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翌日,杜小意睡到日上三竿,醒來後終於有時間可以去使用這一次的通關獎勵,她心裡其實有不少問題想要獲得團長的解答。
使用了那本《愛麗絲夢遊仙境》之後,杜小意發現自己回到了壞蘋果馬戲團的中心區域,【夢境花園】。她熟門熟路地繞到大樹後面,找到那個大洞。她這次不太害怕了,果斷地跳了下去。
「啵」的一聲,如同上一次的經驗,她落下的速度變慢,就在她以為自己會站立在地面上時,她發現她的正下方竟然多了一張單人沙發,而她亦被不知名的力量調整了姿勢,最終穩穩地坐了上去。
團長仍然坐在他的辦公桌後,看她坐穩了,便招了招手。杜小意以為是在叫她,剛想起身走過去,就感覺到身下的沙發動了,四條木頭椅子腿開始行走,像所有四肢著地的動物一樣,它的步行速度並不慢,但是沒有顛簸感。很快,她就來到了團長的面前。
團長拿了盆紅絲絨蛋糕來讓她吃,杜小意一邊吃著蛋糕,一邊問出她的疑問:「你應該知道【新員工入職處】幾乎是被完全污染了的,為什麼不去修正?」
團長很欣賞她的表現,現在對她完全是有問必答:「因為我怕派老員工過去,會變成送人頭給好孩子。反正每次折損的都只是新員工,就算了吧。」
他的話讓杜小意暗吃一驚,連忙追問道:「送人頭是什麼意思?每次又是指?」
「壞蘋果是最火的馬戲團,定期會有一批新員工入職。」感覺團長的心情不錯,再給她補充了更多的背景信息,「好孩子沒有人氣,也沒有人想去工作,逐漸沒落到連動物都養不起的地步。某天,好孩子的團長忽發奇想,把一個員工變成了動物。那東西明明有著動物特徵,卻維持著人型,有人類的思維和理智,更被洗腦得服從性極高。嘗到甜頭的好孩子,開始從我們這裡誘拐新員工。」
他嘆了口氣:「新員工基本上都不願意留下,我也習慣了當你們是來參觀的,來不到我面前的就算了,來得了的,給個證明,好讓你們不至於在出去的瞬間被好孩子捕捉。但是老員工可不能再少了。」
杜小意的嘴唇動了動,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說,對方選擇這麼做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他更需要對馬戲團裡的老員工負責。
杜小意轉而問起另一個問題,是她在聽完團長剛剛的解說之後,更覺得不解的一點:「那,為什麼威廉斯要殺了我的兩個同伴?」威廉斯是第五區的馴獸師。
「他沒殺。」團長先是否定了她的指控,卻沒有馬上作出解釋,反而問她,「你知道為什麼你們一路走來需要完成這麼多挑戰嗎?」
杜小意一愣,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對於她們這些外來人來說,這裡的一切都只是一個遊戲關卡,那中間有一些會致命的挑戰不是很正常的嗎?但她忽略了,這一關是有著他們所不知道的背景故事的,這些設定自然也有著它們需要存在的道理。
面對團長的問題,杜小意只是搖了搖頭。
團長便說:「被污染的人智商會下降,完成不了挑戰說明污染頗深,讓他們走到辦公室還得了?還是去死吧。更何況,在壞蘋果死,比在好孩子死,要好得多。」
雖然他的話聽起來很冷血,但是就像他之前所說的一樣,他們這些如同過客一樣的新員工,根本不值得壞蘋果馬戲團費盡心思來保護,稍有不慎,更會為他們帶來災難,也難怪團長是這樣的態度。
杜小意其實並不在意這些事情,只是想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見此時的氣氛變得有點嚴肅,連忙轉移話題:「之前我們只經過了馬戲團的左下部份,其他的區域是什麼樣的呢?」
團長寵溺地笑了笑,眉眼柔和了下來:「我帶你去看看?海豚怎麼樣?」
兩人相伴離開了團長辦公室。
*
另一邊。
純白色的空間有著另類的科技感,中央的四面台上,是幾個穿著白色制服的員工,和數隻「動物」。觀眾們坐在圍繞著四面台的椅子上,每個人的眼中,都流露著狂熱的目光。
「跳火圈!跳火圈!跳火圈!……」觀眾們的聲音如浪潮般湧到台上。
白衣男員工雙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然後就舉起麥克風,宣佈了今天的表演項目:「徇眾要求,今天就表演跳火圈!」
觀眾席隨即爆發出響亮的歡呼聲。
一個鐵圈被放置在台中央,白衣員工為它點上了藍色的火焰,妖異的藍光像是鬼火一樣。燃燒的熱力使周圍的空間被扭曲,前排的觀眾彷彿能感受到吹拂而來的熱風。
「掌聲歡迎今天表演的明星!有:……」負責主持的白衣男員工為觀眾們介紹今天將會出場的「動物」。
每當他說出一個名字,天花板上的大射燈,就會打在那隻「動物」的身上,讓全場的觀眾都能順利識別出他所說的到底是誰。
「斑點狗維特!」
白到極致的射燈打在狗耳男人的身上,他忽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更連續地磕起了響頭來,額頭上立刻出現了一片血紅,他大喊道:「不不不!!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是我失策了,沒想到他們那麼聰明!下次、下次我一定會騙到人!我一定會!信我!!」
他的語速很快,快到在場的白衣員工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爆出了這樣的驚天大秘密。
男員工的臉色一沉,抬手一揮,其他員工當即上前綁住了他的手,反剪在背後,在維特的大喊大叫之下,舉著他,扔進了火圈中。
因為不是自己算好角度的跳躍,維特無可避免地沾到火焰。穿過火圈落到地面之後,火在他的身上燃燒,燙得他一邊大叫,一邊在地上打滾,試圖將火撲滅。
男員工的臉色恢復正常,笑著介紹下一隻登場的「動物」:「倉鼠佩如!」
射燈打在謝佩如的身上,她渾身一抖,像是驚醒了一般,尖叫一聲,搖著頭自言自語:「不會的……我走的明明是緊急逃生通道,我應該已經回到學校了才對!對……一定是這樣,這只是夢!只要醒來了就好……快醒來!快醒來呀!!」
男員工的臉色黑得像鍋底,抬手賜予了謝佩如像維特一樣的待遇,轉頭小聲地在下屬的耳邊咬牙切齒地道:「那兩個!回去給我加重洗腦的力度!真是豈有此理!」
說罷,他彷彿變臉一樣,面對觀眾時,臉上又掛上了得體的笑容,宣佈本日的最後一位明星:「穴兔素靈!」
與謝佩如不同,苗素靈已經充分了解了自己的處境,知道自己早已通關失敗,雖然不知道原來不會真的被抹殺,而是會成為NPC,但是她回不了學校已成事實,此時既沒有掙扎,也沒有大喊大叫,只是平靜地跳了火圈,完成表演。
因為變異的方向是穴兔,她的彈跳力很強,輕鬆地穿過火圈,沒有沾上火焰,也逃過了皮膚被灼燒的疼痛。
白衣男員工滿意地點頭,記住了表現很好的苗素靈,相信她在好孩子馬戲團的日子,會過得比想像中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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