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傲及朱鈴兒一路策馬,為了躲避唐氏夫妻,他們並不採取平常南下的水路,反而先到了西北面,再走險要山路南下,藍傲說:「唐門精銳已出,近蜀之路反而安全,再者,五年一度的試劍大會快要在泰山舉行,江湖好手已陸續出發前往,所以我們先到西北,再取山路南下,這樣最安全。」
朱鈴兒雖然半信半疑,但走了十日,由襄陽走到西北通州,再南下到了江邊荷花鎮,一路上倒真的沒有什麼阻攔,不禁心下對藍傲有點信服。
這一日到了荷花鎮口,藍傲即說:「明日我們要渡江南下,我們就在這鎮歇息一天,也好補給一些必需品,因為到了貴陽再入廣的路並不好走。」為了掩人耳目,藍傲便先到鎮中買了些喬裝用品,然後對朱鈴兒說:「朱大小姐,妳的銀鈴太引人注目,還是先脫下吧!這裡近蜀,我們就打扮一下,就扮成那些混帳青城子弟吧!」然後就東拼西補,把朱鈴兒化成男裝,倒成了個俊俏弟子,藍傲笑道:「哈哈!大小姐倒成了一翩翩公子,莫要引了些含情少女來哦!」氣得朱鈴兒倒說不出話來。
兩人走到了鎮中一間客棧,藍傲學着那些青城弟子的語氣,夾雜少許川話對掌櫃說:「我們師兄弟正要趕路,只住一夜。」
那掌櫃見兩人一身青城裝束,便賠笑道:「兩位想必是青城派的,兩位是要去辦事吧?我這就叫人為兩位打點。」
藍傲點了點頭,然後問:「我們一直趕路,近日有什麼事嗎?」
那掌櫃便道:「兩位真會說笑,現在全天下正為了數月後的泰山試劍大會而鬧得熱哄哄,畢竟那試劍大會於五年前停了一屆,一些路經此地的江湖中人都在熱烈討論呢!」
藍傲只笑了笑便跟朱鈴兒隨店小二到了廂房,一進了房,朱鈴兒看着那張大床,便一臉不自在,事實上,十日來藍傲跟朱鈴兒都是於路上蓆地而睡,而今看見那高床軟枕才想起了男女之防,藍傲見她紅着臉不說話,便拿了房裡的一張草蓆,攤在地上,然後把包袱一拋笑道:「我這人最喜歡睡在地上,若是睡在床上,倒會弄得周身骨痛,妳請便吧!」
朱鈴兒知他容讓,便不好意思道:「不若叫小二要些被鋪……」
藍傲笑道:「朱大小姐不用擔心,反正我藍傲是賤骨頭,高床軟枕我倒是不慣。」然後便道:「我這就去買些東西,妳就在這歇着吧!」
到藍傲回來時,天已開始入黑,兩人便到了客棧旁的餐館,要了壺酒和數碟小菜,正吃着間,突然四名腰掛單刀的男子進了店,大刺刺的坐了下來,其中一名虯鬚大漢在桌上一拍,大叫道:「小二,快拿上等的酒來,還要十斤肥肉!」
一名店小二見眾人身帶亮刀,即忙應道:「是是……」
朱鈴兒見來了幾個會家子,不禁緊握了拳頭,藍傲便喝了口酒,低聲道:「別緊張,未必是找我們的。」
只見那虯鬚漢子道:「真不划算,這次長途跋涉到了延安,以為能快人一步拿住了那文弱書生范仲延,好到皇廷討個官,想不到卻給黃沙幫先了一步。」
一鼠面漢即道:「是呀!現在江湖上抓得了與朱門有關係的,小則賞金千兩,大則加官晉爵,前些兒那什麼七海神鞭嚴一鞭就因為拿下那朱挽的外表舅而討了個八品官,那范仲延雖然是朱門遠親,但千兩想是走不了。」
另一名滿臉麻子的大漢道:「唉!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給那黃沙幫佔了個便宜。」
另一長面漢則陰笑道:「幸好他們急於拿那姓范的去邀功,倒沒空理會他的妻女,才讓我們能夠一享溫柔,嘻嘻!」
那虯鬚漢哼了一聲道:「那對酥母女倒是好貨,只可惜不識抬舉,吃硬不吃軟!」
那麻子笑道:「那有女子不吃『硬』?在老大跨下,她們還不是......」到得後來卻是越說越不像話。
那邊朱鈴兒早已氣得全身發抖,一張俏臉已氣得紅了起來,藍傲也是聽得咬牙切齒,但他知道不能露了行蹤,便低聲道:「忍!要忍!妳還有更重要的事呢!在這裡露了行蹤,誰替這些人報仇?」
朱鈴兒聽後即咬緊牙關,雙手交叉緊緊抓着兩臂,眼眶早已淚光流轉,但嘴角早已給牙齒咬破。藍傲看着她嘴角滲出血水,心裡不禁嘆了口氣。
轉眼間,小二已弄了滿桌酒菜給那數人,這時那麻子問:「老大,朱門事實已富甲一方,他們為什麼要反?」
鼠面漢即喝道:「住嘴!想殺頭嗎?」
那虯鬚漢即笑道:「沒事,在這邊陲小鎮,談這些也沒什麼。江湖傳聞,那朱萬像是不甘於人下,要當皇帝,所以便勸服他老子一同做反,他們已佈署了五年,五年間網羅天下高手,還與一個神秘組織結盟了呢!」
那麻子問:「就是那組織,不知是何......」
那虯鬚漢沈吟道:「那組織倒是個謎,只知道他們規模不但大,而且還有妖魔在內,連那唐毒也是組織一伙。所以蜀中唐門才精銳盡出,就是要找那唐門叛徒。」
長面漢道:「唏!想是大家太神化那組織了,傳聞那組織的老大不是一見龍霸就逃了嗎?」
那麻子道:「是呀!還是我們老大威風!」
那虯鬚漢笑了笑道:「你們也別損我了,要我跟那龍霸比,我自問是不能比的。但傳聞那一役上,皇御八龍的遊仙和龍霸都受了重傷,弄得皇上倒成了驚弓之鳥。」
鼠面漢道:「這我知道呀!現今八龍,元義及鳯凰兒在南方抗擊民賊,楊炎在西邊平定三國叛亂,獨孤問元氣未復,現在連遊仙及龍霸也傷重,八龍只餘下那冥君冷無言及那神捕無玉公子了。倒是那無玉公子像是不在皇城,所以實際上,是僅餘冷無言一人了。」
那虯鬚漢大笑道:「殺手樓樓主豈同兒戲,你們亂說話小心頸上人頭哦!除了他,其實皇城還有那十二名禁衛統領,據聞這十二人是龍九爺親自招攬回來,很不好對付。」
那麻子道:「哈哈!很不好對付,還不是給那唐毒一毒就毒倒了嗎?」
那虯鬚漢道:「就是這仇、這口惡氣,已有數名統領到了蜀中,到唐門查問。」
鼠面漢即道:「皇上還要惹唐門嗎?」
那虯鬚漢笑了笑道:「說是『查問』,只是面上好看,實際上是怎麼回事,就只有皇廷的人才知道了。只是那朱門,倒是自取滅亡了,給那神秘組織頃夜就滅了呢!」
長面漢道:「其實朱門高手如雲,怎麼這般容易就......」
那虯鬚漢道:「這也是那組織的可怕之處,他們不怕擁有實力超強的人才和妖魔,還懂得玩弄人心,實情我不知道,但江湖上都說朱門食客中早就有了內應,朱門才給連根拔起。」
那麻子道:「想那朱挽朱萬何等英雄,想不到那就給掛了。』
鼠面漢陰笑道:「倒是他們的心肝朱鈴兒走脫了,聞說這女子美若天仙,若落在我們手上,可又有得樂了。」
聽到這裡,藍傲不禁皺起了眉,便招了招手,向店小二要了兩壺酒,結了帳拉着朱鈴兒回到廂房。一關上門,朱鈴兒即一手甩開藍傲道:「你怎麼不讓我殺了那幾個禽獸,他們簡真不是人,那范仲延我是認得,他的女兒我也......他們怎可......」到得後來已是哭不成聲。
藍傲看着她,只靜靜走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朱鈴兒一時悲從中來,想起自己慘況,也顧不了男女之防,竟一頭倒在藍傲懷裡,抽泣了起來,藍傲呆了一呆,知道她心裡痛極,只伸出手撫着她的頭道:「我的好姑娘、傻姑娘,我知道他們的功夫不及妳,妳要殺他們是綽綽有餘,但妳知道嗎?妳一出手,就會留下痕跡,追妳的高手就會找到我們,那時妳又殺得了多少個?那時不但報不了仇,只怕妳會遇着世間上最殘酷的事情。」
朱鈴兒大聲問:「那要怎樣?難道我一世也要這樣忍下去嗎?」
藍傲道:「不!我們要等!等我們有足夠的實力,等我們有足夠的把握,才復仇,才對那些禽獸,到了那時......哈哈!我們就要他們明白,他們做的事是要付出代價!」
朱鈴兒覺得他的聲音有異,不禁抬頭一看,只見藍傲一張臉充滿着憤恨,她不禁奇道:「你......」
藍傲深深吸了一口氣,對她一笑道:「傻姑娘,你要向他們幾個庸包復仇也無不可,這件事就着落在我身上吧!」
朱鈴兒知他身無武功,不禁擔心道:「你莫逞強......」
藍傲哈哈大笑道:「對付幾個毛頭,那裡需要用武?」
餐館內那數人正在談天說地,吃得興起,店小二跟老闆卻在館裡愁着臉,那老闆跟小二說:「你這就去跟他們說,店到了打烊的時候了,要他們結帳吧!」
那小二苦着臉道:「老闆,這......這不是要了我的小命嗎?那數人凶神惡煞,這......」
那老闆道:「你還要討活就別多話,快給我去吧!」
那小二給老闆一說,只有不情不願去了。到得那數人旁,便低聲道:「幾位客官......」
長面漢即皺着眉道:「我們沒有喚你,給我滾開,莫壞了爺們雅興!」
那小二即賠笑道:「是是是!只是店已快要打烊了,不若各位大爺先結了帳......」
那數人一聽不禁一呆,旋即哄然大笑,一人更當場噴了口酒出來,那麻子笑道:「哈哈!我的好小二,爺們今日心情好,你就立即給我滾開吧!」
那小二無助的看了看老闆,見老闆一張臉已黑了起來,心想:「若弄丟這工作,全家生計不知如何着落。」想到這不禁吸了口氣,大着胆子道:「爺們就先結了帳,我們就在門外放上桌子,讓爺們可繼續盡興吧!」
這一說,眾人即笑了數聲,那麻子搖了下頭,長面漢道:「好吧!你過來,我給你銀子。」
那小二想不到他們真會結帳,即笑着弓身道:「多謝爺們!」正伸出了手,突然刀光一閃,那小二整隻右掌已給齊掌削下,他看着自己斷手,看見鮮血不斷湧出,立即大聲慘叫。那鼠面漢即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打得他橫身飛出,砸爛了一張木桌,滿嘴盡是鮮血,那麻子還在道:「好言叫你退你不退,這是何必?」
那老大看也不看一眼,只冷冷道:「壞我雅興,宰了吧!」然後回頭看了看那老闆,那老闆看到這種場面,那裡還敢逞強,忙道:「各位爺們,我也叫他莫要壞了爺們雅興,他只是不聽,現在,爺們要殺便殺了他吧!我再叫廚房弄些好酒菜出來。」說完竟逃了入廚房。
那虯鬚漢對那長面漢道:「你拖他出去做了吧!莫壞了爺們雅興!」
那長面漢應了一聲,即拉着那小二向店外而出,那小二想不到老闆拋下了自己,事已至此,只有放聲哭了出來。哭聲自近而遠,不久就沒了聲音,另外三人那裡放在心上,只繼續喝酒大笑,突然一名頭戴方巾的小二拿着酒菜跌撞而出,看見滿地是血,嚇得口也結了巴,道:「大爺......老......闆說這酒菜是為了敬幾位英雄的......」
那麻子見到香噴噴的肥肉及數壺酒,即冷冷的道:「唔!放下吧!」
那小二即拿着酒菜準備放下,突然腳下一跘,竟一盤酒濺在那虯鬚漢身上,其餘二人見老大身上濺上了酒,不禁鐵青了臉,那麻子已拔出了刀準備斬了那小二,那小二早已嚇得面無人色,只跪在地上不斷叩頭,不斷求饒,那虯鬚漢也是氣得臉色發黑,不怒反笑道:「好!你們是要我開殺戒!你們坐下,待我親手宰了這小子!」正想拿起枱上單刀,突然他感到手開始麻目,臉上肌肉竟不自覺抽搐起來,那虯鬚漢畢竟是老江湖,知道中了毒,即用全身僅餘氣力跳了開去,大喊:「小心......有毒!」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幕不可相信的畫面。
他一跳開去的時候,其餘二人均呆了一呆,就是這呆了一呆的一刻,一瞬即逝的一刻,那給嚇得不停叩頭的小二突然抬頭,他的雙手向前一甩,只見有兩支袖箭自他袖間射出,一把釘在那兩人喉間,到那兩人醒覺時,袖箭已貫穿了兩人喉頭,那兩人對望一眼,顯然並不相信自己竟然會命喪於一鄉間店小二手上,兩人身子抽搐了一下即倒在地上。
那虯鬚漢知這是生死存亡關頭,即暗運內力意圖迫出毒藥。殊不知他一運內力,竟加速了全身酥麻,心中不禁驚懼萬分。那小二拍了拍身上灰塵,緩緩走到那虯鬚漢身前,拿起他掉在地上的單刀一揮,那虯鬚漢的一隻右手即給砍斷了一半,那小二道歉道:「對不起,我力道不夠,砍不斷呢!」
那虯鬚漢痛得如殺豬般大叫,問:「你......你是誰?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那小二笑了笑道:「哈哈!你?不就是隻禽獸嗎?」
說完竟拿起刀一刀一刀慢慢把他的肉削下來,痛得那虯鬚漢不斷慘號,他不禁罵道:「你......代我兄弟回來,你必死......」
那小二笑道:「哈哈,好吧!就讓你見見你的兄弟吧!」
只見一人自店外拖着一名男子進來,只是,被拖着的這次竟然是那手握屠刀的長面漢,而拖着他的竟然是本該死了的斷手小二。看到這一幕,那虯鬚漢不禁絕望了。
那小二繼續削着他的肉,一邊道:「那小二給拖出去時,我已在外頭埋伏了,你的兄弟只有給我毒倒,然後我才施施然回到廚房呢!」他拿着染滿鮮血的刀道:「放心,你的兄弟早給我割掉喉頭死了。」說完竟一刀一刀繼續削起他的肉來,剛起始時那虯鬚漢還在大叫大嚷,到了後來已沒了聲色。
那拿着刀的小二滿身鮮血站了起來,神色木然走到廚房,一把拖了那老闆出來,老闆早給他捆了起來,看到店中鮮血場面,即暈死過去,那小二拋了一柄單刀到那斷手小二身前,冷冷地道:「記着,在這弱肉強食的世道,只有強者才能生存,否則,你永遠只有給這些禽獸吃掉,沒有人會當你是人,要保住性命,保住家人,你就只有自強,來,拿起單刀吧!你應該知道要做什麼吧?」
那斷手小二以左手拿着單刀,呆在當場,那老闆已緩緩轉醒,看見那小二拿着單刀,不禁大叫:「你怎麼了?放......放下刀,萬事有商量,快放下刀。沒有我,你有飯吃嗎?」
那斷手小二看着單刀,映着自己的一張發白臉兒,口中喃喃自語,那老闆大叫:「你在嘀咕什麼?」
那斷手小二拿着單刀,舉刀就往那老闆頭上一砍,叫道:「我說什麼?我說我要操你這沒有人性的傢伙!」
那給他刀的小二也沒說什麼,只拋下了一句:「拿了東西,燒了店舖,拿着錢財到別處生活吧!就對外說,這是青城派幹的!」然後即長揚而去。那斷手小二還在大聲說:「多謝青城派相救!」
到藍傲進了廂房,朱鈴兒已收拾了東西,拿着一壺酒在獨酎,看見他進來一副小二裝扮,不禁笑道:「你這店小二倒也不賴,只是便宜了青城派的。」
藍傲換掉了身上染滿鮮血的衣服,拿着另一壺酒喝了一口道:「這樣,我們朱大小姐的一口氣,算是出了吧!」看了看收拾好的東西道:「朱大小姐倒是有點進步了,我們走吧!」
當下兩人便策馬到了江邊,找了一船夫替他們掌船。在船上,朱鈴兒不時望着藍傲微笑,看得藍傲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不禁問:「喂!妳笑什麼?」
朱鈴兒噗哧一笑道:「我說你這人倒是不錯的。」
藍傲哈哈一笑道:「我只是殺了應該殺的。」
朱鈴兒道:「這事本與你無關,你本可不理,而且,你也並無必要幫那小二。」
藍傲道:「我這人一向如此,只要我覺得是應該做,我就會義無反顧去做。」
朱鈴兒知他不好意思,便轉了個話題道:「你那些毒是自己釀製的嗎?還有那袖箭......」
藍傲聞言笑道:「當然了,事實上,現在我可以做的事也不多......」笑聲竟有點苦澀。
朱鈴兒不禁問:「是呀!事實上,剛剛你是看準他們失神的時機而出手,那一點是不會武功的人無法做到的,唔......我看你不是不會武功,而是受了傷吧!」
藍傲想不到一出手竟給她看穿了,不覺苦笑道:「朱門的確有點門路。」即拿起帶來的一壺酒自酎。
朱鈴兒見他一臉失意,不禁道:「我們朱門歸元功天下無雙,我門對治理內傷也是有些心得,不如你給我說說,看看我有沒有法子?」
藍傲看着她,知她是好意,便嘆了口氣道:「那是任何方法都不管用的,因為我的內傷是自找的,現在我全身經脈已撕裂,一身內功無法運轉,如今還能行動自如已是萬幸了。反正還要一段時間才到對岸,我們便邊喝酒邊談談吧!」當下跟朱鈴兒邊喝酒,邊說起一路上的經歷。
聽完藍傲一段經歷,朱鈴兒不禁嘆了口氣說:「想不到一切都是飛雲寨雷飛的一個局,雖說要對付妖邪,但這樣不顧兄弟,也太狠了吧!」
藍傲乾了口酒道:「我沒有恨雷大寨主,我知他也是情非得已,對付妖邪,婦人之仁只是自尋死路。事實上,若非雷大寨主傾盡全力為我療傷,我藍傲早已成為廢人了。」
朱鈴兒問:「那既然雷飛說會為你找方法,那你為什麼要偷走出來?」
藍傲苦笑道:「這我自己知道,我是用秘法『破門』得到了一瞬的力量,家師傳我『破門』之法時已對我說,『破門』之法是用血性邪術提升經脈力量,能得到巨大的力量,但代價是經脈必因無法承受而盡斷而亡。我能不死,一是得雷大寨主無匹功力保住氣脈,二是我與萬空那妖禿一戰時悟出了點無極功,強化了全身經脈一點力量,才能保住了性命,這已是萬幸。」他頓了一頓黯然道:「只恨我還未見到那混蛋,想不到便......」
朱鈴兒知他說的是非人者,也默然片刻,然後道:「只恨我門不許女性練歸元勁,若是父親他們說不定還有法子......」
藍傲早看出朱鈴兒掌法雖妙,但勁力卻不足,也想到她未必練成名滿天下的歸元勁,不禁道:「哈哈!這也沒有什麼!」
朱鈴兒問:「那你南下有什麼打算?」
藍傲答:「我藍傲武功雖失,但豈能放棄除掉非人者這目標,我要南下找斷秋月,然後回顏門商討討伐非人者的大業!」
朱鈴兒一呆道:「斷秋月早已失踪多年,你有把握找他?」
藍傲道:「家師給了我一個引出斷秋月的法子,這個法子正是在南方,所以我才要到南方......」說完即乾了一口酒。
朱鈴兒知道遊仙重傷,討伐非人者的事情也不知是不是繼續,但也不忍再說什麼,雙手環抱屈起雙膝道:「如此甚好,說不定你在南方另有奇遇,能夠回復武功呢!」
藍傲只笑了笑,事實上,他也知道遊仙於皇廷的事情,只是如今他只能靠這一點事情來推動自己,就像是快掉下山崖時緊緊抓着了一根小草,他如何可以放手?他問:「我看妳的掌法妙是妙了,但妳只要一天帶着那銀鈴,任妳掌法如何變化莫測,敵人一聽銀鈴響聲,如何不知?」
事實上藍傲所說的,她不是不知,朱鈴兒小嘴一扁,嗔道:「要你管,我愛銀鈴又如何?」竟於包袱內再拿了壺酒。
藍傲看着不禁啞然失笑:「想不到朱大小姐也是名酒鬼。」
朱鈴兒灌了兩口酒,抹了抹嘴上酒水道:「哼!我朱鈴兒可是有名的酒筲箕!」轉頭又笑道:「我把一些珍藏名酒收了起來,將來有機會跟你到朱門,我請你喝吧!」
藍傲看着眼前這名時怒時笑的可愛姑娘,倒是只有搖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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