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夠了!你真想攪出人命嗎?」剛才還面色蒼白,操勞得氣若游絲的明叔,儲藏了很久的惱恨像集束彈般的大爆發,之後更立刻衝前奮力抱著那頭正不知是作勢,還是要真的把那梳著平頭裝戴粗黑框眼鏡襯白色恤衫的小葉拋擲下海的溫總,使得三個人同時間失去平衡滾倒在地上。
兩位政府極高層不知是否受到這突來的衝突嚇到。默不作聲,動也不動僵坐著,沒有絲毫膽子去幫忙勸解一下,臉色還變得極為蒼白難看,憂心忡忡的。至於那群洋妞更不住尖叫,團團圍住,縮在一起。
倒在地上的小葉聲淚俱下地不斷哀求著溫總不要拋他下海,而明叔繼續緊抱溫總,使得他無法動彈,只不停叫囂著放手和狂說粗話。
一艘青綠的水警輪自遠而近的駛到郵艇附近位置,船上還糾纏著的眾人聽到那轟隆轟隆的船舷聲響,都像突然間有默契地化敵為友似的,超極速地分開,而兩個政府極高層更立即背向天地躲縮在船艙一角,抱住了頭,似乎十分害怕容貌曝光。
水警輪上的警員沒有察覺到近在咫尺的白色偌大郵艇有著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瞄也不瞄就刷身而過。
溫總厲色地看了明叔一下,然後像古時皇帝準備要將大臣午門抄斬般的大聲喝令小葉開船離去。
小葉可算是十八般武藝,而且品性純良。若能正面地善加利用,相信也可獨當一面。可惜卻為了想揚名立萬而選擇了為虎作倀。而最終的結局不單不能如他所願地吐氣揚眉,還落得極之悲慘下場。
溫總對明叔似乎還懷著恨,回程途中不斷施以厲眼攻擊。明叔起初仍像過往的懦弱,盡量逃避他的兇光,但後來卻不知從那兒來的勇氣,竟然放起膽來還擊,以同樣能量的憎惡怒目回敬。這刻的明叔好像受到當頭棒喝似的,認為再無止境的這樣縱容他的跋扈橫蠻,只會製造更多的不公義和深化人性的暗黑,將來也會好像今天般不情願地被迫再次犯下了佛家五戒中的不邪淫和不飲酒。而事實上自己也不似那個小葉般的為五斗米而折腰。即使不是富甲天下,只要不是窮奢極欲的話,身家大概可夠幾世使用。自己已經是一把年紀了,就算繼續苟且偷生,又可以捱多幾多年?又有何用?難道要沒尊嚴地,被人唾罵地睡進棺材?是以這念頭從腦海一出,就打從心底冒出了一團抗爭之火,認為是時候要進行反抗了,維護個人的尊嚴,和制止在可見將來可能發生的欺壓,剝削,暴力犯罪等等不義之事。
而在他的眼神抗爭過程中,才發覺到溫總並非真的如之前估計的膽生毛和強大得不能對抗。有幾次明叔的厲色成功反迫使溫總逃離目光。那刻有點像大衛擊倒戈利亞的感覺,這只小雞蛋,純非不能擊倒那所謂的高牆!
更何況明叔絕對不是小雞蛋!
船靠了西貢碼頭後彼此連再見也沒說就分道揚鑣。在取車時大家又再一次在目光上激烈交鋒。至那兩位政府極高層見到這樣的持續境況,立即急步離去。
回家途中明叔接到有一陣子沒見的羅榮的來電,話筒中想邀約明叔明晨到馬場看晨操。雖然剛才的一役明叔好像贏得很漂亮,但事後還是不免有些擔憂。自己雖然有經濟上不錯的實力,但在政治上卻沒有任何板斧。過往某些人對他的恭敬只不過認定他是溫總身邊的人。若果他跟溫總交惡的話,這一點點的特權都可能會化為輕煙。
人有時總是有些弱點。或許從現實主義說,這點權力也是一種虛榮,使人眷戀和驕傲。
反正都想跟他訴訴近日的鬱悶,也可以順便看看自己愛駒的操練情況,於是爽快的答允他的邀約。
回到家想好好洗過澡和睡一覺,但卻被眼前的情景嚇傻了:
本來打算養來陪自己終老的愛犬們,倒斃於屋外大花園,口吐白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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