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鬼系列一】說鬼 - 第二章所以說我的和平日子呢？〈第二回〉

　　〈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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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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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夕幾乎要把自己頭抓破了，煩躁的直想大叫，一點頭緒也沒有。他現在被帶到一個還頗舒適的小房間，明著說是要他先休息一下，暗著就是把他給軟禁。霍夕雖然心裡掛念著他的小套房，但是與其回去再和那隻鬼對峙，不如先待在這，過一分鐘算一分鐘，順便想想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見過那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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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我放棄了。」霍夕無力的倒在沙發上，隨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無聊地轉著。現在的新聞千篇一律都是在報導颱風，前幾天看的時候覺得很震撼，但是看到後來根本就已經麻木了：到處都是路樹被吹倒、哪邊又淹水、台灣再創下每日最高累積雨量和陣風強度等等。想想也已經整整三天，這次的颱風真得很奇特，居然壟罩台灣這麼久，還這麼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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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嬤那邊沒事吧？」霍夕喃喃說道。原想打電話去問問，可這邊連室內電話都沒有，而自己的手機理所當然的還淪陷在套房。好在阿嬤家住在比較高的地方，而他這幾天關心新聞報導也都沒有看到那塊區域有傳出任何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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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霍夕無聊到快把電視轉爛的時候，門被打開了。那個穿著銀色西裝的眼鏡男走了進來，對霍夕虐待電視和遙控器的舉動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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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來。」眼鏡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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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夕撇撇嘴，關了電視把遙控器隨便一扔，跟上。這兩天他有時候會被叫出去，然後就會有幾個人在自己身上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說戴頭盔、針灸、或是去一些充滿奇怪藥草味道的地方。霍夕覺得自己根本成了被抓來的白老鼠，說不定送來的飯菜裡面早就摻了藥。而眼前這個眼鏡男，對霍夕問的話一律行使緘默，霍夕問了好幾次這到底是什麼醫院、到底抓他來幹嘛之類的，通通得不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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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該不會被關在這裡一輩子吧？颱風假總是會收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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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眼鏡男帶著，接連轉了幾個彎，霍夕發現這次和之前去的地方好像不太一樣。他們在一扇門前停下，裡面隱隱有爭吵聲。眼睛男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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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沒事了。」那少年穿著紅色帽Ｔ，坐在床邊，背對著門。他和身上穿著白袍、護士模樣的人說著，那護士神情相當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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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這個情況，我必須過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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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你的狀況還沒有到能夠出院的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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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再等了！」紅衣少年站起身，「再拖下去後果有多嚴重，你們難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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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衣少年一轉身，看到霍夕，煞住話頭。霍夕一臉路人地看著他們吵架，純當作消遣八點檔。現在鏡頭突然轉到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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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不是⋯⋯」紅衣少年滿是錯愕。「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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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霍夕身後，眼鏡男搶著開口：「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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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衣少年看向眼鏡男：「西回，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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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貌似叫作西回的眼鏡男回答：「你被他救了。我們帶回來，結果洗不了腦波。他似乎還記得他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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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可能。」紅衣少年走近霍夕，道：「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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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夕這幾天也一直在煩惱這個問題，道：「就覺得你很面熟，好像我們前幾天才剛見過面⋯⋯所以你們那些怪東西都是在洗我腦？也太過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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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衣少年沒搭理霍夕的抱怨，抬頭看向西回：「都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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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回道：「都試過了。而且他身上還有臭味。跟你身上殘留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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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衣少年一張臉繃得緊緊的。他走回床邊坐下：「果然是跟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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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回附和：「這傢伙是債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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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可能，不然不會跟那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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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到此，紅衣少年和西回都盯著霍夕瞧，彷彿他臉上長了一個奇形怪狀的肉瘤。霍夕完全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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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夕，你在家是不是有碰到什麼奇怪的事？」紅衣少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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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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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說的怪事，是指像是被什麼不尋常的東西跟蹤，或是身體沉重、突然受傷等等。對了，你肩膀的傷有用艾草沖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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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夕聞言，像看著妖怪般瞪著紅衣少年：「你為什麼會知道我肩膀受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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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回拍上霍夕的肩膀，淡淡地說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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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間，霍夕看到了不一樣的空間，就好像他突然身處在電影院，上頭撥放著黑白的動作老片。所有回憶都回來了，那天發生的事情就像跑馬燈般在霍夕眼前飛奔而過，他的腦袋像是被暴力打開，翻找到了空白的部分，硬是灌了許多東西進去。霍夕難受地抱著頭，跌坐在地上，對話也聽得斷斷續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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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先⋯⋯休⋯⋯有⋯⋯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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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弱⋯⋯」西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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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境⋯⋯危⋯⋯三⋯⋯鬼門⋯⋯日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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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力⋯⋯休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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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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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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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畫面消失，霍夕的頭疼也離開了，而他一想到家裡那隻鬼，和剛剛的對話一串，開始努力回憶自己以前有沒有做過甚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他完全沒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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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微的機械碰撞聲在霍夕頭上響起，霍夕疑惑地抬頭，一看，剛剛還和平的討論著事情的兩人，現在居然一個拿著槍，一個瞪著人，一副隨時都要打起來的模樣。霍夕原本想問的一堆問題都吞回肚子裡去，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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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你的職責。我也得履行我的職責。」西回說道，手上的銀色手槍直直地抵在紅衣少年，也就是小紅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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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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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菱，數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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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站在角落不敢吭聲的護士連忙翻開資料：「體力１０、術力１、道力３⋯⋯正常狀態平均是８０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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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回道：「這種破身體還想去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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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紅道：「我必須要守護許家的地。更何況我身為除妖人，死在妖鬼的手裡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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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到此處，二人都不再開口。氣氛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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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夕忍不住地插嘴道：「可是那個地方不是蠍女拿了嗎？我記得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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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到一半霍夕住了口。小紅的表情突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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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回推了推眼鏡：「白菱，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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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菱很快地從櫃子裡抽出一張紙，攤開遞給西回。西回依然沒有放下槍，單手拎著地圖的一角，霍夕看見那張圖上正畫著本縣市的放大地圖，被分成好幾塊，而霍夕家那大塊被畫成了土黃色，寫著「狄」字。令霍夕驚訝的是那張地圖居然畫面區塊會移動，就像是電影哈利波特裡面的那種會動的報紙。西回只看了一眼就把地圖交還給白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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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已經是狄家的地了，那麼你們許家就不應該插手。」西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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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裡的狀況很不尋常，我還是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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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家動手就是違反條約。」西回按下機關，手槍上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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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分哪一家就能夠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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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與我無關。三天，強制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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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回說完，毫無預警地開槍，發出碰的一聲巨響。小紅向後倒去，站在一旁的白菱動作很快地接住。空氣裡瀰漫著煙硝味，霍夕張大嘴看著還在冒煙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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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費時間。」西回說道，正要離開，才剛轉身就停下腳步。他動作很快的接起手機：「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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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突然想起了警報聲，剛剛被暫時放在地上的地圖上出現了鮮豔的紅點，就在霍夕家那一帶。那紅點閃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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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分鐘。」西回掛上電話，動作很快地撥出另一通：「通知。稱號，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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