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意猜測楊馨現在會失去眼球都是因為她沒能阻止病人受到傷害,所以傷害就反噬到她自己身上,她頓時打了個寒顫,如果她當時不是反應夠快,現在被鉛筆刺死的就是她了。
「等、等一下,我我我來救你!」琴婉曲慌亂地把手捂在楊馨的傷口上。
杜小意只覺得她是受到了太大的衝擊,都開始語無倫次了,救人什麼的……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她瞪大了雙眼。
只見琴婉曲的手上發出微弱的白色光芒,幾秒後,她滿懷期待地移開手掌,卻失望地發現楊馨的傷勢絲毫沒有好轉,還在不停地淌著血。
「為什麼……」琴婉曲滿臉的不可置信,手又再次覆上楊馨的傷口。
杜小意看著她的手又發出了幾次白色的光芒,忽然意識到:這是琴婉曲的技能,也就是說,她和她一樣,有秘密任務。
琴婉曲終於停下了手,精神恍惚,幾息之後,又從口袋裡翻出一個白色的塑料小瓶。她顫抖著手,打開瓶子,從裡面倒出來一粒藥,就往楊馨的嘴裡塞。
「藥?」杜小意疑惑道,下意識地看向護士站,是從那裡拿的嗎?可她是怎麼知道要用哪種藥呢?
「是技能。」男聲從她的背後響起。
杜小意轉頭看去,是朱秀峰,他終於到了,狀態也好了不少。
看著杜小意的眼神,朱秀峰知道她非常好奇,便解釋道:「【白魔法】可以治癒輕微的外傷;【藥到病除】可以治癒輕微的內傷,而且那個塑料瓶內的藥丸是無限的。暫時還不確定這兩個技能最多可以醫治多嚴重的傷勢,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楊馨的傷勢絕對算不上『輕微』。……她在你們面前使用了技能,已經瞞不住了。」他在為自己輕易透露別人隱私的行為開脫。
杜小意見楊馨還是一動不動,就知道琴婉曲剛剛給她餵的藥沒能發揮它應有的作用。那女孩已經救不回來了,除非琴婉曲的技能是起死回生。
琴婉曲崩潰大哭,邊哭還邊說:「對不起,是琴姐能力不夠,救不了你……」
朱秀峰難得地出聲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全力了。」
杜小意的眼角餘光瞄到虞晴昊懵懂的表情,就知道他完全聽不明白他們剛剛在說些什麼,可見他並不是有秘密任務的人。
琴婉曲又抽抽噎噎地哭了一會,緩過來後才解釋道:「其實除了大家都有的任務之外,我還有秘密任務,就是只有我需要做的任務,成功完成會獲得獎勵。這是我的第三關,前兩次都是和醫療有關的『遊戲』,分別是瘋人院和村莊。」
杜小意舉手發問:「等一下,請問村莊是哪裡和醫療相關?」
琴婉曲破涕為笑:「那是疫村。」
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楊馨,神色悲哀,閉上雙眼,雙手合十,替她念了一段禱文,也是在這個時候他們才知道,原來琴婉曲是「聖母軍」的團員。
杜小意見楊馨的事情告一段落,便抽走包裹著左手的毛巾,舉起手,問琴婉曲:「之前不好意思打斷,請問你方便幫我處理一下嗎?」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她手上猙獰的傷口上,隨即同步地倒吸一口涼氣,琴婉曲更是連連點頭:「方便方便!」
她的手凌空覆蓋在杜小意的左手手掌上,發動技能【白魔法】,白色的光芒隨即出現。被白光照了一會,杜小意感覺手心一陣癢意,就看到傷口正肉眼可見地長出肉來,沒過多久便完全癒合。
琴婉曲收起白光,一滴汗水從她的臉側滑落,她的身體晃了晃,連忙狠狠地閉了閉眼,又瞬間睜開眼,張嘴呼出了一口濁氣。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連續使用技能的代價是什麼。這種程度的傷,大概是她的極限。
杜小意仔細地觀察了一下自己的掌心,驚奇地發現上面真的完全沒有了受傷的痕跡。
「感謝你。」杜小意又感嘆道:「實在是太神奇了!」
在他們的頭頂上方,已經死去的楊馨飄浮著,她好奇地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身軀,又飄到琴婉曲的身側,小聲地說:「琴姐謝謝你……」
還沒等她探索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態,她的眼皮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合上,在意識消散之前,她想:不會吧,我的「鬼生」就這麼短嗎?
……
等到楊馨再次睜開雙眼時,她還驚訝於自己的「鬼生」原來仍沒有結束。
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的白色,她意識到自己正在躺著,便撐起軟綿綿的身體,費力地坐起身來,待她看清楚自己現在身處的環境,一片白的變成了她的腦海。
——她在病房裡,在康健醫院的病房裡。
楊馨看了看自己的身軀,又重新變回實體,不再是先前半透明的模樣,驚喜地猜測:我這是復活了嗎?
「叩叩……」
有人在敲門?楊馨期待地想,會是琴姐他們嗎?他們知道我在這裡嗎?
門被打開,進來的人讓她瞬間失望。來人是一位扎著丸子頭的護士,她對著楊馨笑了笑,很是親切,說出來的話卻讓女孩渾身如墜冰窟。
她說:「是時候拆繃帶了,OP56。」
*
即便是少了一個同學,他們的「遊戲」還在繼續。
電梯裡,虞晴昊和朱秀峰已經各自返回了他們所屬的樓層,所以只有杜小意和琴婉曲還在。她們二人面向著電梯門站立,杜小意透過金屬門的反射觀察著琴婉曲,這個女生還沒能走出失去楊馨的悲痛,垂著頭,不時抬手擦了擦眼角。
杜小意自從知道琴婉曲也有秘密任務後,就有一個問題很想問清楚,而眼下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她驀然出聲:「你有秘密任務,你有技能,所以……你有系統嗎?」
琴婉曲瞪大眼睛,瞳孔驟縮,猛然轉頭看向她,聲音顫抖著說:「……你說什麼?」
杜小意偏過頭來斜視著她,抬手用食指點了點太陽穴:「別裝傻。」
琴婉曲沉默片刻,才微微張嘴準備說話,電梯門就打開了,她又立刻閉上嘴巴。杜小意看都沒看,直接按下「關門」鍵,道:「說吧。」
「……它叫小癒。」一旦開始說了,再多說一點也沒有什麼障礙,「我當過精神科醫生、鳥嘴醫生,這次又當護士,可能是因為秘密任務都和醫療有關,所以它叫小癒。呃,治癒?痊癒?癒合?」
她已經闖過了兩關,腦力自然不容小覷,已經反推出杜小意的情況:「你知道我有系統,那麼,你的呢?」
杜小意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先跟她透露一下自己的任務,免得到時候行動時還要費時解釋,畢竟劇情到大結局時總是特別緊湊:「我的秘密任務都是戀愛任務,簡單來說,就是要找到攻略對象,並把對方攻略到好感度100%,而這個攻略對象,按照以往的經歷,應該就是最終boss。按照你的說法,嗯,所以我的系統叫小愛。」
琴婉曲很快地跟上了她的思路,追問道:「那你在這一關的攻略對象是誰?」
杜小意嘆了口氣,無奈地說:「目前的人選是一個兒科醫生,但是……」
「人選?還沒確定嗎?」琴婉曲瞬間捕捉到她話裡的關鍵詞,皺起了眉頭。
杜小意搖了搖頭,按下「開門」鍵,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這方面我會自己解決,總之到時候如果我要單獨行動,你幫我穩住其他人就可以了。」
她就這麼走了,徒留琴婉曲一人在電梯裡不安地看著她的背影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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