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十辭星海》作者出題,指定要以「請別擔心,我以你為傲」作結。於是我開始思考這句話的含意:假若同一句話以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抱著不同動機去演繹,將會寫出怎樣的故事?然後,腦海中便冒出了這個故事。
從前有個小羊村落,村裡有個流傳已久的習俗,每到秋收均會向毗鄰的大狼村貢獻大量收成,更要在未成年村民之中,挑選最出色最具領導魅力的兩位青年作為活祭奉獻。
大狼村一直以保護者自居,向小羊村徵收祭品是免他們於諸神的怒火。怯於大狼村的強大,小羊村民一直不敢質疑這個安排是否合理,只默默奉上貢品,暗中祈求子女不會被選為活祭品。
沒有人知道作為活祭品移交到大狼村的少年少女們到底會有甚麼下場。有說是他們得天獨厚,在祭典禮成後將留守大狼村充當要職;有說大狼村舉行的是血祭,以少年少女們的血肉換取大狼村的繁榮興盛;也有說祭典背後其實在進行人口販賣的勾當,故此淨挑最好最嫩的貨色。
小羊村民唯一肯定的是,從來沒有一個活祭品能活著回到家鄉。
歷代村長都安慰家長說子女被選為活祭品是神賜予的至高榮耀,大家都深知那是明目張膽的謊言,只是誰也不敢哼聲反對,誰也沒有勇氣承擔反抗的後果。
秋收將至,又到了每年選出活祭品的日子。
村長伸手探進玻璃魚缸抽出一張捲曲的字條,高聲唸出字條上的名字:「藍菁!」
話畢,又再抽出另一張字條,宣佈:「黃日朗!」
「藍菁怎可能被抽中!」鄉紳藍尚天怒不可遏。
他年年捐獻大筆善款,為的,就是換取每年今日抽起藍菁的名字。如今藍菁當選,明顯村長食言不守信。
可惜薑是老的辣,村長僅一句「這是神的旨意,證明她青出於藍,是你們家的光榮。」便將枱底交易推得一乾二淨。
藍尚天深明此時爆出賄賂一事只會激起民憤,為顧全顏面,只得強顏歡笑上前安慰女兒:「小菁,別擔心,我以你為傲。」
藍菁早已嚇得臉色煞白,無法回應父親那空洞的安慰。
黃日朗自十歲起便已開始計劃逃生方法,他要活著證明活祭根本不是甚麼神的旨意;即使不祭牲灑血,神明也不會遷怒小羊村,一切全屬大狼村壓榨村民的手段。七年來風雨不改練習逃生路線、努力裝備自己,黃日朗自信能成功帶著藍菁逃出生天。
離開需要決心,留下的需要勇氣。
黃氏是個堅韌明理的單親媽媽,縱有十萬個憂心仍全力支持兒子的決定,交換過眼色後上前與他緊緊擁抱。
相比自己,黃日朗認為母親更堅強勇敢:「媽,請別擔心,我以你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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