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記憶的奧斯特先不說,就連德姆也是第一次來到阿斯基這個小鎮,不過他們完全不用尋路,只要順著人們的笑聲歌聲,還有酒香肉香,便能找到酒場所在。這兒的看板比剛才旅館的更加花俏,火炬照明已是基本,旁邊還閃著由魔法製造的七彩光球,奧斯特從沒想過魔法也可以用作裝飾,感覺實在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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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特佛爾酒場,夜幕低垂的意思嗎?」德姆看著那閃閃發亮的看板,嘴角已不自覺地上揚:「我看這兒那裡夜幕低垂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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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特已被酒場內的氣氛完全吸引。他慢慢步入酒場之中,一張張截然不同的笑臉擦肩而過,人類、精靈、矮人……數不盡的種族都聚集在此,這兒再無分你我,所有人也在狂歡暢飲,享受著最美好的時光,歌唱、舞蹈,還有各式各樣的樂器表演共冶一爐,還有各種令人目不暇給的戲法雜耍。奧斯特已經準備好,本能已告訴他應該站在那個位置,然後在那一個節拍加入演奏,雖然他並沒有任何與人合奏的記憶,但身體卻告訴他這是他早就習慣的事,就如呼吸一樣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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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特正在酒場中央忘我地演奏,德姆則正打算忘我地大吃一頓,所以他選擇來到吧檯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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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麥酒,要最大杯的。還有,你們有巧克力蛋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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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你真懂呢,我們的巧克力蛋糕可是最美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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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德姆一聽酒保這樣說,便笑得開懷:「那給我來夠兩份好了,老子好久沒吃過一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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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保聽德姆這樣說,才瞧了瞧他身上的裝束,最後他的目光落在德姆盔甲上那枚支柱之神的徽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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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聽你這麼說,不是最近發生甚麼倒霉事吧?」酒保說,一邊把木製的大酒杯還有兩件蛋糕放到德姆面前:「你是旅行者吧,從那兒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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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首都的彼拉斯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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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王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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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姆馬上察覺到酒保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便追問:「王城怎麼了嗎?你是不是聽到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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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沒甚麼,」酒保卻立即打圓場般說:「只是說到王城,就讓我想起安格斯王和代理國王羅納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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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王不是早就死了嗎?」旁邊的酒客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一邊抽著煙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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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德姆也順勢搭話:「安格斯王原來死了嗎?是甚麼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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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羅納德開始當代理國王那時啦,大家都是這樣說的,不過倒是不知道為甚麼要掩飾,直接宣佈那廢物國王死了不是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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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啊,」又來了一個穿皮革盔甲的精靈男子加入討論:「聽說當時是代表王室的聖劍納維斯被盜,安格斯王便瘋了,所以才由羅納德代理。一天找不回聖劍,這個國家一天也沒有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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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被騙啦,」隔鄰桌的大嬸一聽到精靈男子的言論,便忍不住要糾正他:「偷聖劍的人正是羅納德,那人一早就想謀奪阿特拉斯的王位了吧,所以這十幾年來他行盡德政,不就是要籠絡人心,等時機成熟再把聖劍拿出來,那自己不就可以順理成章成為新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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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的通通都和我所知的不同耶,」最後連酒保也加入發表意見:「我聽到的是安格斯王知道自己不受愛戴,又不願承擔王者的責任,自己退位讓賢,然後由羅納德替他收拾爛攤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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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垃圾國王還會退位讓賢?這麼多年也不見人影肯定是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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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啦,你們的說法都沒有提到聖劍的下落,可別忘了聖劍納維斯才是王權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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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說是羅納德偷了聖劍啊,不過這對我倒是沒差,總之在位者繼續讓國家繁榮,減低稅款,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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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安格斯王這個話題雖然引來熱烈討論,但始終也沒有誰能提出甚麼實質證據來支持自己的意見,同時也沒人能證實對方的說法不實。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德姆根本歸納不出甚麼有用的資訊來,只是聽得頭昏腦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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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那麼弗雷德里克公爵呢?他是安格斯王的親弟弟,就沒有他來當國王的說法嗎?或者國王沒有親兒子,弗雷德里克公爵不是有好幾個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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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姆這句話一出,本來還在七嘴八舌的眾人竟然同時靜下來,大家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的,臉上都流露出不可言喻的微妙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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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弗雷公爵……」老頭抽了一口煙斗,才又慢慢地說:「那個弗雷公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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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我難道說錯了嗎?」德姆卻完全搞不懂現在的狀況:「弗雷德里克公爵不是順位第一的王位繼承人嗎?接下來就是他的長子米凱爾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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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這樣說了,不然會引人笑話啊。」大嬸丟下這句,便轉回到隔鄰她原本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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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會引人笑話?」德姆更加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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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閒言閒語就算了,問題是沒有聖劍納維斯的認可,誰也不能登上王位啦。」精靈男子說完,也搖搖頭便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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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姆只能一臉不解地看著酒保,他卻聳聳肩說:「弗雷公爵是世上最可憐的男人,你竟然沒聽過嗎?像他這樣的人,不可能當一國之王,更別說他那些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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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甚麼一回事?」德姆實在對這件事太有興趣,他也識趣地掏出一枚金幣放到吧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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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公爵夫人啦,聽說她有很多情人。」酒保收下了那枚金幣,又繼續說:「所以她那些孩子們,每個都長得不一樣,有些有尖耳朵,有些則有大鼻子,聽說還有個小孩長出角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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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薇頭上有長角嗎?德姆用心地回憶著,可是怎麼看,希爾薇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最多是性格有點惡劣而已,而且她那頭金髮也正正和他父親的頭髮顏色一樣啊。不過又轉念一想,德姆身為一個矮人,在他眼中每個人類也長得差不多,就是希爾薇和奧斯特,他也覺得是長同一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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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金髮的吟遊詩人卻仍然站在酒場中央不斷撥弄琴弦,現在的話,德姆還是先享用完面前的巧克力蛋糕比較適合。他一邊用叉子切開蛋糕往嘴裡送,一邊看著一名女性精靈帶著她的小提琴進入到酒場之內,還來到奧斯特跟前,她那空靈脫俗的眼神,使得奧斯特不得不停下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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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姆的大鬍子又劃出上揚的弧線,他完全能感覺到好戲將要上演,當然他不會上前干預,巧克力蛋糕正是隔岸觀火的最佳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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