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這樣做?這不是派恩哥哥你的心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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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們的爭戰一觸即發,瑟縮在旁的柔伊卻只顧挨到被轟出一大裂口的儀器台座上碎唸著。亂象下她唯有不知所措地撿起散落一地的碎片,嘗試把它們拼湊到缺口裡。與此同時,小心靈裡仍然沒法相信自己最為敬重之人,會親手毀壞盛載他研究成果的這台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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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省吧~他現在只是隻披著優等生皮的怪物,就此而已。」克西則是甩起帶刺溜溜球,連連卸去派恩手上接踵而來的能量球,不讓他傷及柔伊或是他那台幽黑色的「研究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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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柔伊百思不解的,是派恩變得冷酷無情的因由。從派恩空洞的兩眸裡,加上在他豹變成這副樣子之前,斯圖希安籍教授們對他報上妄念,都讓她隱約看到,那幫教授與他們背後的黑鐵大國,顯然掌握足以讓主神洗腦變成戰爭兵器的禁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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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間,守在前陣的克西驅使溜溜球直線揮出一擊,旋轉尖刺幾乎要割到派恩胸口之時,他跟前忽如現出一面鏡子般的琉璃色結界,堅固表面擋下溜溜球高速旋轉的勢頭,反作用力應衝擊而生,輕鬆截斷了連接這凶器的幼線,使它彈飛至幽黑儀器上,一把劈斷承托尖端的支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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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宏偉的尖端碎成兩半,隨儀器主體崩解,斜插至地面上,差點擊中倚在台座一側滿臉呆滯的柔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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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這「魔旅者指針」被摧殘得支離破碎,當中微光紋路亦悉數熄滅,淪成大堆廢鐵,冥冥中觸發柔伊藏於心底之執念。與派恩同樣熱愛魔導研究的她,如今親眼看到這台參考自身異能開發而成的儀器被毀於一旦,戰意遂沖昏片刻前所有顧慮,為沒法再修復的心血而激蕩起來。至此,用作武器的測量儀早已隨意識顯現出來,棍尖牢牢對準派恩一方,怒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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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派恩哥哥』,我不能讓你破壞我們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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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正如克西所說,既然派恩被斯圖希安人洗腦了,那現在站在眼前的,亦不過只是外觀與派恩如出一轍的怪物,再不是以往那位品學兼優且一昧醉心學術研究的優等生。把這般想法牢記心中過後,柔伊便隻身衝至克西前方,在他不屑看著手上斷線的同時,代替他與派恩拉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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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量儀先是揮去迎擊而至的紫紅能量球,其後又乘勢鏗鏘落在派恩跟前的琉璃色結界上,嘗試一擊打破對方這道以結界術式結成的障壁。然而,如此一發物理攻擊,在出奇堅固的半透明鐵壁下顯然是以卵擊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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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應我吧!神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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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不能直接敲碎障壁之下,柔伊又後拉出小段距離,把這棍狀測量儀一橫,快語詠唱幾句咒語過後,攤開的手掌遂現出一塊充電光楔,朝派恩方向扔出。頃刻,一顆光球在派恩頭上冒出,向他轟出一道閃電,在守護他的琉璃色障壁上擊出大道裂縫。機不可失之下,柔伊再次以兩手緊握測量儀棍柄,電流自掌心傳至武器表面,以帶電的端頭猛然往派恩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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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擊發生一刻,電流彷彿流通在柔伊與派恩周遭,刺激彼此皮肉的同時,更激起不久之前、曾經發生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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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個是妳去了參與艾斯托利克交流的那段時間研發的,在你回來之後我就一直忙前忙後的,所以沒有時間告訴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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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派恩望著剛經校方過目審批的魔旅者指針,那滿足與自信的表情如今自柔伊心底浮現,不自覺地與眼前撐起法陣與她拉鋸的臉孔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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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旅者指針是你最著緊的自信作,不是嗎?」遊走記憶與現實中,「但你看看它現在變成什麼樣子?!派恩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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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伊幾乎喊破喉嚨的怒呼,把自己與過去的對方作為學者的執著重新塞進派恩幾乎虛無的意識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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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學者的底線被衝破的瞬間嗎?嘖!」武器同被弄壞的克西稍顯沒精打采坐在倒塌的指針上,輕瞪電光中張手撐住法陣的派恩,趁他貫注於格擋之際,隨手甩出一張紙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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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片飛快掠過柔伊綁在左側的一捲束髮,刺在派恩右手腕上。黑膠手套上血流如注,痛楚彷彿終於傳到派恩神經裡,使他頓失維持結界術式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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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解的障壁讓柔伊手上測量儀得以落到派恩身上,把他推倒在地。在痛楚與心緒動搖之下,佔據心底的邪念開始逐步散去,讓抑壓其中之自我得到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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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恩哥哥!」柔伊丟下測量儀,跪坐在派恩身邊,嘗試對其施放起治療術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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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初之力、以太……快……」努力對抗心中邪念的派恩,用力唸出了以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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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金毛主神的話,儘管讓本大爺去找找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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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只管全神貫注張開法陣施救的柔伊,不諳治療系魔法的克西唯有悠然踏上自光芒裡冒現的滑板,憑直覺定下那金毛主神當今所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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