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中伏了!」王興把手機舉高,屏幕向著前面的五子,眼球滿布血絲,眼神充滿著怨憤。
五子立即圍在一起閱讀手機內有關球賽的網上新聞報導,看後均感到無比的冤屈。這一篇標題為「重挫意圖反社會反政權少年銳氣的一場重要球賽」的報導內容如下:
「經常自命為西貢長毛,經常性策動破壞社會和諧福祉行為的叛逆少年曹永康,自以為球技超卓,不可一世。今日下午在一場五人球賽終於得到了狠狠的教訓,被屯門元朗聯隊技術性擊倒,當中被譽為「屯門隱世球王」的黃業更兩度射破學界鋼門兼抗爭活躍份子蔡志偉的十指關,最終聯隊以三比零取勝。6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plbsicJYO
這場球賽可以說是大快人心,替不滿他們行徑,敢怒不敢言的大部份港人出了一口氣。希望賽後這群叛逆少年可以再三反思,臨崖勒馬,不要再做一些對香港不利的事情。」
「白痴的!What the fuck!」
「睜開眼講大話,明明球賽結果是三比一 ,長毛那個精彩的入球又為何不報導?」
「真的有那麼多人不認同我們嗎?根本在強姦民意!」
他們更憤怒得想用地上的碎石擲向天眼,長毛立即揚聲勸止。
「我們還要忍到幾時?」志忠這刻已經變成一頭狂牛。
「連一場球賽也要擺我們上??,這是什麼樣的世界?」志偉也逐漸失控,變得暴跳如雷。
「你們冷靜……些……鳴……」王興的情緒終於壓抑不住,崩潰嚎哭。幾位男孩鼻子同時一酸,也跟隨緊緊相擁,委屈地哭作一團,場景使人心酸動容。
也許真是比賽得和哭得太累,他們就這樣懶理寒風刺骨的伏在草地上相擁一睡到翌晨。
他們睡醒的時候才覺得手腳冰凍和身子不住的抖震,而阿Ken更臉青唇白的好像病倒了,鼻涕還流過不停。他們立即取出爐具和食物果腹,但阿Ken卻完全吃不下嚥。
「大事不妙,你發燒了!」Jimmy按按阿Ken前額後驚呼。
「我陪你下山看醫生吧!」長毛站立起來,神情帶點擔憂。
「不用了!我帶了感冒藥,我想我吃過後再休息一下會好一點。」阿Ken有點抗拒看醫生。
「但看一看會安心一點!」長毛一派慈父模樣,再三的叮囑。
「長毛,我們現在還敢去看醫生嗎?我們已經成為了過街老鼠了,如果去看醫生的話,說不定會當眾被人趕走……」
「不要再說啦!你一說我又想哭……鳴……我從未試過那麼委屈難受……鳴……」轉眼王興又已經淚流滿面。
「不如我們……放棄……吧!不要又攪什麼房屋革命……我很辛苦……夠了……」王興的一字一句深深鑽進了每個人的深心之處,他們又再度相擁痛哭得失聲。
「長毛,我不是想放棄,但你記得之前我們耗盡心力精神在網上攪什麼928紀念日,什麼什麼反天眼運動,但結果有迴響嗎?留言?我們的多過認同我們。起初那些傳媒把我們吹噓到什麼未來香港球壇巨星,什麼什麼亞洲杯,世界杯港隊希望,但當知道我們同時間參與社會運動後立即掉轉槍頭。你看,剛才那些報導已經告訴我們會有怎樣的後果!我從小立志要做一個出色的球員。但我擔心我再沒有這樣的機會……長毛,如果你還是要堅持抗爭的話,那麼不如……大家分道揚鑣吧!」最後的幾個字,志忠把聲線壓低得幾乎聽不到。
可惜長毛還是能夠清晰地聽進心裡,他用歉疚的目光瞥了志忠一眼,輕聲說了聲對不起之後,突然向大欖涌水塘發足狂奔,轉眼間消失於山野之中。
長毛不分方向的亂奔,跑到心身也近乎虛脫,倒伏在一條不知名山澗的亂石堆中邊喘氣邊抱頭痛哭了一會,直到情緒較為平復之際,笨拙的拿出手機傳了一句短訊給他所愛:
「Yuki, 我快撐不住了,我想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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