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鬧劇最終以杜小意的一句「有問題可以找B4公司投訴」,張友無話可說,而完美落幕。
翌日下午,杜小意就聽到廣播叫了她的名字:
「各位同學請注意!各位同學請注意!下一場遊戲出來了!請苗素靈、穆世卿、童玄亭、杜小意、桑晩螢、荊衡鈞、謝佩如同學在16點前準時到達禮堂參與遊戲!重複!請……」
她的第一個反應是:聲音不同了,換人了?
第二個反應是:人好多啊。
最後才意識到:這麼快就要進新的關卡了??距離她的上一關,只過了短短一週!
但是轉念一想,現在的學生越來越少了,以遊戲每一小時就會開啟一個關卡的速度,輪到自己的概率確實是提升了。
杜小意走到禮堂時,時間才剛到3點10分,她是第一個到達禮堂的。她看到屏幕上的遊戲資訊寫著:
【16:00】【馬戲團1】【苗素靈、穆世卿、童玄亭、杜小意、桑晩螢、荊衡鈞、謝佩如】
她抿著唇在椅子上坐下,雙腿向前伸長,攤在座位上,無所事事地等了5分鐘,一個女生進來了。
女生綁著高雙馬尾,兩個髮圈是碩大的紅色蝴蝶結,拼起來能蓋住她本人的臉。女生蹦蹦跳跳地來到等候處,那兩條長辮子隨著她的動作搖擺,她向著杜小意揮舞雙手,說:「嗨~!你好呀~我是苗素靈!你是哪個啊?不是桑晩螢,是杜小意?謝佩如?」
女生青春活潑的身影來到杜小意的面前時,那種E人的氣息撲面而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答道:「……杜小意。」
她看著苗素靈臉上的大笑容,不由想到,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了,還能這麼開心,要麼是個樂觀主義者,要麼就是有兩把刷子的,對關卡裡的危險毫不畏懼。
「哦~」苗素靈在杜小意身旁坐下,好奇地打量著她,開始不停地說話:「姐姐你好像就是第一輪遊戲的參與者吧?所以是中六嗎?那你比我大欸,我今年13,中二!……姐姐你通關過幾個關卡啊?我才兩個,你一定要carry我哦!」
此刻,杜小意確定了對方就是她最難以應付的類型——超級無敵自來熟,且話很多。
她無比希望下一個隊友快點出現,那麼他們就可以一起分擔苗素靈的「炮火」。但是很快,她就發現,沒有最差,只有更差。
下一個進來的也是一個女生,她的身材高䠷,留著一把及腰的黑長直,精緻的臉龐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看到座位上的杜小意和苗素靈,也只是稍微點頭示意,就沉默地在她們的對面落座。
苗素靈又開始發功了:「姐姐你……咦?是桑晩螢欸!」
對面的女生在閉目養神,沒有作出回應。
雖然她沒有回答,但是不止苗素靈,就連杜小意這麼不關心世事的人也知道,她就是桑晩螢,那個每次學校表演一定會有她出場的少年小提琴家,年紀輕輕就已經贏得了幾個國際大賽的冠軍,是個音樂方面的天才。
自討沒趣的苗素靈撇了撇嘴,又看向杜小意,使得後者趕忙閉上雙眼,假裝自己也要閉目養神。
沒過多久,一陣吵鬧聲傳來,杜小意睜眼的瞬間,不小心與坐在對面的桑晩螢對視了。杜小意以為她會馬上轉移目光,但是她卻沒有,反而是定定地看了杜小意好幾秒。
桑晩螢比杜小意小一屆,兩人從前並未有過任何的交流,杜小意也沒有要與她變熟的想法,索性不管,轉頭看向吵鬧聲的源頭。
那是兩個勾肩搭背的男生,兩人的身高、體型皆相差無幾,不高不矮,不瘦不胖,正常但普通。再看兩眼,就發現二人連五官都差不多,都屬於扔進人群裡就絕對找不到的類型。唯一的不同,大概是臉型,左邊那位是方形臉,右邊那位則是圓形臉。
兩人來到等候處,方形臉揮了揮手,說:「大家好!我是穆世卿。」他搭在圓形臉肩膀上的手拍了對方一下,「這是我的好兄弟,童玄亭!」
看著他們,杜小意有些羨慕地想:真好啊,可以跟好朋友一起進關卡,有時候自己獨自一人跟不認識的人一起在死亡遊戲裡闖關真的是挺無助的。
桑晩螢看了他們一眼後,再次閉上眼睛,苗素靈則是起身上前熱情交流。
杜小意豎起耳朵,裝作不經意地偷聽。
苗素靈再次打開多次被迫關上的話匣子,問:「哥哥們多大啊?我今年13,中二!」
聽到她的問題,兩個男生相視而笑,露出雙方皆心知肚明的猥瑣笑容。
杜小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苗素靈後面的表述已經明確說明了她問的是年齡,這些臭男生為什麼非要往那方面想?
童玄亭一拍大腿,大聲說:「我們,16!」說完,兩人又開始哈哈大笑。
苗素靈的表情很懵,但是她毫不氣餒,仍然試圖融入他們,再次發問:「那你們通關過幾個關卡啊?」
童玄亭用手指拭去笑到飆出來的眼淚,回答道:「我三次,他兩次。」
接下來三人的尬聊,杜小意不忍直視,便原地發呆。時間來到3點半,最後剩下的兩人,荊衡鈞和謝佩如進來了。
雖然那一男一女是同時走進禮堂的,但是他們兩人之間相隔的距離昭示著他們陌生的關係。
荊衡鈞的眉骨微突,眼窩深邃,眼神凌厲,一臉兇相。杜小意注意到他為了維持他的前刺頭髮型竟然還抹上了髮蠟。
杜小意:……B4公司連髮蠟也提供啊?「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能亂」是吧?
荊衡鈞的步子很大,不過幾步,就把謝佩如遠遠甩在身後,動作很帥、很瀟灑,然而下一秒——他摔倒了,還是臉朝下的姿勢。
杜小意非常清楚地看到,路上並沒有任何能絆倒他的東西,既沒有香蕉皮,也沒有絆腳石,只有他不太協調的左腳與右腳,自己絆倒了自己。
苗素靈倒吸一口涼氣,剛想上前幫忙,就見荊衡鈞彷彿無事發生一般站起身,擦了擦鼻子,繼續走著摔倒前的路線,來到等候處坐下。
謝佩如也被前方的突發狀況嚇了一跳,停頓片刻才回過神來,走到眾人跟前。她戴著一副遮蓋住上半張臉的大圓眼鏡,額頭又被厚重的瀏海覆蓋,其他人能看清的唯有她的鼻子和嘴巴。
她的雙手搓弄著衣擺,低著頭,小聲地打著招呼:「你們好,我是謝佩如……」
她的身後,朱秀峰突然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杜小意瞄了謝佩如一眼,無論她原本是否還打算說些什麼,現在都說不了了。
朱秀峰拿著一個文件夾,對著眾人說:「雖然這次的關卡是編號1,但是你們可以參考一下這份檔案。」
他拍了拍手中的文件:「裡面是【旅行團1】的遊戲紀錄,他們的其中一個遊覽項目就是馬戲團表演,該團名叫『壞蘋果馬戲團』,表演者有三個,分別是空中飛人『科林』、舞者『愛達』和魔術師『傑克』。值得注意的是這最後一位,據說他所謂的魔術,其實可以稱作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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