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以後,每次面對艾莉姐,我心裡總有一種莫名的尷尬和不安。她的笑容依舊,但我知道那背後可能藏著多少算計與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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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劉明賢說過,當初那些被趕走的年輕女同事,都是因為私下跟老闆有過接觸,才被艾莉姐抓住把柄。所以只要我保持距離,按照自己的方式繼續工作,就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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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從劉明賢的話語和態度中,我可以感受到,他對那些被趕出公司的年輕女同事有種說不出的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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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明知道老闆有家室,卻還硬要往上貼,最後落得那種下場,也是自找的。」他看不起她們,認為她們應該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卻依然選擇去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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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著,只要我遵守職場規則,沒有越矩行為,我就不會成為艾莉姐的目標,暫時也不會有被趕出公司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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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光是想著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我就感到無比疲倦。每一次在辦公室裡,我都得提醒自己,不要說錯話,不要讓別人抓到把柄,甚至連表情都要控制好,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捲入莫名的紛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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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本來就已經夠讓人心力交瘁,還要時時防備周圍的人,連正常的人際交流都得三思而後行。我不禁在心裡問自己:這就是職場的現實嗎?每個人都戴著面具,小心翼翼地維持著表面的和諧,卻暗地裡彼此較量,互相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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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天忙碌了一整天,滿腦子都是工作上的細碎事情,心裡還想著同事之間的勾心鬥角,讓我實在身心俱疲。可當我回到家裡,本應該是放鬆的時刻,卻還要面對家人的冷嘲熱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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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住在家裡,並不是因為不想獨立,而是因為有貸款要償還,也想多存點錢,畢竟經濟壓力不容忽視。只是家裡的氣氛,從我大學畢業到現在,一直都讓我喘不過氣來。記得那時我剛畢業,還沒馬上找到工作的時候,我爸就說讀大學沒用,說我浪費學費和時間,結果還不是要出來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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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真的好不容易找到工作,他又換另一副面孔,開始諷刺我薪水不如人,說我這麼多年書白念。好像我無論做什麼,都無法達到他們的期望,甚至有時候覺得回家比上班還要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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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應該是最溫暖的地方,但現在,我卻開始覺得它像是一個讓我無法完全放鬆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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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總是會找朋友或者暗戀的對象傾訴,把心裡的壓力一股腦兒地吐出去,期待著能從他們那裡得到安慰和支持。那時候的我,相信著別人的陪伴能夠減輕心裡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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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隨著年紀漸長,我逐漸明白,負面情緒不是隨時隨地都能向他人傾吐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煩惱,帶著負能量去找他們訴苦,反而只會給他們增加壓力。於是,我開始學會克制自己,盡可能地不把那些不開心的事帶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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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偶爾忍不住,跟身邊的人發洩幾句,我也會立刻轉移話題,避免讓氣氛變得沉重。發現自己變得越來越會藏起心事後,我突然有些感慨,這大概就是成長的代價吧?學會獨自承擔,學會不再依賴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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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的夜晚,我正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我點開訊息,發現是劉明賢傳來的。他的訊息不長,只有簡單幾句話:「週末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出來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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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那幾個字,心裡泛起一絲奇妙的感覺。雖然他這段時間一直對我友善,但這突如其來的邀約還是讓我有些猶豫。畢竟,我們之間並沒有太過私人的聚會往來,除了工作上的接觸、私下傳訊息聊天,以及那次公園的偶然碰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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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出我們坐在公園的場景,還有他那天對我說的話。他說得那麼坦率、直接,甚至可以說是毫無遮掩,這讓我對他多了一層複雜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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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週末出門?是單純的邀約,還是另有其他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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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訊息框,手指在鍵盤上滑動著,但還是沒有立刻回覆他。就在我遲疑著該怎麼回答時,手機再次震動起來,又一條訊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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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走路散心也沒關係,我們一起喝杯咖啡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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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很自然,沒有強求,但這份邀約卻讓我更加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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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喝杯咖啡嗎?這聽起來似乎挺不錯,但我腦海裡一時想不到哪裡有好喝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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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星巴克?可是,那裡總是人來人往,太過吵雜。我看著劉明賢的訊息,猶豫著該怎麼回覆,結果這一猶豫,訊息竟已讀了快二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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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還在思索的時候,手機再次震動,他又發來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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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如果不喜歡太吵的地方,離海邊近的咖啡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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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議的這個想法讓我心情稍微放鬆一些,海邊的咖啡廳,聽起來像是個能平靜心情的好地方。最後,我們才敲定去海邊附近的咖啡廳。那裡氣氛悠閒,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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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我像平時一樣花不少時間精心打扮,但今天的穿搭和往常有所不同。我選一件露肩露腰的小背心,搭配一條辣妹短褲,整體風格休閒中帶點性感,與平時那種保守樸素的上班打扮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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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走到劉明賢面前時,他顯然沒想到會看到我這樣的造型。看到我後,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有些慌亂,表情也非常不自在。他試圖掩飾那一抹驚訝,卻仍然不時低頭看看我,又迅速把目光移開,彷彿不知該怎麼面對我這一身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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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能穿正常點的衣服嗎?」像是在自言自語般,他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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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我穿得保守,他從不多說什麼,今天我換個風格,他反倒這麼不自在。我沒有正面回應他的話,只是輕輕哼一聲,故意走在他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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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肩走在前往咖啡廳的路上,我側過頭看著劉明賢,忍不住問他:「你是覺得這樣不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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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為他會顧左右而言他,或者乾脆不回答,沒想到他猶豫了一下,然後低聲說:「我覺得太裸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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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裸露?他的回答讓我有些意外。看著他那略顯尷尬的神情,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個平時在公司裡表現得成熟穩重的男人,此刻卻被我這身打扮弄得如此緊張。我輕笑著,心裡有些惡作劇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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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裝扮可是時下年輕女生的流行,路上大家不都這麼穿的嗎?」我刻意加重語氣,試圖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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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賢的臉色瞬間紅了些許,低頭繼續避開我的目光,小聲回道:「但妳這樣穿有點招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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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的反應真是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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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討厭我的招搖打扮囉?」我故意捉弄他,明明知道他肯定不會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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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立刻辯解,看起來更加不自在,「呃,好吧,我不知道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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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內心暗想著:他說我招搖?難不成喝咖啡還得穿個氣質碎花裙出門?那種優雅的淑女風格可不是我的菜。想到自己換上碎花裙的模樣,我忍不住撇了撇嘴,那根本就不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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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還是喜歡辣妹風,舒服又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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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妳這麼穿出門,難免有人會多看幾眼,我只是不希望妳遇到色狼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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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遇到色狼?你這是在擔心我嗎?」我半開玩笑地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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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接近咖啡廳,我心裡的不安感就越強烈。亨利咖啡這地方,對我來說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喝咖啡場所。我很熟悉這裡。只是剛才我和劉明賢打鬧著,暫時忘了這個地方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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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步伐不由得慢了下來,笑意也漸漸淡去,心裡那股沉悶感變得越來越明顯。回憶湧上心頭,我忍不住偷偷瞄一眼劉明賢。他似乎沒察覺到我的情緒變化,依舊專注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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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這一刻我突然感到矛盾。我答應這次的邀約,本以為是個輕鬆的週末約會,但現在我卻開始想著,或許我根本不該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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