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太與克西相繼消失在戰火中,稍為沒入死寂之中的這片區域裡,再看不見兩人身影的貝塔一臉茫然地踱步於花田上,四處張望,嘗試打探他們之中任意一位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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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鉭,以太到哪裡了?他人現在安好嗎?」走著走著,貝塔又止下步伐,張嘴對澤鉭問及以太此刻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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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以太交下契約的澤鉭當然知道此刻以太身在何方。然而,在契約不明文規定下,哪怕貝塔是出於關心而好奇提問也好,機械化的思路仍然對這契約主的下落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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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以太,正處於交戰狀態……交戰對象是主神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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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鉭如是把能夠開示的情報如實道出。無機質的兩目閃出淡光,意識與身在花原另一方與繆兒針鋒相對的以太連接,觀察他們之間勃發之戰火,運算起下一步行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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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太跟繆兒打起來了?!為什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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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澤鉭那般能驅使神力直接與以太傳心的貝塔,只好反覆思索對方這輕描淡寫的描述,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她渴望兩人只是因各自理念不一而大打出手,但想到這裡,心底又莫名奇妙地冒出那位親手代替自己「解決」掉目標的君王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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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難道這也是您所作的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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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以來,作為「侍女」的她,理應是魔界君王身邊最親近之人。或許因為精通暗殺術的她同時被魔宮裡各派權臣看中,利用她剷除異己,使得她要沒法真正接近這位主君,理解他所作一切背後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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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自從目睹他親身出現在這始界大地,不禁讓事情變得不再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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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叫我殺掉阿爾法的任務……到底有什麼目的?到底什麼是『創世神的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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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斷遺害魔界的大邪神──猶記得當日聽到這道他親口下達的命令,她便恃著自己屢次俐落戰績與日益純熟的手段,爽快接下這次任務。反正目標早晚也會在她手上送命,這人與君主以至魔界各方之間有著什麼過節,她都沒有多加深究,只約略從君王掛到嘴邊的妄執之辭,對這目標定下極惡非道之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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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測到敵對意識,進入戰鬥態勢。」身邊澤鉭突然喚出全身刀片,兩旁盾刀亦浮到臂膀側,左眼標線對準前方漸漸靠近的一個身影。淡紅光輝包圍著對方輪廓,形成光柱直指天邊,猶如給世人留下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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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識別為……始界主神──阿爾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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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巧兩眸如望遠鏡一般投向遠方,一再確認對方身份過後,便向貝塔道出如此一個久違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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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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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名字再次在耳邊響起,使得貝塔急忙擦亮兩眼,摒棄一切顧慮離開澤鉭身邊,快步奔向紅色光柱之下。剛好駐足至紅光前,盡然把當中銀色戰甲、靛藍披風,以至那副讓她心生眷戀之臉容收進眼裡。這一切無一不刺激著她淚腺,讓血流從兩眼默默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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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終於、終於……!」說著她的身體便不由自主地沒入紅光之中,正要投進那銀閃光澤的懷抱之際,對方忽然持盾護在跟前,反手一振,衝擊之勢狠狠把貝塔推開,使她整個人被擊跌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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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貝塔回過神來,劍尖卻早已放到在她頭上,就像把她當成敵人一般,無情插向她半躺的胸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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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階結界術式,展開!」千鈞一髮間,這一下揮砍及時被澤鉭施放的半透明結界卸下。見保護罩瞬間被渾身砍擊粉碎成破片,澤鉭又高速衝到貝塔身後,抱起她並帶她退至後方,避過那狠勁著地的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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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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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帶著疑問的思緒,其實早已大概料到他將變得面目全非。只是,她始終沒法相信如今對方的確會舉起從前為守護她而揮舞的劍戟,劃過她的身體。眼見他再度垂下劍尖,牽引著泛紅光柱緩步靠近,此刻波動不停的思緒裡仍然抱有一線希望,盼望他會回到自己身邊。想到這裡,她正想再一次撲進對方懷裡,豈料澤鉭的背影又再率先攔在前頭,當著她面前以利刃劍指阿爾法,擺出戰鬥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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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測到敵對意識,自動戰鬥態勢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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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鉭機械式的話語剛落,便一個衝前,驅使兩臂上的刺劍連續斬出幾重青色波光。在對方架起盾牌輕鬆擋住攻勢之後,兩側盾刀隨即浮到前方,合併成一塊大盾及時止住接踵而至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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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刀再次分離成兩截之際,澤鉭又見對方把劍尖指向自己,持盾的左臂甫靠到握起劍柄的右手一側,光線遂自其腳下冒現,迅速編成緻密法陣。頃刻,周遭元素應其呼喚頓成無形鋒芒,集結至澤鉭與貝塔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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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階結界術式,展開!」約略計算即至攻擊的威力之後,澤鉭遂再次合上兩面盾刀,向其凌空傾注神力,複雜模樣的主神印記從中顯露,帶來一抹半透明的拱形障壁覆蓋自己與貝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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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哪怕是最高級別的結界術式,終究仍抵不住驟然而起的猛烈攻勢。由光屬性元素化成的無數劍刃隨激風亂舞,在青綠色的薄膜上劃出重重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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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對不起……要是你真的覺得我罪有應得,那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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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障壁遭激烈光刀摧殘的滿目瘡痍,貝塔這下才徹底死心,知道要不是以太命令澤鉭留在她身邊守護她,她大概早已魂斷阿爾法手中。面臨將至攻勢,愜意卻掩過了恐懼,甚至沖昏了思考,讓她再分不清這是來自魔界君主的懲罰,還是這「目標」對她的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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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了斷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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