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微微顫抖著的他,似乎正拼命忍住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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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間,我彷彿看見當初的他。那時,是我們的第二次見面。他因為工作的問題,脆弱又無助,像個不知該如何承受生活壓力的男孩,坐在購物廣場外的長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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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現在的樣子,我心裡掀起一陣陣複雜的情緒。這個人,明明總是試圖扮演堅強可靠的角色,卻一次次在我面前卸下盔甲,露出最真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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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次,他沒有流下眼淚。雖然他的眼眶微微泛紅,但那淚水硬是被他壓了回去。他深吸一口氣,嘴角努力扯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抱歉,讓妳失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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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某種難以忽視的倔強。他似乎不想讓自己再像從前那樣崩潰,卻也掩不住眼神中的疲憊和徬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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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的他,像極一個迷路卻不肯低頭尋求幫助的人,孤單地站在原地,用勉強的笑容試圖掩蓋內心的脆弱。但我看得出來,他並不是真的無所謂,只是他不願再讓我看到他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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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們在公園裡把話說開,我們聊了很多、很多。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在拼湊我們曾經的過去,也在描繪未來的可能性。雖然有時氣氛沉默,甚至彼此都感到無法言喻的痛苦,但每一刻的對話,都像是一種釋放,一種讓彼此理解對方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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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最後準備起身離開,看向手機的時間時,才驚覺我們已經足足聊了快六個小時。六個小時,說得不僅是對方,也是在重新審視自己。這段時間,雖然沒有太多的笑聲,卻充滿某種解脫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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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我們未曾說完的話語,走出公園的時候,我心裡的沉重感稍微減輕了一些,但同時也開始感受到這一切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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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城市燈光如同無數顆星星散落在這片繁華的街道上,街道兩旁的霓虹燈在黑夜中閃爍。微風輕拂過街角,帶來一絲涼意,與白天的熱鬧和喧囂相比,這時的街道顯得格外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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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劉明賢默默走在一起,沒有再說太多話。我能感受到他走得比平時慢一些,似乎在試圖調整自己的步伐,讓自己不至於過於急促。他偶爾瞥向我,眼中仍然帶著些許複雜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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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到捷運站的時候,他再次確認我的意思。他站在我面前,眼神中透出一絲不確定,彷彿是怕聽到我不同的答案。他輕輕地問道:「所以,我們會繼續當朋友,繼續來往,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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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依然帶著些許的期盼,想確定我對這段關係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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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回答道,「我們當然還是要繼續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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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再期待過去那樣的親密,也不再期待能夠回到從前的關係,但我明白,對於我們兩個而言,或許這才是目前最合適的選擇。至少,我們可以先保持一定的距離,卻又不會完全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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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別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微弱:「思涵,能不能給我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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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多月的冷漠和距離,讓我早已習慣這樣的隔閡,甚至已經忘記那曾經如此自然的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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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感覺到自己的心有些沉重。曾經,我們是那麼親近,彼此之間無需多言,單靠一個擁抱就能解答所有的不安。然而,這段時間的變故,讓一切變得陌生,甚至連最簡單的肢體接觸,都變得不再那麼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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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猶豫了片刻,但終究還是伸出手。當他的身體靠近,熟悉的氣息又在我的周圍圍繞,這一瞬間,時間好像倒流回那些熟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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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一抱卻帶著一種異樣的重量,彼此的距離和曾經的傷痛都在這個擁抱中交織,讓這份原本溫暖的動作,變得異常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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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緊緊環住我,無論是後悔、遺憾,還是釋放,都交織在這短短的一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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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分開時,他看著我,眼中藏著一絲不確定和無奈。我也只給他一個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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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擁抱,是對我們這段愛情最後的告別。它帶著過去的美好回憶,帶著我們曾經一起走過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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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捷運後,我靠在車廂的角落,耳機裡單曲循環著告五人的〈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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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們的相遇 / 是需要一念之間 / 你轉身我的追逐 / 是不是我們的命運 / 捉弄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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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句歌詞在車廂的晃動中,一遍遍敲擊著我腦海裡的思緒。我望著窗外快速掠過的燈影,卻覺得眼前的景色比以往更加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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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擁抱,在我腦海裡不停重播。我不斷問自己,這一切是不是早就注定好的?如果我們當初的相遇只是一念之間,那麼如今的離別,是否也不過是命運的另一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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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運車廂內的提示音提醒著即將到站,可我卻沒有絲毫的解脫感。回家的路途似乎變得漫長,腳步也比以往沉重。我不禁想,如果這一趟旅程可以更久一些,我是不是能多一點時間去整理那紛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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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彼此的第一次戀愛,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劃下句點。想起我們最初的期待和憧憬,再到最後滿是裂痕的結局,竟讓人覺得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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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一開始,雙方都是那麼認真的想經營這段感情,甚至連一點小矛盾都想用最理性的方式去解決。然而,時間和現實卻無情地證明,即使我們多麼用心去經營,最後卻在一次次情緒的浪潮中迷失自己。那些未能被說出口的委屈,那些未能被理解的沉默,堆積到最後,成了一堵牆,無聲地將我們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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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以為彼此足夠成熟,卻忘了感情中最大的敵人不是矛盾,而是情緒未被好好接住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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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年,我們走過喜悅、爭執、妥協,再到疲憊和疏離。那些曾經的甜蜜回憶,如今卻成為最尖銳的刺,提醒我這段感情的脆弱和不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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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戀愛,充滿了幻想,卻未能逃過時間的考驗。回想起來,我開始困惑,是我們走得太快,還是根本沒走在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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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正如李俊傑所說,他太過於軟弱,無法在我最需要他時成為那個支撐。我們的交往,從最初的甜蜜,到最後的矛盾與沉默,那些傷害都在悄然間累積,無法抗拒地將我們推向分岔路。每一個細節,每一次的不理解,逐漸讓我們失去原本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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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我,選擇與他繼續來往,保持著一份平和的友誼。同時,我也與李俊傑以朋友的方式繼續互動,但這份關係不再帶著過往的迷戀。我變得更加小心翼翼,像是行走在薄冰上,唯恐一不小心又陷入情感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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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李俊傑當初的不告而別,我便明白感情的脆弱。感情不僅需要投入,更需要雙方坦誠的溝通。若只是一味地用自己的方式去愛,忽視對方的感受,那麼這段感情,終究會像沙粒般,無法握緊,流逝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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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從未被解開的疑惑與缺席的答案,教會我一個深刻的道理:面對感情,不能僅靠衝動與期待。每一次的付出,都需要謹慎,每一次的對話,都值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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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段經歷告訴我的,不是如何追求完美的結局,而是如何在不完美中學會成長。感情裡的遺憾與錯過,反而讓我懂得更用心對待每一次相遇。即便未來的故事依然可能帶著缺憾,但至少,我會試著讓每一段情感更接近成熟、更坦然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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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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