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星辰 - 01 新的開始 (5)

餐廳裡，司徒辰和方學吃飽喝足，但集合時間還沒有到，他們就打開了包廂裡的電視機，正好今天有電競直播，還是方學的愛隊。

兩人看得入迷。

不久，包廂門打開，成落落也來了。

她還穿著校服，背著書包，跟司徒辰打完招呼後在方學旁邊坐下，乖巧地戳了戳他的手臂，眼神明亮，「方學。」

男孩偏頭過去，「幹，嘛？」

「我⋯⋯我還沒吃飯有點餓，可以點一個海鮮湯麵再加一份肉包嗎？」女孩誠懇地豎起一隻手指，彷彿怕他不信，「就一份。」

「已經點了。」方學淡漠的眼眸斜看過去，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和色，「書包很好背？」

「嗯？」

「還不放下。」

「喔喔喔！知道了！」成落落笑逐顏開，聽話地把書包脫下來，放在一旁的空椅子上。

司徒辰已經吃飽了，正在喝椰子水，「今天不是星期六嗎？落落你怎麼還要上學？」

成落落扁起嘴，不太愉快地呼了一口氣，才很不情願地說起這件傷心事，「因為⋯⋯」

「因為有人太笨，考試全部搞砸了，所以被罰補課。」方學說著喝了一口熱茶。

「方學⋯⋯！」成落落一臉緋紅，扯了扯他的衣服，「我知道我笨啦⋯⋯可、可、可是你也不用這麼大聲說出來的呀⋯⋯！」

「大家都知道的事實，有甚麼問題。」

成落落不敢看司徒辰的方向，用氣音講話，「那我⋯⋯！我也會不好意思的呀！」

「知道丟人就認真點複習，至少不要被抓去補課那麼難看。」

「我、我知道了！我會的！」成落落漲紅著臉答應，突然又很氣餒，「唉呀，好羨慕方學你哦，你這麼厲害，一定從來都沒有被罰過補課吧。」

方學臉上尷色一閃而過，「⋯⋯當然。」

「我就知道！真不愧是方學你呀！」成落落舉起拇指，眼神閃亮，崇拜地看著他，做出打氣的手勢，「好！我決定了！我一定要努力！然後追上你！」

「隨、隨便你啊。」方學冷漠地說完，轉頭嘀咕著，「保持及格能有多難。」

司徒辰看著他們兩個的互動，也不自覺露出笑容。

跟成落落在一起的方學，總感覺多了那麼一點不一樣的溫度，讓他比起一個總是冷冰冰的小孩，更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男子漢。

特別是經過之前成奶奶暈倒住院的事情之後，能看得出方學很努力理解成落落的情緒，從細節裡照顧成落落的需要，所以兩人的關係也在日益親近。

他們正在慢慢成為彼此的支撐。

說到成奶奶，司徒辰就想起這件事，「對了落落，你奶奶身體好點了嗎？之前怕打擾她休養，都還沒有機會去探望她。」

「嗯！隊長你不用擔心！」成落落露出滿懷希望的笑容，「雖然現在還是要用鼻管幫忙呼吸，我覺得奶奶已經精神多了，一定很快就會康復的！」

「但是我聽方學說你每天都會去醫院看奶奶吧？你還要回來球場工作，這樣來回跑會不會很辛苦？要不跟學姐說一下，你暫時休息一段時間，不用過來球場？」

方學一聽到就扭頭過去，挑起眉頭，「她不來，球隊經理的事情誰做？你以為我們人手很充足嗎？今天要不是她被抓去補課，我也不用自己去拍攝場地了。」

「不是還有阿成嗎？」司徒辰眨眨眼，「落落不在的時候他也經常幫忙的啊，你今天怎麼不找他陪你去？」

「他是助教，職責是負責訓練球員，要是連球隊經理的工作也要他負責，那請她回來做甚麼？」方學說的最後那句，是指著成落落說的，「一個球隊經理都這麼散漫，要是其他人都跟著她這麼做那還得了？」

司徒辰皺眉，「落落本來就是兼職的，標準不一樣，給她休假幾天也是可以的，我覺得不用這麼苛刻。」

「既然如此，那她就乾脆以後別來了。」

方學發了狠話。

司徒辰有些摸不著頭腦，明明方學跟成落落關係變好了啊，他應該不希望她這麼操勞才對，怎麼還這麼絕情，非要堅持讓她繼續來上班呢？

難道最近的那些改變都是他的錯覺？

成落落聽見方學的話立刻慌了，「不要啦！我要繼續來！我要幫方學你！你不要趕我走啦！我會很努力工作的！」

「你自己跟隊長說。」

「隊長沒事的沒事的！」成落落著急地跟司徒辰擺手，「我跟奶奶說好了，以後我隔天才去看她，這樣就可以如常去球場上班，也可以陪方學跑行程了！」

成落落原本只是兼職的球隊經理，但自從成奶奶入院後就多了方學私人助理的這層身分，陪方學出席廣告行程、練習時幫他遞遞毛巾之類的。

視乎學校的上課時間，她大多會在平日晚間有訓練以及週末的比賽日的時候來幫忙。

「奶奶也說我不用每天去看她的，醫院裡有鄭燕阿姨還有醫生護士跟其他病友陪她說話，我過去她還要跟我聊天，倒是少了點樂子了呢！」

鄭燕是周諾寧幫方學給成奶奶請的看護，幾乎全天候在醫院裡照顧她的起居飲食，一來二往的跟成落落也很熟悉了，偶爾熬湯做補品還會給她帶上一份。

方學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就是，你別老煩著奶奶。」

「我沒有！」成落落瞪大眼睛反駁，有點委屈，「我那是擔心她會不會哪裡不舒服，怕我不在的時候奶奶又暈倒了嘛。」

「醫生和鄭燕隨便一個都比你強，就算奶奶暈倒了，也根本沒你的事，你少趕著去幫倒忙。」

「好嘛⋯⋯我知道了啦。」成落落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作用很低，「對了！奶奶問我你甚麼時候會去看她，她有點想你了，你後天有空嗎？那天沒有訓練我們可以一起去看她！」

「是嗎。」方學反應不咸不淡，「我考慮看看。」

司徒辰遲來的恍然。

原來方學不讓成落落休息，是因為怕她幫倒忙啊！

確實，成落落不是專業的看護，加上這樣奔波勞碌，就算待在成奶奶身邊，也只會徒然讓成奶奶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方學還真的想的挺周到的。

他微微一笑，想著這樣也挺好的時候，桌面上的手機震動起來，顯示著一個無比熟悉的名字。

他趕忙起來，「我出去接個電話。」

走到走廊沒人的地方，他才接起。

「周諾寧？」司徒辰的聲音沾上一抹喜悅，「你那邊結束了嗎？」

「嗯，剛剛，你在哪裡？」

「我跟方學還有落落在辦公室下面的中菜館吃飯。」司徒辰想到甚麼，「你還沒吃午飯吧？要不我幫你打包一份？」

「不餓。」

「哎，你又是這樣了。」司徒辰頓時開啟碎碎念模式，「我跟你說過很多次啦，你經常不吃飯又吃無定時，所以才會越來越感覺不到餓，這樣子身體吸收不到足夠的營養，很容易會出問題的。」

「外面的菜太難吃，沒興趣。」

「這家是你給我辦卡的那家啊，應該還算不錯的吧？我看方學也吃了不少。」司徒辰觀察了不少時日，「他跟你差不多嘴刁呢。」

周諾寧嗤之以鼻，「我比他有要求多了。」

「好啦，反正，我幫你打包一些點心跟飯菜吧，你多少吃一點，別餓壞了。」

「考慮看看。」

「不行。」司徒辰措詞看似強硬，但實際上語氣毫無殺傷力，「要是你生病了的話，我會心疼的啊。」

「為甚麼？」

「甚麼為甚麼啦⋯⋯」司徒辰不好意思。

「說說看。」

「那當然是⋯⋯」

司徒辰低頭，越說越小聲。

「因為喜歡你啦⋯⋯」

說完，他忍不住揚起嘴角，藏在陰影裡。

「哦？」周諾寧尾音上揚，聽起來是愉悅的，只是偷偷藏了一絲抱怨，「好聽的話你倒是會說。」

「哪有⋯⋯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啊。」司徒辰靠在牆壁上，聲線低緩，「我希望你不用那麼辛苦的工作，不用背負這麼多的東西，可以健康快樂地過你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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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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