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別太好心【咒迴】 - 鏡中世界三

停滯的場景開始變換，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裏，佇立著一個圓柱，裏面盛滿了液體。金髮少女睡着那般靜靜漂浮在液體中。

「之後我被人打撈上來，睡在這裏，姑且是沒有死。」露娜將手貼在培養艙，擡頭看著自己，「中間發生的事情大多數也是從別人口中得知。」

「那場戰鬥，失去老師，符華不見影蹤；琪亞娜清醒後面對世界對律者的惡意，獨自流亡；芽衣爲了追尋她的影蹤緊隨其後。明明過去大家都發誓要爲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戰，結果卻是所有人七零八落，痛苦也越來越多。」

她靠著培養艙，盈盈光芒反射在臉上，格外平靜。

「我無能爲力。」實在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她難以一一描述。

這是沉重的過往，四人靜靜聽著，陷入各自的思考。

「爲什麽是我們？也不是沒有想過。」她的聲音不見有多少悲傷和憤概，「我們有理想，卻總是會被無情的現實擊倒。」

「這也是一種的正論吧！」五條悟總覺得這樣的人會活得很累，會在意很多事情，他不想被那些無所謂的事情拖累自己。

也許這樣才是他能夠一直保持輕鬆的秘訣。

「痛苦也好，慘痛也罷，我們也還要繼續戰鬥下去。因爲那時站在那裏的不是別人，而是我們。」露娜想起那段美好的日子，那是支撐她繼續走下去的動力，「傑，你問我爲了那些渺小的人類，犧牲自己的所有值不值。」

「值得。」露娜露出快樂的笑容，眼神極爲懷念，「人性或許卑劣，或許令人作嘔。如果我不曾看見那些閃耀於所有時代的靈魂，也許我會成爲律者，憎恨人類吧！」

「可是，我看到人性的光輝在大地上閃耀，荒蕪的大地花朵盛開。」

她朝他們一笑，指了指他們的心臟處：「無暇的光輝也在你們的心中存在。」

這時，星空在他們脚下蔓延開來，露娜的記憶如同繁星一樣高挂天空，繁星下立著一道道人影，背對著他們，形態各有不同，唯有一點不變。

感受到那無堅不摧的意志支撐著星空，他們永遠存在於少女的記憶中，其信念只要她活著的一天，就永恆不滅。

「那些……」他們看見熟悉的身影。

白髮少女變得成熟可靠，完全變成一個擁有堅定意志的戰士。火焰纏繞在身邊，誓要照亮整個世界。

當初軟弱的墨藍色頭髮少女變了個人一般，眼神變得凌厲，電光在身邊纏繞，雷聲隱隱轟鳴，蓄力待發。

他們看到那些在校園裏盡情歡笑的少女們成長到極高的程度，所有人的心裏都有著共同的目標——消滅崩壞。

爲了這個目標，所有人義無反顧的前行著。

沒有人看到這副場景不爲此震撼。

嗒！

一道響指人影消失，嫩芽破土而出，微光綻放。

露娜漫步走來，將碎髮挽至耳後：「我也並非是想說你們的目標就是他們。世界本就不一樣，你們不必成爲他們。」

「我想展現的是，不要因爲目光所至之處是陰暗，就讓自己的心蒙上灰塵。要是爲此忽略更重要的東西……」她看向他們，認真説道，「我會覺得很惋惜。」

雖然沒有特指是自己，但是夏油傑莫名的就是感受到露娜的目光著重的放在了他身上。

他確實難以形容現在的感覺，

露娜擡頭看向星空，那是她過去的足跡，記憶再次閃耀，意志在地上生根發芽。

惟愛永存，此情至真。

這是那個如飛花般美麗的少女給予她的禮物，讓她起了創建這片月光花園念頭的「真我」。

「永恆無暇的人性之華。」她呢喃道。

「什麽？」聽到聲音的灰原雄轉頭問道。

「如果迷茫的話，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建議。」

「不，我沒有迷茫。」五條悟説道。

「所以這是「如果」。」

「我願爲自己所愛的人們，保護這個不完美的世界。」她笑得很開心，「所以也願意爲了那些人，承受悲傷。」

「只要有她們在，我們可以改變這個世界。我的同伴讓我有這樣的感覺。」

突然花園起風，揚起花瓣，她摘下四朵花，放進他們的手裏。

「所以，無論什麽時候，都抓緊同伴的手。」露娜看向夏油傑，「如果你想改變什麽，就不要和你的同伴離散。」

「我經常這麽和我的同伴說「只要我們在一起，無論什麽時候都是最強無敵的」。」

夏油傑不由自主的和摯友對視一眼，五條悟打了個誇張的冷顫，抱住自己説道：「幹什麽，你愛上我了嗎？」

這樣的混蛋居然是自己的摯友，夏油傑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為自己的眼瞎表示擔憂。

「請讓朵花在你們心間盛開，就像當年她對我做的那樣，我也將愛給予你們。」

露娜的聲音被風聲掩埋，他們看著她的嘴一張一合，拼凑著不完整的語句，沒來得及問清楚，他們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

夏油傑心裏徘徊著難以言明的的好勝心，儘管不願承認，最强變成只屬於悟的稱號。不斷吃下咒靈球，想要一點點拉近實力，終究沒有用處。

或許他有種被抛下的感覺。

任務的人非常令人難受，咒靈球非常噁心。自己不斷貫徹正論，拯救人們，可這些被拯救的人卻不知悔改的繼續傷害他人。

那麽他的所作所爲到底有什麽意義呢？

他成爲了加害者。

强者需要保護弱者，然而弱者如此迫害强者，這樣的正論他越堅持就越覺得辛苦。

他越來越搞不清楚自己，最終身心疲憊，甚至起了不該有的念頭。

和九十九由基的對話，他產生了不如就此消滅那些會產生咒靈的普通人，這個世界也會稍微美好一點吧！咒靈也會因此消失，那時他會笑的開心一點嗎？

或許這是一次神奇的邂逅。

那個名叫露娜的少女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展現自己的記憶，告訴他這個世界不止有痛苦。

她知道人性惡毒，卻也知道人心之美。

如果她是會開領域的咒術師的話，這片記憶的景象就是她的領域。

美麗，溫柔，堅定，純潔。

在這裏能感受到她過去曾感受過的一切。

她向他展現了人的美麗，靈魂的光輝。站在那些人面前，他不可能沒有任何感覺。甚至有種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嗎？

可遇不可求。

或許身邊有一個這樣的人存在，或許正如她所説，他的心不會蒙上塵埃，永遠保留一片無暇的地方。

她説只要有同伴在，就有種可以改變世界的感覺。曾幾何時，和悟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有這麽想過。

但是，真的好嗎？

這是否過於理想主義嗎？

在世界破碎前夕，他對上那有著一雙青金色眼眸的少女，她似乎看穿了他的猶豫，悄聲説道。

沒問題，你可以的。

……

最終記憶破碎，他們又回到了原本的大廳，也重新看見那個將他們裝入鏡子的罪魁禍首。

奇怪的是，對方這次似乎瑟瑟發抖，像是看著怪物那樣看著露娜。

「你對他做了什麽？」五條悟挑眉看向她。

能夠自由操縱記憶轉換，對他做點什麽事情的，非露娜莫屬。

女僕慚愧的説道：「誒呀，既然想追求我，這不是給個機會讓他瞭解一下我嘛！」

「你不是已經拒絕。」七海建人回憶裏她不是堅決的拒絕了他嗎？

「唉，他那麽死纏爛打，還特意公開人家的記憶，這麽厲害，那確實值得給一個機會。」露娜摸著臉，歪頭看向男人，聲音輕柔而甜蜜，「你怎麽發抖了？」

「不是説我可憐又無助，想要給我全世界嗎？」

男人撐著鋼琴强裝鎮定。

屁個可憐無助，這個女人就不是人。

「說……説笑了，尊敬的閣下。」他的臉皮一抽一抽，冷汗不受控制的滑落，眼睛都不敢直視她。

露娜定睛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著他們説：「你看，這個典型的無藥可救，你們不要變成他那個樣子，騙女孩子會遭天譴。」

「我們才不會騙女孩子。」灰原雄信誓旦旦的説道。

「好乖好乖。」她伸手摸摸他的頭。

少年被人摸頭，臉一下變紅，心想怪不好意思的。

露娜也只是摸兩下，然後看向想偷偷摸摸走人的男人——作者覺得這種人不需要名字——拿起夾在腰間的金屬托盤，輕巧的脚步噠噠的凑過去，踹到詐尸保護男人的少女尸體，然後拍向變態。

她將人拍飛撞碎鏡子，看到他倒下時扎到一地玻璃碴子，痛得嗷嗷直叫，還有點不滿意的皺起眉頭。

「我一直不是很提倡使用暴力的。」露娜看了一眼被她踩在脚下翻不了身的少女尸體，「但是，這怎麽對得起被你這樣對待的孩子們呢？」

她看向少年們：「你們可以歇一歇，我來處理就好。」

咒術師們：「……嗯，好。」

「瘋女人！」男人開始咒駡，全然失去適才的紳士風度。

他原本就沒能讀取露娜完整的記憶，斷章取義，用慣用伎倆，以傷痛吸引少女們獻身。

爲了能夠得到最完美的伴侶，即便困在這座古怪的莊園裏，他也孜孜不倦的製作他的愛人——現在正被人踩在地上。

這裏的一切物品，都能映出人的過往。

爲了得到露娜，不小心把幾個臭男人給弄過來，想要將這幾個臭小子的惡劣展現給少女看，沒想到那個白毛和黑毛不是什麽普通人，也不知道是什麽力量，將記憶之鏡給打碎了。

迫不得已，他才將其他鏡子連接到少女的記憶。

可惜對方也不是什麽正常人。

他被迫觀賞了一番少女的戰場，淦啊，才終於發現她的異樣。

擁有堅定信念的戰士，怎麽可能會因爲這區區話術而投入他的陷阱。

「你看上去有很多事情要想的嘛！」帶著黑色假髮的少女微微拉扯面皮，整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讓面前其實沒有多大本事的男人白了臉。

看著男人蒼白的臉色，露娜摸著臉苦惱的説道：「別一副我要殺了你的模樣，我不會殺了你的。」

「這樣不就很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孩子嘛！」

説著，她鬆脚一踢，將脚下的人踹翻身，又一脚踩住她的胸口，接著看向灰原雄：「灰原，能不能把刀借給我，啊可能會弄壞，還是算了。」

這沒有什麽好拒絕的，老實孩子將刀借給了露娜。

「欸，可以嗎？」

「沒關係。」灰原雄擺擺手，他的刀只是普通的刀，只不過經由自己的咒力浸染，變成了咒具而已。

「謝謝。」

露娜接過刀，刀身泛起淡淡的白光，從刀柄到刀身頓時變了個模樣。

純白無暇的兵刃朝著地下的腦袋，精準的刺進去，屍體頓時一僵，黑色如同植物的痕跡侵染刀身，向上蔓延，綻開妖艷的花紋。

她抽出刀身，然後屍體化作塵埃消散。

「這個痛苦，應當返還於你身。」女僕手持長刀，看著快成功逃脫的男人，像是投標槍那樣將刀擲出去，準確的穿過對方胸口，衝擊力打破墻壁，將人釘在了大廳外的走廊上。

露娜對上熟悉的一行人，露出高興的笑容。

「埼玉，傑諾斯還有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啊！」

作者有話説：

露娜：小小年紀，又不是世界快毀滅，怎麽一副不高興的勞累模樣，不太行啊！制裁變態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吧！我來保護你們。（拍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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