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女子的聲音從廣播中傳出,聽著這陌的聲線在場的眾人也是一呆,但當中的一人卻這把聲線毫不陌生,這聲音對他的更是比誰也都要熟悉,比誰也都了解。
純白的繃帶都鬆下,負著的傷痕重重複複的累積起來,身子不自覺地卷縮起來,意識亦漸漸走遠,逐漸縮小的身影就被眼前的一切吞噬時,耳邊卻聽到那女子的叫聲,他立時登大眼睛,凌亂的髮絲下,同樣的雙瞳的目光現在卻是顯得如同夜幕下的月色般清晰透亮,他撐大喉嚨大喊道:「你們幹了什麼!」
男子的大喊聲回響於禮堂各處,抬起頭來,挺起的胸板正向眾人,失去了瑕色的雙目卻已不再被髮絲所擋,凌厲、銳利的目光直望向眾人,他再大喊道:「你們對她幹了什麼!」
聽著廣播的聲音力量派的眾人也是一副不知所雲的樣子時,但見著麥克的樣子他們的手也摸到各自身上的武器上,迅雷不及掩耳間,麥克已微微卷縮起身子,把手伸到腰間,接著槍聲嗚起,儲物房中閃爍出火花,幾度銀光就在麥克面前落下,把力量派們手上的武器全都打掉。
麥克從身後拿出仍在吐著煙的手槍出來,並向力量派的眾人大聲的側問:「你們到底幹了什麼!」
帶著顫抖的手,力量派眾人也都帶一副惊愕失色的樣子。
面對著麥克向自己的槍頭,奈緒傾眼一看被打掉在地上的斧子,乘機猛力踏向斧子的把手上,斧子一躍起來,反身接過斧子,並直斬向眼前的手槍。
但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破開門來,從旁躍出,她把兩人的武器都打掉去,一下子就擋在兩人之間,那人影正是神樂,她向眾人大喊道:「你們全部都住手。」
在場的眾人都迅間被她所震懾,而紛紛放下了戰意。但眼看著在地上打轉的槍,麥克也回過神來,他立即就跑到神樂面前,說:「我妹妹…妹妹…她…」
「妹妹?」
麥克指著廣播箱,說:「是啊…剛才廣播…她在叫…」
看看他又抬頭看看禮堂中的廣播箱,神樂帶著遲疑回答說:「剛才…學園廣播沒有人在叫。」
「吓?」
帶著滿滿的疑問,門外的學生們也紛紛走到禮堂的側門外,就在眾目的圍觀的景況之下,神樂看看倒在儲物房的千櫻,又拍拍麥克的肩膀說:「已沒事了,但恐怕你要先跟我走一趟。你們也是!別以為就這樣可完事!」
神樂大聲的向力量派的一眾人說道,接著小悠也做側門外人群走到神樂面前,說:「蓮華前輩,『騎士』那邊的情況也終於壓制下來。柯特老師也要我們到那邊集合。」
「好,謝謝。先封鎖現場,然後帶她去醫療科給奈美照顧,這邊交給你。我帶這群人找柯特,如有什麼事的話,就找鈴木幫忙。」
隨著小悠點點頭,神樂亦帶著麥克和、奈緒和攻擊千櫻的一眾力量派走了去。
在此力量派與麥克和千櫻之間的打算也算是完結了,但緊接著麥克和千櫻與力量派之間的打鬥後,新的問題卻又是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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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奈緒和攻擊千櫻的一眾力量派成員都跟著神樂的腳步走回到學校的主樓。
穿過充斥著喧譁吵鬧的走廊,一道怒罵聲仍是確確實實地傳到眾人的耳邊:「在公然學園打鬥,你們都當這裏是什麼地方?」
愈走那怒吼愈是嘹亮,愈走的路上愈是滿載著凌亂和礫石,窗花破碎,碎片散落地上。走到一切亂混的中央的課室,柯特就在那不斷地對著一眾學生破口大罵,兩個熟悉的人影卻是坐在課室的一角——千雪和伊藤。
麥克看到兩人不由大驚起來,千雪身穿著的不只是昨天的手甲,但是她全副護甲卻是破損不已,接近只有左邊的護甲還是僅僅扣在身上,銀白脫離的破片與礫石一同散落地上四周,甲板破口下的校服和傷口更是顯而易見。
而只穿著單薄校服的伊藤,衣服理所當然的破爛不已,其中一只手袖和褲腳更是整條不翼而飛。
神樂把奈緒和有份參與襲擊的力量派成員也交給柯特,而麥克被帶到伊藤和千雪面前,伊藤笑笑的說道:「好久沒見,最近幹了什麼?還穿著便服。」
「伊藤你才是幹了什麼?手袖和褲腳都去了哪?」
伊藤看看已沒了手袖的手臂,然後一邊似是想著什麼的抬起頭,一邊又撓撓手臂,接著回答說:「是呢…到底跑了去哪呢…手袖?」
「給我認真點…那你們也是被力量派襲擊?」
「我是,但她有點不同…」伊藤指著身旁的千雪說道。
當麥克的目光落到千雪身上時,她亦隨著回答道:「是貴族派的『雷槍』——伊卡洛斯 格蘭特。他們也加入了力量派的行列,就連S級的『雷槍』也是。」
麥克一聽到不禁大吃一驚,說:「那伊藤是被『猛獅』襲擊?」
伊藤揮揮手,並指著仍在被柯特斥責的那群力量派,說:「不不不,襲擊我的是他們。」
麥克隨著伊藤的指頭看過去,然後就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說:「他們應該是A級而已吧,最多也是S級後補,你可是S級首席好嗎?你現在弄到這樣叫其它被你打敗的S級情何以堪呀。」
伊藤似是想發洩不滿一樣鼓起泡腮,說:「我也是盡了力的。算吧…說說你又怎?為什麼穿著便服?開到槍了嗎?」
伊藤問道,麥克不由隨著一顫,手也摸到腰間的手槍上,說:「沒怎。」
「嗯…是嗎?」伊藤帶著點點懷疑回應道。
千雪亦看到麥克摸在槍上的手,但就在這時神樂和柯特已走到過來。
神樂回看三人問道:「伊藤、千雪、麥克,你們沒事嗎?」
千雪點點頭示意,而伊藤則悠然地回答道:「沒事…托你的福。」
「抱歉呢,我不放心就這樣把你們放到醫療科,畢竟那裏有不少人也是我們力量派的。」
「神樂前輩,請問我姊姊的情況怎樣?」
「我已拜托小悠帶她到醫療科給奈美看照顧,不會有問題的。」
「謝謝。」千櫻點點頭回答道。
接著,柯特走上前來,打量三人說:「你們也沒事,那很好。但學校不是禮堂、廣播室和這課室也被你們的私鬥而受了嚴重破壞。首先,雨宮千雪,你一直也有很好的表現,我也相信你是有自制能力,所以我不打算再說什麼。
而麥克威倫,在別科和課堂以外,學園範圍內禁止使用槍械。神樂說她聽到槍聲,而聽力量派的人說,你也有份開槍,但我聽說過你是有什麼原因而不能開槍,那你開槍的事,是不是真的?」
麥克皺起眉來,樣子透出點點的疑惑,他指頭摸摸掌心,支支吾吾地說:「是真的。」
「你在沒有批准的情況下使用槍械?你最好有一個好解釋?」
「這是…因為…」
「是我批准的,我沒記錯的話,S級是有權批准任C級以上的武偵使用槍械的吧。」伊藤插口說道。柯特立即怒瞪過去,罵道:「你別因為你是S級而在這得意洋洋替人扯貓尾。」
「你不信可以問問他,我有沒有以S級的身份批准『過』他開槍。」
伊藤話語一落,眾人的目光也落到麥克身上,但麥克聽到伊藤卻是呆呆的回想起什麼,回答道:「有…有說過…」
對著麥克的話,柯特不由一疑,但他的目光回過頭又落到伊藤身上,說:「就算是這樣,那開槍的責任也只是落在你頭上而已。你可是這次最過份的其中一個,在學園內批准使用槍械已是問題,你還要破壞廣播室,還亂用廣播來播放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這次因為你們是被動的一方,我才不能處分你們,但我還是很清楚你才是這些事的源頭,所以伊藤祏你最好快點把這件事解決,要不然下次再有這種事就給你好看。」把話放下後,柯特就抱著肚子,怒氣沖沖地走了,並把參與襲擊的力量派成員也一同帶走。
只留下四人在原地,這時神樂就說道:「整天懶懶閒閒,現在你都惹柯特生氣了…」
「吓…怪我?可是發動襲擊的不是我…」
「少跟我說這種話。力量派的人我暫時還是可以勉強管得到,但現在『雷槍』也都光天白日發動襲擊,不久貴族派也都會衝著你來,而蕾菲雅小姐可不會為他們負責。」
「你和她談過了?」
「蕾菲雅小姐說不想見你,也沒興趣和你交涉。」
千雪也勸喻道:「伊藤…果然不再做什麼的話。」
「嗯,是呢。」伊藤一反常態的認同說道,千雪和神樂也不由一疑。但伊藤又接著說:「但是比起這呢,我們還是先看看千櫻的情況吧。」
伊藤轉過身就走,但神樂一手卻抓著他的肩膀,面上滿是不安地,問道:「不,你到底是打算怎?」
伊藤側身,看著她,淡然地抽抽鼻子說:「把他們想要的東西,給他們就這樣而已。放心吧,事情很快就會完的了。」
眼看著兩人對視,但伊藤卻似是沒有再解釋的意思,神樂輕皺起,說:「最好是這樣,如果再這樣下去,你不只是會惹柯特生氣,或是氣死他,而是武偵學園有可能再無法容得下你。」
吐著嘴邊的嘆息,神樂回過頭就走了去。
眼看著走去的神樂,伊藤亦正打算起行離開時,一人卻叫住了他,說:「伊藤,等等。」
伊藤和千雪回過頭看,那說話的人正是麥克,他又繼續說道:「柯特老師,他剛剛說你破壞廣播室,還廣播播放一些什麼,是真的?」
對著比柯特還要嚴肅的麥克,伊藤卻是淡然時反問道:「你認為柯特會說謊嗎?」
伊藤話語一落,麥克迅間一拳打到伊藤面上,伊藤亦應聲倒地,就在旁邊的千雪不禁被嚇了一跳,她追趕緊捉著麥克,問:「發生了什麼事?」
無視著千雪的話,麥克只是怒瞪著伊藤,問道:「那即是『是』了吧!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麼!答我!」
伊藤伸長雙腳坐在地,揉揉面頰,並反問道:「我做了什麼?你應該可以知道的,認真想想你聽到的是什麼吧。」
眼見著這般的伊藤,麥克只好默默地回想起,剛才在禮堂中廣播所聽到的是什麼。千雪緩緩鬆開雙手,看著眼前已呆著地想著什麼的麥克。
清晰的大喊聲,熟悉的聲線中帶著害怕,背景卻是夾雜著絲絲的風聲和雜聲,而且沒有一丁點的回音,當他在腦海中再回放這聲音,不斷不斷回放,突然一陣似曾相識的感覺也從心中漸漸生起。接著他張開顫抖的嘴唇,呆呆地說:「這…是昨晚…千櫻來我家搗亂時…我妹妹的…大喊聲。你當時在那裏錄回來的嗎?」
伊藤嘆著氣,點點頭說:「嗯。」
「為什麼?」
伊藤提手指頭,說:「你認為?」
麥克隨他的手所指著的方向看過去,視線最終落到自己腰間的槍上。他伸手摸著眼前的這支手槍,並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你是可以做到。你只是沒有一個理由去做,一個足夠說服自己跨越恐懼的理由,或者你只是忘記了你當初拿起槍的原因。但你告訴我現在感覺如何?」一邊說著話,伊藤一邊從自己的腰間拿出槍來,並遞給麥克。
麥克緩緩又膽怯地伸手接過槍,小心翼翼地握著槍把,手指輕放到板機上,看著眼前的這把槍,手卻沒顫抖起來。
然後視野漸漸變得朦朧起來,眼框上的淚光悄悄落下,伸手抹走淚水,聽到的是麥克久違的笑語,說:「感覺…可…可以…看來現在退不了學。」
隨著麥克的話,千雪和伊藤的面上也露出淡淡的微笑。
「麥克記緊,你要成為武偵需要的不只是手上的工具,還要你的要成為武偵的目的,而現在你兩者都有了在手。」
伊藤指著麥克說道,但麥克卻是帶著苦笑繼續說道:「但就算是這樣,也不用…這樣做吧,還要千櫻來拆我家。」
伊藤側過頭,扁起嘴巴,說:「一個切骨痛心的教訓,比千千萬萬的硬道理和全句也來得好。更何況因為這是你的委托,你說你希望變強。而更重要我可沒有叫千櫻來拆你的家。那我們扯平了?」
「嗯…應該就是了。」麥克放下手上的槍,並向伊藤遞出手來。
伊藤接過他的手,麥克緩緩使力把他拉他起身,並一拳打到他面上,令他又倒回到地上。
麥克側側頭,想想說:「你應該知道這是你應得的,但現在就真的是扯平了。」
「真的?因為我不想再這樣被打。」
「嗯…?不,還是保留多一下吧。」麥克笑笑說道,接著還是扶了伊藤起來。
而伊藤這時卻笑笑說:「先不說你想保留來做什麼,但我相信你,還有一個人你要道謝的。」
麥克眉頭輕皺,面上不由露出疑色,回看千雪和伊藤兩人,麥克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就大喊道:「不!不!不!那傢伙可是把我家給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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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麥克這樣決斷地大喊道,但接著三人還是走到醫療科門前。從門縫中看進去,只見已包著繃帶和貼上創傷貼的千櫻在床鋪上發呆。已無人的醫療科中只有小悠在不遠看顧著她。
「就我看來她完全沒問題呢…站在不同意思上來說…」眼看著她,麥克蹲在門外偷窺著她說道。而伊藤就站在他身後一同偷看著,只有千雪站在一旁默默地回看著無人的走廊並且看著兩人。
「嗯…看來也是呢,但都只是『看來』而已,還是要走近點看比較好呢。」說著說著,麥克一疑,但還未來得及反應時,已被伊藤推進去。
麥克就回過頭來,想走出去,但門迅間就已被關上,他立即貼著門縫對另一面的伊藤說:「伊藤,你幹什麼?」
伊藤卻只是淡然地,緊抓著門把,說:「她可是為了你做了不少事。」
「那是她自把自為而已。」
「就算是這樣也好,就算是失敗了也好,有人為了自己而做什麼,這可算是一種幸福來的,你就去報答一下人家吧。」伊藤輕聲的對麥克說著,接著手也悄悄地從門把上鬆開來。
而醫療科的另一扇門悄悄地打開來,小悠也從那走到伊藤面前。
「抱歉呢,突然拜託你這種事。」
「不會,本來醫療科的傷員也不多,而且…也因為這而知道了前輩的電話號碼…」
「而且…?」
「沒事呢…那我也是時走了,前輩再見了。」
「嗯,回去時要小心點。」伊藤揮揮手說著,小悠也回過頭走了去。寧靜無人的走廊中也只剩下伊藤和千雪兩人。
伊藤扭扭腰,伸伸懶腰,說著:「累了…累了」就打著呵欠,盤著腿坐到地上。
千雪低下頭,伸手摸摸腦瓜後的髮夾後,說:「雖然是為了麥克,但我認為這樣做不太好。」
伊藤似是驚訝的瞪大眼,然後笑笑說道:「竟然被用刑夾了人一夜的人說這種話呢。」
被婉轉地被指責的千雪,輕扁嘴巴鼓起泡腮,說:「還不是因為你們幹了這些事。」
「是呢,這我的確無法否認,什麼都不幹,只任由時間流走,痛楚或許能減少,但只要稍為捉摸到傷口時的痛楚卻會不消失。」
「明明被力量派盯上了,卻什麼也不做也是?」
「啊…竟然被吐槽了。」伊藤感嘆的說道,但千雪說笑所微微揚起的嘴角,卻只是緩緩地落下,她目光亦絲絲哀愁。
「伊藤,請你不要再這樣做了。」
兩雙目光對視,伊藤側過頭並輕皺起眉頭,他撓撓頭瓜,說:「不能完全保證,但我盡量不會再這樣做。而那關於…力量派和貴族派的事,現在才輪到我們這邊走下一步的時候,但我須要你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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