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係唔係好掂,瞓先,對唔住對唔住⋯⋯」流著鼻水的我,望著檯上麻雀,霎時感覺天旋地轉,喉嚨乾得像要裂開般作痛,心裡有感再熬下去隨時會搞出人命,只好雙手合十向同檯宿友道歉。
「吓!唔係呀話,三缺一喎!」坐在右邊正舉杯飲水的健明反應很大,一輪口水橫飛。
「算啦俾佢抖下啦,聽吓佢把聲都變埋啦。」對面家樂總算有點人性,拍了拍健明膊頭,即刻被對方一個反手甩開。
「喂!搭走晒啲運氣!」
「Oh! Sorry sorry!」家樂賊笑一聲。
「Sorry你個頭呀,俾我搭返!」佢這一笑實在太不合時。健明即刻回擊,手回搭著家樂的膊上,兩個在此上演一場你搭我搭的表演。
「喂,咪玩啦,等子建休息一晚啦。」上家文偉出聲阻止:「我哋三缺一,不如出去飲杯嘢啦!」
「又好。」健明將面前已經排好的麻雀推散,起身伸了個懶腰:「唉⋯⋯咁搭膊頭法都打唔到落去啦。」
「賴啦⋯⋯又唔見我驚?」家樂輕撥自己膊頭揶揄道。
「喂⋯⋯你哋落去啦,我瞓先,聽朝去睇醫生⋯⋯幫我同教授講聲我唔上堂啦⋯⋯」我無等他們回應,自己走入宿舍臥室熄燈關上門,呯嘭一聲跌落床上,大字形攤倒在此,合上眼,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黑暗中忽然感覺到個鼻尖痕癢難耐,不自覺般用手指甲抓了抓。豈知一陣痛楚突然在鼻尖出現,隨即返神過來,半昏睡的我迷迷糊糊望了一眼檯上的鐘,原來現在才是先凌晨兩點多。
當下一刻,我直觀地覺得自己一定是抓損了,下意識再摸一摸鼻子。
突然發現,不知為何鼻子的位置⋯⋯好像比我印象的要前得多。而且發現自己隻手指頭,戴上了某種硬物,摸著自己的臉時,總是被那東西刮到,彷彿在指頭伸出了多一截來。
心想那一定是健明他們搞鬼,於是我從床上起身,打開燈。
「吼哇⋯⋯」我發出震撼性的吼叫,正正是某電影裡面,暴龍戰勝速龍後發出的吼叫聲。實際上我是要大叫「仆街啦」,但我發現我根本發不出來這三個音。
鏡子所反映的,是一個紅色龍頭!橘黃色豎瞳,長著雙角的龍頭!
我舉起手⋯⋯但那實際上已經不是一隻手。雖然還是有五隻手指,但是上面長有長長黑色的爪子,原來就是它一直在戳著自己的臉。
再看著自己的全身,沿著手臂延伸到後背,都被暗紅色的鱗片所包覆;從下巴一直往胸口以下肚子則是米黃色。轉身一望,我幾乎要暈倒在地上,竟然長出了一條暗紅色尾巴和翼來,是如假包換的龍翼,感覺到它的存在之後,更是能夠控制它張開來,上面像蝠翼一樣有著輕柔的皮膜。
「一定係發夢啦!唔怕!」我心想著,用長著爪子的雙手輪流拍打著自己,想要從夢中醒來。
如是者這樣拍打了好一會兒,拍得雙手臉頰俱發疼,還是醒不過來,仍然是龍身的模樣在鏡子前出現。
「難道唔係夢⋯⋯」一直被壓抑著的想法,在此刻爆發出來,陷入恐懼的我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要怎麼做。
「嗚⋯⋯」我試動氣開聲說話,卻只能發出這種低鳴聲來。
望了一眼鐘,已經接近三點了。我跌坐在地上靠牆著好好冷靜一下,試著讓那一點理智重新上線。
如果是真的話,那就絕不能以這種形態出現在眾人面前,定必會引起軒然大波。我才不想像那隻甚麼獵人的遊戲一樣,被人狩獵而死,但求現代科技會使人文明一些吧⋯⋯也難保不會被人抓去研究⋯⋯
雖然如此,但這副身體並不是能輕易隱藏過去,就算穿上了衣服戴上圍巾帽子,也藏不下背後那雙龍翼,以及那條不太能自由控制的尾巴。
難道我就要一直躲在這裡嗎?抵著飢渴直到找到了變回原形的方法嗎?
話說過來,我這樣靠著牆,時間一久,雙翼就像是手臂被壓住一樣發著麻,不得不挪動身體遷就一下,橫躺在地上去。
肚子餓的時候⋯⋯自己能控制得住嗎?始終身體變成了龍,腦袋會不會也出現了變化呢⋯⋯
躺著躺著,意識也再次變得迷糊,不爭氣再一次陷入了夢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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