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八

人類社會一路披荊斬棘發展至今時今日這個地步，靠的正正是人類天生就擁有對萬物運行的求知欲，企圖找出一切的規律，知曉背後的真相，我也不例外，當我被人搖醒，映入眼簾的是一對把貼身白T恤撐出誇張弧度的高峰，我對發掘真相的渴望便熊熊燃燒起來，下意識就向真相伸出了手。

醒來之後片刻的懵懂很快就被我的求生欲驅散了，燒起來的渴望也被我親自淋熄了，要是我的咸豬手真的摸上Alice 的胸口，我很懷疑自己能不能在她不留情面的摧殘下堅持十秒鐘。

十秒鐘後還能站起來應該不成問題，但問題是她被我胸襲之後肯定不止虐待我十秒鐘，時間長了，我能不能活下來才是真正的問題……

所以當我被Alice 搖醒了之後，我以極強大的意志在她察覺到我的眼神之前強逼自己的目光從她的胸口位置移開，然後我看到旁邊正放著一個水桶，水桶邊緣還掛著一條毛巾。

Alice 見我醒過來之後，便退到帳篷的出口位置，說：「擦擦身吧。」

我扯起衣服聞了一下，果然，一股汗味直衝我鼻腔，也對哦，我已經兩天沒有洗澡了，昨天又踩了一整天三輪車流了那麼多汗，沒有味道才怪吧。

Alice 看到我這個樣子笑著搖頭便走出了帳篷。

我沒有看錯吧，她竟然笑了？她真的笑了？

等一下！

昨晚她突然靠到我身上，我們就緊緊地貼在一起，她不會是聞到了，所以現在才叫我擦身吧？但她明明喝了酒已經昏昏欲睡了啊，我努力回憶昨晚進來帳篷時的情景，她那是神智不清的樣子嗎？她就僅僅是面紅了而已。

我昨晚又摸又抓的，雖然摸得很溫柔，但正常人這樣被摸都應該醒了，而且我摸她的還是胸口這個敏感部位。

按常理來說，如果當時她就已經醒了，肯定當場直接發瘋，把我打個半死不活吧？所以她那時肯定已經失去意識了……吧？

我現在才驚覺，她剛才臨出去前的那個笑容竟是如此詭異，她讓我擦身，是單純的和我睡了一晚之後覺得我太臭了，還是讓我抹乾淨好上路的意思？難道她像那些動畫裡中二到爆棚的強者有什麼「我的刀不斬無名之人」之類的癖好，她也不打發臭的人……

我又扯起衣服聞了下，就只是有點汗味而已，我該擦身還是不擦呢？說不好這輕微的汗味就是我的護身符……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出了帳篷，Alice 已經站在不遠處等我，看她雙手環胸，把胸前擠得更有壓逼感，一副要狠狠教訓我的架勢，我馬上定住了。

完了……她為什麼不即場就發瘋呢，明明是她自己靠過來的，這能怪我嗎？是她先動手的！

「這麼快就擦好了？」Alice 揚了揚眉問。

「啊？啊，還沒擦……」我避開她凌厲的眼神，只敢望到地上。

「嗯？你還沒擦出來幹什麼？」Alice 寒聲說。

慘了，聽她的語氣我就知道我猜對了。

「哎，反正今天還是要出汗的，不擦啦。」

「不行，一定要擦！」

「為什麼啊，多浪費水啊。」我乾脆無賴起來。

「水在那邊的河裡盛的，我怎麼可能浪費食水給你擦身。」Alice 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條河，我望過去，河水還算清澈。

「為什麼你就是要逼我擦身呢？」我忍不住高聲道。

「我有潔癖啊！」她喊得比我還大聲。

啊？潔癖？求生欲逼使之下我的大腦正飛速運轉著，經Alice 這樣一說，一切又仿佛合乎情理了。她有潔癖，若果昨晚她有意識的話，靠到我身邊時聞到汗味肯定會推開我吧？

那麼她當時應該已經熟睡了。這也說得過去，縱使我身上的汗味也不算太濃重，帳篷那麼少的空間，肯定也會有影響的，所以在我起來之後她就馬上讓我擦身。

什麼手下不打有汗味之人不過是我自己的臆想而已，我就是作賊心虛，自己嚇自己。

「哦，好的，我現在就去。」我馬上說。

Alice 也被我如此乾脆的轉變弄得愣怔住了。

我回到帳篷之中，馬上把自己脫個清光，現在還是清早，濕毛巾抹到身上有點冷，我突然想到昨晚Alice 就是跟我一樣在這裡抹身的吧？

我很快就把全身上下擦了一遍，頓時感覺清爽得多，要是再有一套洗換的衣服就更加好了。

穿回衣服走出帳篷之後，我就看到帳篷外的地上已經放了些麵包，Alice 已經坐到三輪車的後座上，手執讀物，咬一口手中的麵包再細閱幾頁，顯得愜意之極，我這個旁觀者看到這個畫面，心情也好起來了。

「吃完早餐就把帳篷收好吧。」

我的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

雖然我逃過了一劫，但奴隸這個身份暫時還是擺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