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魚的夥伴們（多重人格BLx精神科醫生） - 水仙番外—美人魚的床伴們—02（阿密這小子好福氣，享齊人之福）

「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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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進入玄關，一手扶著鞋櫃在脫球鞋時，問句從客聽傳來。

我抬頭，看到向我走來的樂醫生。

對啊，今天樂醫生休假呢，我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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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醫生已經不幹精神科醫生這行很久了，剩下唯一一個病人就是我。他現在是獄醫，幾乎全年無休，美其名我跟他是正在同居，但樂醫生大部分時間都住在監獄宿舍中。最近，樂醫生的休假似乎特別多、特別密，看到他無端端出現在家中常令我微微嚇一跳，但也……很高興。

明明已有阿密全天候陪我，但一個人面對四面牆、空盪盪的屋子還是會感到寂寞，為什麼呢？這也是雙重人格病的病徵嗎？還是我本身……太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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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脫下斜揹的圓桶袋，想打手語表示我不累。

轉念想想，竟然打了「很累」。

也許面對這個對我總是敞開心懷、毫無保留的同居人，我也應該坦率一點才不失禮。

也許是因為……能見面的時間很少，偶爾想撒撒嬌也是允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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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

樂醫生似乎很能理解地點點頭，自然地從我手上接過袋子。

「最近蛋糕店的生意越來越忙了？我昨天在上班時偷閒上網搜搜，發現有飲食專欄介紹你的蛋糕店呢。當時就想立即打給你了，不過又想，你一定早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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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換上拖鞋，任疲憊的身體被沙發承接。

樂醫生背對著我，在開放式廚房中調弄著咖啡，我認出電熱水器啟動的聲音。

即使我現在打手語回應，樂醫生也看不到，但他似乎也並不介意。我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溝通模式了，樂醫生悠然自得地跟我有一搭沒一搭說著他的生活、也關心一下我的生活，彷彿他的聊天對像不是個啞巴，而是某個趣味盎然、能與他促膝詳談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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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嵐打給我，他也看到雜誌報導了，那個新出品茱莉花茶蛋糕他也想吃吃看。你知道，易嵐也認識一些記者，或許他可以聯絡些朋友為店子寫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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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樂醫生根本看不到，我點點頭。

我伸長手臂想把沙發扶手邊的搖控器拿過來，喀沙一聲，手背卻碰到一個褐色大紙袋。

奇怪，為什麼我剛剛都沒有留意到有這紙袋？

我按開電視機，卻沒把心思放在電視節目上，禁不住好奇心地偷瞄袋內……

這是……？我疑惑地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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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樂醫生手拿一杯咖啡回來，注意到我看袋子的視線後，動作好像僵住了一下。

我與他的視線相接。

樂醫生將馬克杯放在玻璃茶几上，坐在我身邊，然後他把紙袋抱到膝上，這才看到紙袋的正面印有某間出名的連鎖店運動用品商店的商標。他把東西從袋中抽出來，跟我偷瞄到的一樣──

一根棒球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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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醫生握著那一根還包裹著透明膠膜的棒球棍，很隨性地揮了幾下。

他揮得虎虎生風、嚯嚯有聲。

「剛回來的時候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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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住在一起數年，竟然從來沒有發現他有打棒球的興趣？

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太過分了，我打手語，「你平常有玩棒球的嗎？」

我兩手模仿著握棒的姿勢然後朝空氣揮動，樂醫生看見我這下手語，似乎樂了，扳開我的掌心，將棒球棍擺在我的手中，讓我也握著試揮。

棒球棍比想像中更沉更重，比打蛋器也重多了，我才握著，手腕就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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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自中學體育課後就沒再握過這玩意兒了，雖然規則什麼的早忘得一乾二淨了，現在再拿著也滿懷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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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棒球棍放在膝蓋上，打起手語，「為什麼會買棒球棍？想重拾這項運動嗎？」

沙發是標準的兩人座位，剛剛好足夠容納兩個大男人而已。

貼著我的肩膀因這句話而微微顫動，樂醫生有點侷促結巴，「吶，這個嘛……監獄最近在構思籌備一些新運動，不然一天到晚要囚友們打籃球也蠻悶的，所以我想，能不能打棒球呢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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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樂醫生的眼睛。

是因為我對樂醫生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嗎？是因為樂醫生根本沒有預備我有此一問？

換作是易醫生，大概早用波瀾不興的表情、神色自若地交出早準備好的謊言了。

但我喜歡這樣一個樂醫生，情緒溢於言表的人。

他的溫柔是鮮明的顏色，是流動在他體內永不停歇的和緩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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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醫生不說出真正原因自然有他的理由，我沒追問。

每個人不多不少都會有不想說出來的事吧。還有誰比我更感受深刻的呢？阿密的存在，就是我曾隱瞞數年的一個秘密。

「我覺得那是不錯的想法，囚友們會感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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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樂醫生收好棒球棍，啜飲一口微涼的咖啡。

我們靜默無言地一起看了好一會兒六點半新聞報導。

我有點擔心樂醫生現在喝咖啡，等下會感到噁心反胃吃不下飯，不過我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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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樂醫生活動一下指掌，站起來，「好了，差不多要去準備晚飯了，今晚就由我來操刀吧。難得我放假，你在店中廚房忙了一整天已經很累了吧？今天換我來煮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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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地，因為這是樂醫生難得的假期，我也不希望他好不容易回家休息卻要負責煮食。

但看起來他是準備就緒了，我欣然地接受他的體貼，「有什麼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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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知道我不是很會煮東西，都是些簡單的菜，有蕃茄炒蛋、蒜末炒小白菜還有可樂雞翅。你會想吃可樂雞翅嗎？我之前看你煮過，超好吃的，上網翻了翻食譜覺得蠻簡單所以就……趁你上班的時候，我已經把雞翅醃好了，你說不喜歡也沒辦法了！」

樂醫生有點撒賴地聳聳肩膀。

我微笑，他說不出口的是他自己想吃可樂雞翅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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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

我打手語。

然後立即聽到久違的阿密聲音，『向三月，你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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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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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起吃那道在生活中陰魂不散的可樂雞翅膀。

一邊吃飯、一邊聊著彼此錯過了的工作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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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醫生的人生過得真是多姿多彩到讓我自愧不如，縱然他向我保證，我遺忘了的上半輩子生涯更精彩，讓他自嘆乏如。

並不是對現在的生活方式有不滿，但怎麼說都好，我現在只在往返蛋糕店的那條路上忙碌而已。

據他所說，他曾照顧過的囚友當中除了有億萬富豪、更有在意大利黑道上響噹噹的人物呢。

我們彼此羨慕對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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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吃完了，跟樂醫生一起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我留下幾隻雞翅膀放在冰箱，打算給阿密吃。

……阿密很安靜，這很不尋常，通常樂醫生在家的時候阿密都常常偷跑出來，我都數不清多少次阿密無端端衝出來奪走我的時間，害我失去意識、記憶空白了。為什麼現在竟然這樣乖巧？

他在生氣嗎？為了我不給他吃可樂雞翅的事、還是因為覺得我太偏心樂醫生？

是我對他太嚴厲了嗎？阿密平常不太吃甜品，或許他要求在菜色上吃些甜甜的東西也是無可厚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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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胡思亂想著，心不在焉地跟樂醫生一起看了些連續劇、討論一下最近的病況。

也許最近忙著學習沖泡咖啡、研究新的蛋糕款式真的耗費太多精力了，我坐在沙發上翻著甜品食譜，打了個小呵欠。樂醫生從筆記本電腦螢幕後抬起頭，催我趕快去洗澡睡覺。

我猜想他正在研究監獄中病人的資料，樂醫生是個好醫生，總是很願意付出私人時間來工作。

樂醫生曾說，我們都是沒法停下來的工作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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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之後反而精神了。

我抓起研究到一半的食譜跟筆記本，趁樂醫生不注意的時候趕快溜回房間。

我躺在床上邊擦著微濕的頭髮，邊開始塗塗寫寫蛋糕筆記……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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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擱在床邊櫃上的手機一震，發出短促的提示音。

我驚醒過來，揉揉眼睛……

不知什麼時候房內已關燈了，樂醫生替我披了被子。

我用一只手肘撐起自己、另一隻手去撈手機，手機明明近在咫尺，卻彷彿有千里遠。

手……很重、腦袋也很重……連思考都很勉強了，彷彿趁我睡著的時候被鬼魂附了身。

我知道，在我半夢半醒的此刻，阿密溜出來了。

——我還沒完全退下、阿密想要出來。

我們各佔據一半的腦袋，我沒法順利地控制身體、也不夠力氣把阿密驅趕下去，只能像被沉重大石壓背般，緩慢地、逐點逐點爬向手機……

「阿密……」我在心底低喃一聲，希望他安份一點，不要來搗亂。

但就這一聲，彷彿把那大男孩給召喚出來了，緊緊握著不放的最後一絲控制權啪一聲斷線。

我的靈魂像被一隻大手驀地抽離身軀，整個人攤軟在床上。

下一秒，我眼睜睜看著阿密撐起來，左手快如閃電的將手機撈起，手機螢幕上正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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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別忘了今個星期五的BBQ*喔，你負責帶棉花糖跟餅乾麵包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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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Jasmine傳來的短訊。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多。

我不禁在心底苦笑，對Jasmine這個年紀的女生來說，一點還算很早，而且意隨心動、突然想到什麼就打短訊來也是年輕的特權吧。

我想著「真可愛」，但阿密顯然不認同我的想法，阿密隨性地將手機拋走，也不管手機會不會摔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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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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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我真的受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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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是我想說的吧……

還沒來得及抗議，阿密就負氣地將自己摔進被堆之中，一手拉起薄被蒙過頭。

「三月，這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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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阿密的左手潛進褲檔之中，握著我們的慾望。

同時，在心底世界的我感到阿密出現在身後，他將我扳過去！

他吻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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