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話咗我唔係⋯⋯”赫見她一個縱身,步法飄逸左右交叉躍跳,刀刃來勢洶洶,𣊬間迫近,氣勢如虹,與她硬碰必然受挫,於是借起腿勁騰挪退避。她的一招欺身橫掃,結果揮了個空,我則在幾米開外落地,與她稍保持一定距離。「反應幾快,不過無用嘅!」站在對面的櫻跟我說道,之後她僅站在原地,不說半句話,又不做任何動作。一絲殘影霎時在眼角出現,下意識扭腰伸手一抓,一把抓住正落下的長刀。
「咩話?空手入白刃!」她見我這番本領,慌不迭地抽刀後退。原來站在我面的只是一個影像,真正的她隱藏身軀,不消兩秒使繞到我背後來偷襲。「敏捷型嘅龍真係好少見⋯⋯噉呢招又點樣呀?」她架著起手式,將長刀斜舉於身前,快步跑來朝我一招過頭斬。我一個側身輕易躲避,只是她這招力道之大,長劍劍身陷了一半在泥土中。此刻她運氣拔刀,泥土碎屑翻起,打到我身上手上,更有一兩顆濺彈到眼裡,發著疼,害我猛搖頭揉眼。
我才剛回神過來,又見銀光從側來襲,不知不覺被她迫到一處亂石底,頓時察覺四面皆為石頭,既無法左右閃身,又無法上下躲閃。別無選擇下我咬緊牙關,伸出手臂來擋,刺痛感𣊬間傳達到腦中,倏地按著傷口。趁她手上的長刀處於低位,動身用盡力衝撞,把她一下子撞到七八米開外,硬生生的落地。刀在空中飛擺,延遲兩秒後才落下,斜插於一旁泥土中。朝手臂上傷口一看,長血痕畢直劃過,望著血流到手肘後匯聚,滴落,忽然又犯起老毛病,想舔舐那些溢出的血。“唔得⋯⋯唔舔得!”我奮地抵抗壓抑心裡的狂性,用手拍著長長臉頰,試著令自己清醒清醒,絕不能陷入那種狂暴的狀態。
那邊的櫻顫抖般動起身,她似乎也傷得不輕,口吐出鮮血,銳利的雙眼卻不肯就此作罷,仍死盯著我。「點解⋯⋯唔發揮你龍族嘅本性!」“點解個個都想我發癲!我係一個人,唔係野獸!”「人?」她咯咯笑道,卻不知道是否因疼痛所限,按著腹的她騫然止笑,咳的一聲鮮血吐出,雙腳不穩一跌,箕踞於地上。「你話⋯⋯你係人類?真係可笑⋯⋯」“有咩咁好笑!”「居然唔承認自己龍族身份,去扮做人類⋯⋯戇居!」
“我本來就係人類,嚟到呢個世界先變成一條龍咋,噉我想變返人都好正常啫!”「你話⋯⋯你本來係人類?」“無錯!”她聽後臉色一沉,望著自己雙手,若有所思。「原來係噉⋯⋯我同你都好相似,但係我原本嘅身分,係一條龍⋯⋯」
「嚇!」“你本來係龍?”
「無錯⋯⋯所以我決心喺呢個世界,誓要搵到變返做龍嘅方法!就算要我謀殺同類,我都在所不惜。」我打量著她一身龍族裝扮,正好與她的話相呼應,只是想達成回復龍身的宏願,更從這身裝束中獲得一些心靈慰藉。
“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忽然有些同情她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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