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司徒辰微笑，曹遠願意跟他直說他反而心裡舒坦，「能幫得上忙就好，上次採訪的事，我都還沒想到怎麼報答你。」
他剛才只是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並無任何負面想法。
「那就好。」看得出曹遠最近費心的事不少，白髮也多了好幾根，「我們找個安靜點的位置坐下，再慢慢聊。」
「好。」
曹遠帶他去一處臨時搭建起來的帳篷，本來是用作急救站的，但這會兒比賽也結束了，急救隊已經收拾好陸續撤離，並沒有多少人。
途中遇到一些足球隊的成員，也都有跟他們打招呼，但沒有過多停留，興許是知道他們有要事要聊，免得打擾。
「坐。」曹遠拉來兩把椅子，再找了一瓶水給他，「你說有事找我談，是想要再招募一些球員嗎？」
司徒辰雙手接過，「是的。但是在那之前，我想要先了解一下現在足球隊的情況。昨天我在公司遇到魯妙妙，聽她說了一些事情。」
曹遠當即明白他的意思，老臉瞬間多了幾分惆悵，「原來你看見妙妙那孩子了？說來慚愧，我身為長輩，沒能給他們爭取到多一點福利就算了，她這個球隊經理這麼不辭勞苦盡心盡力，我還讓她離開得這麼不愉快。」
司徒辰感知到事情的嚴重性，「到底發生甚麼事了？之前總會盃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他們整隊足球隊不僅一起來看完比賽和頒獎禮，還出席了之後的慶功宴，玩得可開心呢！
怎麼會突然就四分五裂了呢？
「其實要說很大的事也不算是甚麼大事，畢竟你看到章民他們，也知道球隊現在仍然運作得下去，申請加入的新生也不少，老實說狀況並不是很差。」
曹遠四十多歲，年紀不算很大，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煩心的事太多，眼紋頸紋法令紋通通跑了出來，看上去也沒甚麼精神的，似是熬了很多天的夜。
明顯就不是他嘴上說的「不是很差」。
曹遠深深嘆息，「就是⋯⋯阿旋退出了球隊之後，妙妙也辭去了球隊經理的職務，現在隊長和經理的位置都還沒有人接替，所以大夥們的士氣都有些低落。」
「退出⋯⋯！」司徒辰大為震驚，聲量都不受控地提高了幾度，「阿旋⋯⋯退出了足球隊？甚麼時候的事情？怎麼這麼突然？」
「就兩三個星期前吧，他家裡出了點情況，需要回去照顧家人，所以暫時申請了休學，也跟我申請退出了球隊。」
司徒辰一邊消化一邊理解，始終有點轉不過來，「所、所以⋯⋯妙妙就跟著一起離開了？」
「並不全是這樣。」曹遠慢慢給他解釋，「妙妙跟其他的隊員挽留了阿旋很多次，讓他當作休息一段時間，不是一定要退出，但是阿旋怎麼說都不肯聽，後來還直接斷了聯繫，誰的電話都不接，人間蒸發似的，像是打算以後都不回來的架勢。」
「球隊少了阿旋這個隊長和主心骨，心思都不在練習上面，態度很散漫又不集中，妙妙罵了好幾遍都沒有用，一氣之下就說既然隊長都跑路了，她也待不下去了，阿旋退出沒幾天她就跟著走了。」
「但我知道，她一半是氣的，一半是替阿旋不值，覺得阿旋不應該這麼輕易放棄，所以才會忍受不了決定離開。」
司徒辰來之前從沒有預料過事態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首先擔心起阿旋來，「阿旋他⋯⋯家裡的情況很不樂觀嗎？」
「他狀態也不太好，並沒多說。」曹遠眉間透出愁緒，「其實我當時也有讓他先考慮清楚，但他心意已決，我也不好再留，畢竟這是他家裡的事情，我們這些外人不清楚細節，也不適合多說。」
司徒辰逐漸明白了這前因後果，一方面明白阿旋的身不由己，一方面也理解魯妙妙為何會這麼生氣，彷彿陷入了另一個兩難裡面。
出於家裡的原因，無法輕易割捨或者解決，的確很難由其他人來斷定該怎麼做，可是阿旋這個年紀，足球之路才剛要開始，此刻選擇放下就等於是將自己的選手生涯親手葬送。
「老實說，在我看來，外在的環境的因素都是其次，主要是他自己心裡有個坎，過不去，就乾脆選擇放棄，不然他也不會一副以後都不打算再踢足球的樣子。」
司徒辰一頓，腦袋裡的思緒本來有點多，但曹遠的這番話拉扯住其中一個念頭，令它漸漸浮上水面，甚至蓋過了其他的想法。
阿旋有多熱愛足球他都看在眼裡，要不是到了只能二選一的地步，他是絕對不會拋棄足球的。
他做的這個決定，真的是出自內心的嗎？
以後，他會不會後悔自己沒有堅持下去？
思及此，司徒辰眼神透出堅定的光，「果然還是應該要再好好了解一下這背後的原因，不能任由他就這樣放棄。」
曹遠又何嘗不是，「但是阿旋現在電話不接，妙妙去過他家找他也不肯見，估計很難再問出點甚麼。」
「沒關係，再難我也會試的。」司徒辰一笑，似是不覺得算是甚麼，「包在我身上。」
他最大的優點就是無論對方再難攻破，給他甩多少臉色，說多難聽的話，他都不會懂得退縮是為何物！
特別有打破周諾寧這座冰山的成功例子在前頭，他還是挺有信心的！
跟曹遠談過後，司徒辰又再去找了足球隊的成員聊了好一會兒，告訴他們自己已經知道大概的狀況了，會去找阿旋好好談談，讓他們不用擔心，先專注好在練習上面。
「我們也不是想逼著阿旋回來，只是他這樣逃避，不讓我們陪他一起面對，這才讓人氣惱。大家都不知道他現在家裡的情況如何了，就天天瞎想瞎掛心，結果練習的時候就提不起勁了。」
章民現時兼任隊長一職，但也只是臨危受命，實在有些六神無主，更多的是擔心阿旋，希望他能夠讓隊友幫他分擔，而不是一句退出就算了。
司徒辰安慰道，「這陣子，就先給阿旋多一點空間吧，我相信他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一時間面對不了你們也是正常的，阿旋這邊交給我就好。」
「但是⋯⋯司徒隊長你們不也還要季前集訓嗎？那一定很忙啊！」章民不想麻煩到他，「我們隊的事都是小事，你不用操這個心的！」
「怎麼不用？我好歹也在體大足球隊留下不少汗水，是你們的前輩啊，可不能就這樣讓你們獨自面對！」
「可是⋯⋯」
「好了別擔心，我能應付得來！」司徒辰向著他和其他隊員說道，「你們只要努力練習，等你們隊長回來，用實力嚇他一跳就好！」
司徒辰從曹遠那裡拿到阿旋家的地址，去停車場的路上順道給周諾寧發短訊，跟她說自己會去外市一趟，晚上再回來。
剛打開車門，後面一陣跑步聲傳來。
「司徒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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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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