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震驚像是一道裂縫，嘴唇微微張開，像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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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胸口像是空了一塊，卻又像被什麼東西壓著，讓我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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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不是衝動，而是來自一種深深的疲憊。對我們之間的拉扯，對他矛盾的態度，對我自己無止境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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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這麼想？」他終於開口，聲音帶著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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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嘴角微微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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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覺得我們不會有未來，那又何必浪費彼此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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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一向情緒穩定的劉明賢，在聽到我說分手之後，會像以前那樣選擇沉默，或者用一貫冷靜的態度道歉、安撫我。可是，這一次他沒有。他的反應讓我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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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伸手，粗暴地將我拉向他的方向，我幾乎失去平衡，撞上他的胸膛。他的力氣大得讓我覺得手腕有些疼，但那並不是讓我震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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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我說錯了話，但妳這麼輕易就說分手，真的想清楚了嗎？」他的聲音低沉又帶著怒意，隱約透出壓抑許久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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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眼睛，呆愣地看著他，腦子裡一片混亂。這個我認識的劉明賢，何時有過這麼失控的樣子？他的眼神燃著某種我看不懂的火焰，既憤怒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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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涵，我不是在跟妳玩遊戲。」他的聲音變得低沉，甚至有些沙啞，「妳知道我多在乎妳嗎？還是說，妳只看得到我的錯，看不到我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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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像石頭一樣砸進我的心裡，讓我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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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放手！」我掙扎著想要推開他，語氣中夾雜著驚慌和委屈。但他的手卻抱得更緊，似乎怕一鬆手，我就會真的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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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會放手。」他低下頭，額頭幾乎碰到我的，「如果我現在放手，那我們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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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讓我的心猛地一顫。是啊，我剛才不是也這麼想的嗎？可是此刻，為什麼我感受到的，卻是更多的不捨和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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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用力將我抱得更緊，像是要把我整個融進他的懷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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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痛！」我忍不住低呼一聲，感覺他的雙臂像鋼鐵一樣箍住我，力道重得讓我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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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他低聲說，但手卻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我只是害怕，真的害怕妳會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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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緊緊地抱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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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希望妳這麼衝動，把分手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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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感覺他的手臂稍微放鬆一點，但依舊牢牢環著我。他像是怕我會掙脫離開，又像是在用這個擁抱傳遞他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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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剛才說的話讓妳受傷了，也知道我做得不夠好，但分手這種話，不要再說第二次，好嗎？」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甚至帶著一絲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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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是衝動，可是我......」我咬了咬嘴唇，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胸口的委屈還是壓不住，「我是真的覺得自己對你來說不重要，我才會說出那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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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微微一僵，隨後用更加堅定的力道將我抱緊了些，彷彿要把那些負面的情緒從我身上擠出一樣：「不，對我來說，妳很重要，非常重要。所以，不管是誤會還是爭吵，我都希望我們可以一起解決，而不是用分手來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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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那麼堅定，讓我的心輕微一震，鼻頭一酸，眼眶的淚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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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片刻後，我深吸一口氣，低聲說：「對不起，是我太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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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臂仍然環著我，沒有立刻放開。我能感覺到他在等我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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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確是我情緒化了，」我咬了咬唇，輕聲補充道，「其實，我沒有真正想分手，只是，剛剛那一刻，心裡真的很難受，才會說出那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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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他微微鬆了口氣，但語氣卻依然帶著一絲不放心：「我能理解妳的感受，但以後不要再用這種方式表達了，這樣只會傷害我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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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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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鬆開手，雙手捧住我的肩膀，語氣認真又溫柔：「我不需要妳道歉，只希望妳能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可以直接告訴我，不要憋在心裡，也不要輕易說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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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目光那麼真誠的他，讓我心裡那股委屈和不安似乎都被安撫了。我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個微弱的笑容，點了點頭：「好，以後我會直接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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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逐漸落下，海灘的涼意開始滲透進空氣裡。我們沒有多做停留，牽起彼此的手，沿著沙灘往捷運站走去。我的心情平靜了許多，握著劉明賢的手，感覺到他溫暖的掌心，剛剛一切的不快好像都已隨風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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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命運似乎不願就此放過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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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捷運站出口不遠的地方，我再次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李俊傑。當他抬頭看見我們時，神情一瞬間僵住了，但很快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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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巧，」他開口，聲音低沉而平靜，像是在刻意掩飾什麼，「又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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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地抓緊劉明賢的手，心裡那股剛平息的波動再次被激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一直在等著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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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賢的目光冷冷地掃過李俊傑，輕聲對我說：「我們走吧，不要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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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吞了口唾沫，心裡開始發毛。剛剛在沙灘上的交鋒已經讓我筋疲力盡，現在他又出現，究竟是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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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還是試圖無視他的存在，和劉明賢一起繞過他往捷運站裡走。然而，李俊傑卻不打算就此放過我們，他快步跟上來，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釁：「怎麼，看到我這麼驚訝嗎？不是話還沒說完嗎？我覺得現在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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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盡量保持冷靜：「我們可以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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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挑眉，目光在我和劉明賢之間來回掃視，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到此為止？思涵，妳說得倒輕鬆。可我很好奇，真的能這麼容易就結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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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我，彷彿不滿於我的決絕，又像是在挑釁我內心深處的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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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請你別再胡攪蠻纏了。」劉明賢語氣冷硬，身體微微前傾，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她已經說得夠清楚，你這樣繼續糾纏，只會讓人覺得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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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李俊傑發出一聲冷笑，語調透著諷刺。「我只是說幾句話，就不堪了？你該不會這麼快就感覺有壓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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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李俊傑。」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雖然胸口的煩躁已經快要壓制不住。「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把這樣一場重逢搞得像一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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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傑的笑容瞬間淡了下來，他看著我，語氣忽然低沉許多：「因為我不甘心，思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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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像是一根利箭，狠狠射入我的胸口。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只能站在原地僵住。而在我身旁，劉明賢卻冷哼一聲，打破這短暫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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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又如何？」他毫不客氣地替我回擊。「當初是你自己決定離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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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你們吵架了吧？別否認，我看得出來。」李俊傑完全無視他的話，反而自顧自地開口。他微微一笑，但那笑意裡卻藏著刺骨的嘲諷：「思涵，我知道妳是個很要面子的人，獅子座嘛，一向如此。不過，讓我奇怪的是，妳旁邊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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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轉向劉明賢，輕哼了一聲，「你們吵架後，他才為妳出聲吧？如果不吵架，他恐怕繼續任由妳被人言語數落，顏面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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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賢的臉色瞬間變得冷峻，但卻沒有立刻回應，只是握緊牽著我的手，似乎在壓抑什麼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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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們之間的事，你少管。」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顯得太過激動。然而，他的話像是點燃我內心的怒火，讓我剛剛稍稍平復的情緒又開始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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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管？」李俊傑挑了挑眉，臉上的嘲弄越發明顯。「思涵，還記得嗎？小時候妳被欺負，只要我有機會幫妳出頭，我可從來不會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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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劈開我心底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委屈。那份情緒翻湧上來，讓我的呼吸都有些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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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傑，你閉嘴！」我終於忍不住大聲吼了出來，但聲音裡的顫抖，卻暴露我現在的不安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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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賢的臉色微微變了，他側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說什麼，卻被李俊傑的下一句話截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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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敢面對嗎？」李俊傑冷冷地說，「思涵，妳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太了解妳了。妳一直渴望有人能替妳擋下那些惡意，為妳出頭，讓妳安心。可惜啊，妳現在選的這個人，恐怕沒辦法滿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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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地想要反駁，想為自己爭一口氣，但劉明賢卻先一步抓緊我的手，低聲說：「小涵，不需要再聽他說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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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情緒，像是想用這句話替我擋下一切，但那份隱藏的焦慮卻讓我更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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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次，我無法順從他。我輕輕地甩開他的手：「對不起，明賢，我需要時間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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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他微微一愣，手僵在半空中，目光複雜地看著我，但卻沒有再挽留。他的沉默像是一種無聲的妥協，卻也讓我心底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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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再看他們一眼，只是朝前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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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捷運裡，身旁的空位提醒我，兩個人，終究變成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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