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甚麼？」我還沒反應過來。
「沒啥，我開玩笑的啦。」他乾笑兩聲，對我吐舌頭，兩手枕在脖子後面。
「柯—」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4mjMWA5m
「我先進去了，老師叫我去帶操。」他縮起雙腳，倏地起身，繞過椅子走進室內。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7OYmxpwd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且迅雷不及掩耳，好像生怕我有追問的空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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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麼也沒抓住的手就這樣僵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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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翊勛是不是其實也有一點喜歡我？
我無暇追究這個問題的答案，只後悔剛才為甚麼不直接回答「會」就好了？為甚麼還要灑脫地假裝自己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呢？
慢半拍地從椅子上起身，我奪門而入，繞著球場四處搜索他的身影，可不管繞幾圈，我都沒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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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IRmyPU0B
哨聲響起，我猛一回頭，發現老師明明現在才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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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肩膀垮了下來，第一次興起翹課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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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學生的光環還是一下子就把這個歹念抹殺地一乾二淨了。
只是我整堂課都心不在焉，想混入指考戰士的群體，無奈自己兩手空空沒事可做，跟著少數幾個準大學生一起打羽球，又總是被對方嫌棄接不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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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昀芊妳站到前面去接短球好了啦，不然妳一直揮空我們比賽就一直輸。」其中一個女生皺著眉頭對我頤指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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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比賽？我們明明只是隨便湊了五、六個人在同個場地練習而已，有必要這麼認真嗎？那要是這麼說的話光組隊就違反規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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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也許我平常也是給人這種感覺吧，認真到令人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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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摸鼻子，認命地站到球網前面，但偶爾幾顆短球飛來我也照樣沒接到。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zAVoAPmG
因為我根本就不願意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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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友跟我有仇就算了，也不知道我是哪裡惹到對手了，她一個輕鬆的跳躍，一顆殺人不眨眼的球就這樣精準地射向我，鋒利的塑膠羽毛從我臉上某一處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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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不起！對不起！」本來沒什麼感覺的，直到對方嚇得兩手摀住嘴，球拍直接掉在地上，我才隱隱感覺到眼角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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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所有人馬上朝我蜂擁而上，我卻冷靜得可怕，用手背輕輕抹了一下，才發現自己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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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樣被前呼後擁著送進保健室，轉念一想，正好能好好一個人靜一靜。
於是包紮完傷口後我又跟護士阿姨說了想休息一下，就心安理得地在床上躺到放學，連體育課後面兩節課都一起翹了，反正待在教室也是在自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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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次睜眼時，床緣坐著個穿著男生制服的人。
我以為是柯翊勛，手都來不及撐住床墊，就單單靠著腹部發達的肌肉一下子從床上直起身，揉了揉眼睛才發現是何洛書。
「蔣歆茜叫你來的嗎？」我問。
他搖頭：「她在自習，我怕她擔心就沒告訴她。」
「噗哧—那你還真是個暖男。」他的蛻變讓我覺得莫名好笑。
「但你不覺得孤男寡女待在這種地方不太合適嗎？」我又隨即露出促狹的笑容。
他的眼底有一絲驚慌閃過，連忙解釋：「我……我要走的時候看到妳的書包還在，所以沒想那麼多就順便送來。」
每次對何洛書開玩笑他的反應都絕不會讓我失望。
「開玩笑的啦，那……一起走？」我從床上站起，盡量不去在意心裡空落落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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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考完試以後我們都不用再去補習班了，我和柯翊勛還是會默契地等對方一起回家，但是今天，我沒有先回教室，也沒有問他是不是還在學校。
不是不想問，而是努力忍住不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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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這條再熟悉不過的街道上，我抬頭看著何洛書的側臉，想擠出點甚麼話題，腦袋卻一片空白。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RpK0a4da9
這種節骨眼唯一想得到的只有感情這個話題。
「欸，你有喜歡的人嗎？」我漫不經心問。
何洛書掃我一眼，確認一下我是在跟他說話沒錯。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49ddSu7DX
「不確定。」
蛤？這種事還能不確定嗎？
「那不然你有那種……有好感的對象嗎？」我不死心。
「應該有過。」又是個含糊的答案。
「真的假的？有過？」
我本來以為他只是單純不想跟我聊，沒想到多問一句就招了，於是我繼續追問：「誰啊？我認識嗎？」
他又掃了我一眼，說：「妳。」
「我怎樣？」
「……」他沉默，甚至有點無言。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aLKu65j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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