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著良久之後,伊咘西萊這下才想起那被火海與白鎧騎士蹂躪的家園,想著這或許是因為自己跟著阿爾法離開、間接把阿爾法拖下水,讓「爸爸」與軍隊的大人們注意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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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貿然跟阿爾法走出村外。」想到這裡,他又來到「爸爸」身邊,小嘴又開始碎唸起自責的說話:「要是我那時不跟著阿爾法四出亂跑的話,也許我就能阻止那幫壞人殺死媽媽了……明明錯在我身上,但就要阿爾法跟我一起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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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恨間,覺悟便自心裡萌生,令他渴望要取代對方,代替他成為國家用以取勝的器物。這樣一來,不僅為自己爭取下一個補救的機會,亦能讓阿爾法免於兩個國家的爭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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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這樣,就讓我代替阿爾法的位置好嗎?您們放過阿爾法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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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要是你被婭基昂絲的人抓到那怎麼辦?!」然而「爸爸」不假思索便堅決反對這個提議。「乖吧兒子,到你上場的時候,你只管鎮守在陣線後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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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再害怕他們了!要是他們真的抓到我,把我帶回婭基昂絲的話,我就……我就設法讓他們不得好死!」伊咘西萊又挺起胸膛,努力地舒緩「爸爸」心中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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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危險了!我不知道他們會怎樣對待你,而且你還是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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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米伽勒話說到一半,忒鉈便拍打他的肩膀插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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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領大人,你讓他們倆來一場比武不就好了。要是你家少爺能打贏那傢伙的話,你就不妨成全他一次吧。」說著他又搬出魔界不成文的風氣加以說服:「在我們魔界也是這樣,有什麼要選拔的,就讓大家打個你死我活,看看誰能站到最後一個對手倒下。還能順便測試各自的能力,簡直是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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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忒鉈提議要自己跟阿爾法來一場戰鬥,伊咘西萊隨即躊躇起來,抖動兩眼望向面前握住劍盾、兩眼無光的身影,幾乎看不見半點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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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這個魔族蠻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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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廂米伽勒正想出手抓住「兒子」,阻止他與阿爾法大打出手之時,地上突如現出一道道黑色尖刃,形成一道欄柵把「父子」倆分隔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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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兩雙眼睛不約而同報向忒鉈身上,只見他銳爪般的手掌握起一團紫黑煙霧,暗色霧氣從其指間擴散至整座研究所每個角落,把一切染成暗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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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快證明自己真的可以取代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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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忒鉈高昂呼號之下,伊咘西萊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劍鋒遂迎面撲來,無情砍往自己肉身。所幸,伊咘西萊及時抓住瞬逝的時機,猛然仰後讓劍尖在胸前掠過。心神仍未穩住下來,眼前刀片又隨高舉的右臂閃到頭上,朝腦殼徑直斬來。見狀伊咘西萊隨即再次往後退縮,又從黑披風裡伸出純白兩翼掉頭而逃,勉強拉開與銳刃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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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啊!快住手……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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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很煩呢,統領大人……」一腳把跪在地上求饒的米伽勒擊昏之後,忒鉈旋即把視線轉到伊咘西萊身上,繼續出言煽動對方戰意:「怎麼不還手呢?不把他打倒的話,你就沒法代他親赴前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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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忒鉈卻早就心裡有數。像伊咘西萊這般連自身神力都還沒駕馭得淋漓盡致的小子,不用猜想也知道他根本不會敵得過千年前大壞魔族封地、被冠上「始界邪神」一名的恐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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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口中信誓旦旦要代替阿爾法成為斯圖希安的兵器,好讓重拾以往記憶的阿爾法能遠離這場戰爭,伊咘西萊卻自知自己不論經驗還是實力都遠不及對方的十分之一。況且,要他與這以往護在他身邊的同伴對峙,恍如一切勇氣都在無形間散失殆盡,甚至連要架箭瞄準對方身體這個動作,此刻都突然變得格外艱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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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在漸加無力的迴避下,冷冽刀鋒終於觸及裹在黑披肩裡的肉身,從胸至腹斜劃出一道血光,使得這副幼小軀殼承受著割裂之痛,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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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皮被刀芒撕出一道血痕,然而伊咘西萊仍忍著劇痛,顫動手臂嘗試強撐起身子,朝阿爾法伸出手掌,竭盡最後一口氣望向他,只希望對方念起自己,能像以往一般,抓起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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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對此阿爾法仍然無動於衷,直立於伊咘西萊跟前,空洞般的兩眸只管看著地上這金髮小子漸漸因失血而全身癱瘓,並沒作出一絲憐憫、或是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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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羽翼未豐的小子躺在血泊之中,忒鉈亦走至其身旁,彎身舀起滿手鮮血,其後又輕蔑對阿爾法打了個眼色,著他朝地面垂死的小軀幹放出治療術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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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手綠光放至伊咘西萊頭頂上,剛好癒合他胸前大道血潮之際,紫黑煙霧又隨戰鬥落幕而消散殆盡,好讓門外待機的眾後勤兵們得以入內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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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來得正好,快把統領大人和少爺帶回休息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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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著目送「父子」倆被送出走廊之後,一位軍官便從逆行的人群中步至忒鉈面前,對其敬禮並報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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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大人,各前線單位經已準備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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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既然如此,那你怎麼還站在這裡?還不快給我出兵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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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過米伽勒這位上司下達命令之後,忒鉈又向阿爾法放出轉移術式,帶著他來到基地中庭的瞭望台,並把他放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中間,讓他們並排在欄杆前,隨時向即將浩蕩而至的螻蟻們放出「神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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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世神啊,怎麼你跟命運神一樣,都是那麼不在乎各自世界的死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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