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多少少被最近接連發生的大小事情刺激到，心裡萌生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bq4sObTUT
就算柯翊勛那天說最近不想交女友是認真的，我也要鼓起勇氣賭一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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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覺得甚麼時候才是告白的好時機啊？」所以趁午休時我請教蔣歆茜，這是她每天唯一的放風時間。
「妳終於想開了嗎？」她用牙齒把捲餅從包裝紙裡抽出，咬了一口，「問我也不準啊，我這輩子唯一一次告白就獻給柯翊勛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所以我才來問妳啊。」我不忘四處張望，生怕柯翊勛突然從哪冒出來。
「那我會說，只要準備好了就隨時都是好時機吧， As soon as possible，如果他真心喜歡妳的話，不管時機多爛他都不會在乎的。」她一定是讀書讀到瘋了，居然還撂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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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要怎麼知道自己到底準備好了沒？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b67iXigoS
是準備好被拒絕了以後當不成朋友？還是準備好了成功以後就會馬上切換身份？
不管是哪一個，我八成都會回答還沒有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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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妳在這。」我被落在頭頂的男聲嚇得不輕，肩膀抖了好大一下，仰頭一看，原來是何洛書。
「謝謝啦，排隊排了很久嗎？」蔣歆茜伸手越過我，接過一杯珍奶。
「還好。」何洛書面無表情，指了指廁所方向，可能是要去洗手。
他短暫離開後，我瞪大眼睛問蔣歆茜：「妳會喝這種高熱量的東西？」
「備考期間嘛，比較需要熱量。」歆茜嘟嘴吸珍奶的樣子，除了給我滿滿違和感，還成功激起了我的狗仔潛能。
「何洛書人真的很好吼？」我說，多少帶了點調侃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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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很好啊，之前他還跟我約好了，如果我模擬考進步五名以上的話就要請我吃東西，剛好他今天早上出去口試，吃完午餐就順便帶了這杯回來。」她好像聽出了甚麼，淡淡瞥了我一眼，一口氣就把我想問的問題都回答完。
「我近期不想交男友，所以妳也別胡思亂想。」她舉起手上的珍奶，補上最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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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蔣歆茜從高一以後的口頭禪明明都是「我這輩子沒打算結婚」，甚麼時候突然改成「我近期不想交男友」了呀？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6zvewGMpO
根本就是死鴨子嘴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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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考完指考後呢？」我嘿嘿笑著。
蔣歆茜眨了兩下眼，說：「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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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嗚，看來何洛書已經成功了一半咯？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UO88wZSq
我抑制不住瘋狂上揚的嘴角。
不過話說回來，人家都已經準備迎接第二段戀情了，我卻還在原地踏步，連告白都還沒有，未免也太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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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距離畢業典禮只剩不到兩個月，我必須加把勁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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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之後的整整一週，我每天回家都甚麼事也不做，只顧著站在鏡子前反覆練習告白需要的表情、台詞、語氣，還設想了各種他會拒絕的理由和應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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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告白畢竟不是考試，題海戰術這一招一點也不管用。
像我現在就跟裸考的學生沒兩樣，腦袋一片空白地看著柯翊勛的側臉。
「幹嘛？」他撐著頭轉向我，用氣音問，我才發現自己盯得太囂張。
「上課不要打遊戲啦。」我指著他的手，還有他光明正大戴著的耳機。
「蛤，現在不是每節課都是自習嗎？那就是自由活動吧？」他兩手一攤，顯得自己很無辜。
「自由活動不包含打遊戲。」
「沒辦法啊，我沒有書可以讀嘛，很無聊欸。」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rkzIviiS
螢幕暗了，他伸手點兩下，我瞟見畫面停在黑白相間的長條格子上。
「你過幾天不是要面試嗎？都準備好了？」
「那是當然，如果妳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幫妳模擬面試呀。」他得意洋洋說。
見我沒說話，柯翊勛抬眼看我後又低頭，拔下其中一邊的耳機幫我戴上。
「聽看看我是不是有進步。」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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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機裡傳來熟悉的旋律，伴隨著所有相關的、不相關的回憶，一股腦兒如潮水般湧入，拍打著全身的脈搏。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05rA0qPBY
我好像在一片沒有盡頭的汪洋裡載浮載沉，隨時可能滅頂，也隨時可能擱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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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柯翊勛彈到第一次副歌結束時，我本來準備拿下耳機，他卻阻止我：「欸欸還沒結束，我這次可是練了整首。」他微微抬起下巴，嘴角噙著極淺的笑意，驕傲得像個考滿分的孩子。
我的情緒繼續跟著音樂起起伏伏，漸漸得不受控制。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4rS08ouUA
在整首歌快結束時，我叫了柯翊勛的名字，他雖然耳朵往我靠近，但眼睛依舊盯著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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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我想用氣音說，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以為是因為害怕說得太大聲所以聲帶不夠用力，於是我又重新試了一次，卻還是失敗。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j1MOuO5v
冥冥之中，我再次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阻力。
「水啦，結束！」柯翊勛突然高舉雙手，雖然是用氣音說，但大動作還是引來旁人側目。
「妳剛剛有說話嗎？」他拿下耳機再次湊近我。
「沒……沒有啊。」
「是嗎？我明明瞄到妳嘴巴有動啊？」幸好他只懷疑了一會兒，又把話題拉回他的鋼琴，「那妳覺得我彈得怎麼樣？跟高二時比，是不是幾乎沒彈錯？」
我這個麻瓜給不出甚麼專業的評語，只能簡單粗暴回他：「拍子跟音感覺應該都是對的，跟之前比也流暢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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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我也這麼覺得！」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gCGUa49r
柯翊勛還是這麼自戀，輕輕拍手後又兩手一攤，像在表示自己實至名歸，又成功引來了一陣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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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心思還停留在剛才的莫名失聲。
沒關係，還有很多機會。我安慰自己。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eyRB5W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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