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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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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來,我就在這裡了。」小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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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震驚的張大嘴巴。讓他驚訝的點有二,一是自己居然可以這麼幸運從棺鬼的手下平安的逃出來,二則是因為小紅的食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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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小紅邊說邊吃,還進去廚房再多拿了兩托盤滿滿的食物,現在竟然已經全部進到他的肚子裡,而此刻他一副還會再繼續下去的模樣。要不是霍夕知到這裡的食物是24小時都有人從一個小窗口提供,不然他會以為小紅的胃會直接連接到冰箱裡進行食物循環──因為他吃的量冰箱肯定塞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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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回說我倒在你家門口。我想應該是因為棺鬼在找你的路上發現吞不了我,所以才把我丟在半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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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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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的血裡面有淨化的成分,一般的妖鬼沒辦法承受。這個有點深,之後有需要再詳細告訴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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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霍夕點頭,傻傻地看著小紅又拆了一個飯糰往嘴裡塞。那些塑膠包裝袋已經快要把旁邊的垃圾桶塞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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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在修復期,所以會吃比較多。等我的力量回復之後就會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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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霍夕終於聽到一個還算能接受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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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上顯示的時間是早上七點十分。新聞從災情的報導變成星座運勢和股票分析。經過這幾近一個禮拜的颱風後,股市理所當然一片慘跌,而分析的來賓也愁眉苦臉,說只能等颱風過後再討論經濟,現在還是生命安全重要些。於是他們開始討論了天災造成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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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颱風不單純。」小紅說道。「明天鬼門開,還有日蝕,這颱風和閻羅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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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這颱風也跟鬧鬼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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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陰間打算趁著這個時候拓展勢力。但是他們要怎麼做還不清楚。」小紅說著,拍了拍手,站起身。「走吧,出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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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連忙關上電視,也跟著起身。小紅也不多說,走到後方,手摸上牆壁,似乎再感受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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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了。」小紅手往牆壁上一拍,「霍夕,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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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趕忙往後退了三大步,蹲下來躲在沙發後頭只露出小半個臉偷窺。小紅神情認真,伸直手臂抵著牆,先是閉上眼睛,隨後一股炙熱的風捲進他手掌上,隱隱約約有火焰的橘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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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火⋯⋯」小紅說道,猛然睜開雙眼,大喝:「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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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壁上有如冰裂般裂出蜘蛛網痕,而再下一瞬,火焰順著紋路爬滿整面牆,牆面轟然巨響,碎成石塊砸落地面,揚起漫天的灰。風從外頭捲了進來,地上著了火星子開始燃燒,順著風勢助漲很快地連成一片火海。警報器尖銳的響了起來,天花板開始灑水。霍夕面前的沙發被熱浪掀翻,狠狠地彈起撞在後方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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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西回很快就會到了。」小紅跨了幾步把霍夕跩起,一揮手分開地板上的火焰,撒腿狂奔。霍夕根本跟不上他的腳步,幾乎是被拖著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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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槍響,銀色的子彈從霍夕耳邊擦過。霍夕一回頭,見到剛才那牆壁的洞之中,西回正舉著槍對著自己,毫不猶豫地又連續開了許多槍,子彈帶起灰塵向前衝刺,半空中出現好幾條灰色的線條。霍夕突然發現旁邊的建築物雖然快速得向後掠,但是景物就像重播帶一樣不斷地重複著,他們好像跑在一個圓形的跑道上,前方沒有終點,就連身後和西回的距離也絲毫沒有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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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火!」小紅說道,西回身邊頓時冒起了火焰,然而他好像沒感覺一般,槍口絲毫沒有改動方向。霍夕發現西回的槍不是之前的那把短手槍,而是加長型的獵槍,附帶有鏡筒的那種。西回扣下板機,有如鞭炮的槍聲頓時劃破天際,霍夕看見那子彈直直朝他的腦門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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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霍夕突然感覺到自己好像掉進了水中。他仍然被小紅拖著跑著,但是他似乎撞進了一個薄膜,不僅腳步變得沉重,連全身的骨頭也彷彿灌上了鉛條,僵硬難行。地板變成軟的,曲線,若不是小紅拉著他,霍夕就要停下腳步,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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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前方小紅似乎說了這麼一句,又好像沒有。霍夕眼皮變得沉重,濃濃的睡意朝他襲來。他腳步被地板的曲線一絆,重心不穩向前倒去。世界仍然是緩慢的。他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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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霍夕彷彿穿破了薄膜,一個踉蹌直撲到柏油路上,臉磨到粗糙的地板。剛剛那種感覺全都不見了,霍夕傻傻得趴在地上,以為剛剛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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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旁邊站著的小紅喃喃道。霍夕從地上爬起來,順著小紅的視線朝天望去,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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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氣象預報說得不同,外面無風無雨,連太陽都高高得掛在天上。然而霍夕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映在他眼中的世界只有黑白二色,而本應晴朗蔚藍的天空,此時居然被紫橘色的雲給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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