撩起營帳的布幕,回過頭來繼道:「倒是你,先顧好自己吧。」
聽見遼旨唐在帳篷外罵了一聲後笑著離去,句暝嫌自內室走了出來,臉色歡悅地說道:「叱,你來了。」
解室叱憂心地問道:「怎麼六哥的帳篷前還是沒有衛兵看守啊?」
句暝嫌看了一眼自己的隨身甲兵,道:「沒關係的,我有戈杲就夠了。別管這些了,快來坐,我們兄弟倆好好地聊聊天。」句暝嫌把解室叱引至內室坐下。
「六哥打算要如何處置蟻?」解室叱直接了當地問道。
句暝嫌豁然一笑,說:「放心,你們同是新血種,為兄斷不會害他,我會想辦法把他弄出去。」又說:「你看六哥多糊塗,都忘了給你上茶。」轉過身去想要沏茶,解室叱連忙過去阻止,氣憤不已地說:「怎可以要皇子親自沏茶?下人們都去哪了?」
看見句暝嫌苦笑著搖搖頭:「我才剛被釋放不久,這次能夠跟隨聯軍出征已經很好了,六哥並不奢求更多的。」
解室叱鬆開了手,說:「哥,不久前人類的城邦又進貢了一批新的舌上妃,我和你去挑幾個乖巧伶俐的回來服侍你。」說著拉起句暝嫌的手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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