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陽光穿透玻璃,照射在雪白的被子,蔓延到柔軟的床單,還有床上坐直身子,偏著半身迎向耀眼光線的男人。
司徒辰抬頭閉眼,感受陽光輕拂皮膚,微微刺痛發燙的觸感。
這樣的天氣,正適合在綠油油的草地上飛奔,盡情揮曬身上每一滴汗水,感受皮球觸碰腳尖的力量,聽著自己的心臟熱烈歡呼跳動⋯⋯
啊⋯⋯好想出去踢足球⋯⋯
叩叩!
「請進!」
司徒辰正享受於陽光中的沐浴,心想可能又是方學來找他打發時間了,隨意應了句就沒回過頭去。他們兩個都不能做劇烈運動,想踢球都想到發瘋了,這幾天幾乎都會一起聊球賽聊上幾個小時,也藉此發現了方學多話的一面。
平常方學早就自顧自拉椅子坐到床邊了,門外的人卻沒有動靜,司徒辰轉頭正要問怎麼了,卻見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外頭,一怔。
「你是⋯⋯?」
「你好!南翠的隊長司徒辰選手對吧?」
門外男人帶著笑意,肩膀掛著側背包,梳起油頭,架著黑框眼鏡,熱絡地走到病床前伸手,「我是每日體育的記者,魯力。」
「啊⋯好的⋯⋯」司徒辰糊裡糊塗地跟他握手,有些疑惑,「但那個訪問⋯⋯不是安排了在下午嗎?」
方學知道他要做訪問,還特地送了套衣服給他,說就算受傷也要保持帥氣,絕不能輸掉氣勢。但因為訪問定了在下午,這會兒還沒來得及換上。
記者忽然驚醒,懊惱地拍了拍腦袋,「抱歉啊!我下午忽然安排了工作,忘記跟你們團隊調整時間了!」但又無所謂地笑笑,「但不要緊吧?你現在也是養傷,應該沒別的行程,現在做也沒問題吧?」
「⋯⋯的確沒有。」司徒辰總感覺魯記者的話哪裡怪怪的,微微蹙眉,「但我們團隊的人還沒到,要不先等等,我打個電話看他們能不能現在過來?」
「這樣啊⋯⋯」記者看了看手錶,有些為難,自言自語說道,「我一會兒還得去Nova的新聞發佈會,這時間恐怕趕不上啊⋯⋯糟了⋯⋯」
司徒辰見狀想了想,一個專訪而已,反正是他做,林經陽不在也沒甚麼大不了,更何況他沒必要讓人家為難。「那沒關係,我們先做訪問好了。」
魯記者的臉色瞬間轉陰為晴,露出感激的笑容,「這樣可以嗎?那真的太好了!」
魯記者也不浪費時間,迅速架設好錄音筆坐下,翻出預先寫好的問題開始訪問。
「這次南翠與冠軍失之交臂,作為隊長會覺得很可惜嗎?」
「這是當然的。但我們從成立到出戰不夠一年,一路以來披荊斬棘,能有這樣的成績已經是超乎預料之外。我為我的隊友感到很自豪。」
「果然有隊長的風範。」魯記者臉上還掛著笑容,看似談笑風生,「這次球賽你也在新鳴手上拿下一球,有甚麼破解的方法可以跟我們分享嗎?」
司徒辰細思了一下,覺得這用詞似乎不太妥當,「其實算不上甚麼破解方法吧。我們的策略主要是依靠團隊合作,務求培養隊員之間的默契,在場上為彼此製造入球機會。」末了,他匆匆不上一句,「不過我們還在學習當中,有時候還是會搞錯對方下一步想做甚麼。」
「那麼你對這次獲得冠軍以及最佳球員的方學選手有甚麼看法?」
腦海裡浮現起當時跟方學交手的畫面,司徒辰笑道,「方學是個很優秀的選手,不論速度、技巧,都能看到他每天都在蛻變。」
「那日後會希望跟方學當隊友嗎?」
「當然,」司徒辰不假思索,「在我心目中想招攬的球員裡面,方學排行第一,相信不少球隊也是一樣。」
「的確。」魯記者笑著贊成,接著開口問另一條問題,「雖說你是南翠的球員,但根據這裡的紀錄顯示,你同時在南翠的投資公司DN持有兩成股份,這是事實嗎?」
話題轉變突然,司徒辰心裡有些愕然,隱約覺得魯記者的語氣變了調,眼底有幾分奸詐。但他權當自己想多了,繼續笑著回答問題。
「這是當初簽約的條件之一,但實際上股份的多少,我不清楚,也不在意。」既然是事實,他也沒有甚麼好否認的。
看司徒辰承認了,魯記者眼中閃過一抹狠毒,「據說你父親當年因為投資足球事業失敗,出車禍而死了,這次你輪到你當上投資公司的老闆,難道就不怕歷史重演嗎?」
司徒辰臉色一緊,胸膛裡燃起了一道怒火,止不住憤恨的眼神掃向魯記者。後者禁不住得意的神色,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他瞬間懂了。
這是故意提起他爸,要他暴怒失態。
原來今天的訪問,並不懷好意。
所以故意挑他的團隊不在的時候來訪。
「怎麼了?這道問題很難回答嗎?」記者甩了甩手中的錄音筆,剛才和善的嘴臉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需要我猜一猜嗎?」
司徒辰捏緊拳頭,咬緊牙關沉住氣。
他回答了,魯記者會繼續追問;他保持沉默,也就等於讓魯記者自行腦補,最終變成默認。
他人雖然單純,但畢竟在歐洲待了一年,會看不出這是給陷阱他踩?
他鎮定自己,把憤怒強吞下肚,掛上淡定的笑容,「股份的事情我一律交給公司處理,所以沒辦法多說甚麼。但我並非DN的主人,也沒想過要涉足投資,當下只會認真做好隊長和球員的本分。」
應付這種只會揭人傷疤的三流記者,歐洲球隊自有一套完善的對策。他在那邊久經訓練,甚麼該說,甚麼該挑著說,怎麼可能不知道。
「是嗎?」魯記者看惹怒司徒辰不成,臉色有些難看,又改變了策略,「DN的林總雖然曾經是周總的手下,但也不過是個替別人打工的,以他的財力,真的有辦法讓你住這種級數的醫院、這種規格的套房嗎?據說這是方學那邊出錢的,你這接受了對手的援助,卻又擺出一副人家害你受傷的姿態,似乎不太合適吧?」
魯記者態度突變,尖銳的問題一道接一道,眼裡貪婪的目光仔細盯司徒辰著看,務求要從他一個表情、一句話裡挖出甚麼黑料。
這魯記者,看準了司徒辰心思單純好騙,想藉他暴露南翠的醜惡,陷他於不義。
可是他算錯了。
他一直活得坦蕩,根本沒有甚麼值得他人詬病,他帶領的南翠當然也是一樣。特別在受傷這件事上他放得平淡,從沒埋怨過任何人。
司徒辰壓著浮躁的心,擺出嚴肅的神色,認真地一字一句表明立場。
「很抱歉,我想你誤會了,我並沒有四處宣揚方學與我的傷有關。比賽途中發生意外誰也不樂見,但終究就是意外。我只是希望我跟方學都能儘快康復,早日重返賽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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