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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沈所說,他以太子的身分迎接自己十五歲的生辰,受到天下萬民的重視。不僅孔雀王為他請來許多知名文士到場慶賀,也有來自遠方的權貴名門,加上宮門城裡的居民……這是一個盛大,充滿榮耀的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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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十五歲的生辰宴上,為了向所有人宣示自己逐漸成年,將來必定做個同他父親一樣的好王,與他們一起舉杯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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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我們將來的新王乾杯!」大殿上傳來眾人的喝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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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視大殿那些掙擠的人群,享受被他們仰慕的感覺,不禁想著,今天真是他人生中最好的一個日子了。他看見父母臉上顯現驕傲的神情,不由得向他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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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大殿上什麼人都到了,唯獨身邊少了一個人,這讓沈感到很不滿意,心想她和他約好,今天要來參加宴席,怎麼卻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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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耐不住性子,回頭望著父母,低聲問:「羊仙姑呢,她沒有來嗎?做為兒臣的師傅,理應到場為我慶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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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王答道:「沈兒,你這孩子真奇怪,有這麼多人為你祝福還嫌不夠,非要全城的人趕到你面前才甘願?喝酒吧,別喝得太多,小心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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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君,若不派人請羊仙姑,兒臣就不喝了。」沈把杯子放回侍女手中的金漆托盤,賭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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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王見孩子一副任性的模樣,眉頭一皺要生氣。皇后見狀,一邊安撫父子,一邊派女官去請羊仙姑過來露個臉,即時化解席上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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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見父母拿他無可奈何,高興地拿起侍女遞過來的金色酒杯,聞著醉人的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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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千萬臣民舉起杯子,要與太子一起共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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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沈喝下那杯由侍女準備的果酒,看到幾個搶先他一步喝酒的百姓面顯痛苦地將杯子摔在地上,人就倒著抽搐。見狀,他將酒吐出來,先前喝進去的一口酒,對他仍造成極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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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酒有毒───這念頭掠過沈的腦海,他抱著肚腹疼痛難止,向站在他身邊的皇后用盡力氣大吼:「不要喝酒,除非你們想跟我一樣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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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王驚愕地放下酒杯,隨後聽見女及賓客紛紛大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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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殿下!他臉色好蒼白……那邊有人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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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那些人喝酒都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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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沈再也支持不住,身體無力的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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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送太子回房,召太醫!」孔雀王將沈抱在懷中,朝侍衛氣急敗壞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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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召羊仙姑,她會醫術,一定能幫上忙!」皇后緊跟著對侍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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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輝煌的皇宮不再有先前的喜氣熱鬧,人人臉色一片惶恐,紛紛猜測下毒的人就在這個宮中,不敢光明正大的說出下毒之人意欲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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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城處於一種表面的和平。孔雀王不願承認,卻也明白有心人士不願讓太子逐漸有成為王的意識,因而特地做的暗殺行為。孔雀王面對這件事,早已慌了手腳,對他來說與其抓到真兇,他更希望兒子能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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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將沈送到寢室,心知整個皇宮為了太子被下毒的這件事已經一團亂。每個人都不敢多說什麼,深怕自己步上沈的後塵,除了做鳥獸散離開皇宮,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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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羊仙姑在侍衛的急召下入宮。她趕到太子寢室,向孔雀王行禮,從幾個太醫那裡得知沈中毒的經過,最後見到他中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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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非常不舒服,除了臉色蒼白,全身顫抖無力,臉頰與髮際都被冷汗沾濕。雖然如此,沈依舊從昏沉的意識不斷掙扎,喊著羊仙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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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在哪裡?不是說要找她過來嗎?如果她不來,本宮寧死也不要其他人治我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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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站在床邊,又驚又怒地看著他,不敢上前一步碰沈。她怕自己忍不住去搖他的身體,逼他乖乖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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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走近羊仙姑身邊,為她解釋狀況,說道:「所幸殿下聰明,見到其他人中毒的樣子,不但把酒吐掉,順道阻止王上與皇后,不然還有更多人要命喪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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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聞言,懊悔自己因為無聊的矜持,寧可待在自己房間不願去參加盛席,才會讓沈遇到這種不幸的事。如果在他身邊,說不定他就不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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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現在不是吃驚的時候了!」皇后焦急道:「妳快想辦法救沈,我們知道妳一定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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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會醫術,至少知道中毒要怎麼處理吧?」孔雀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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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補充地說:「方才已讓殿下喝了可以中和毒素的湯藥,目前情況稍好一些,但是不快對症下藥,他的情況依然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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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試針灸,請房裡的人都出去,殿下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太醫與侍衛離開房間,羊仙姑從帶來的藥箱取出放有各種細針的小包,施以針刺或火灸等方式扎在病人的身體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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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王夫婦擔心地站在房間角落,看孩子痛苦的神情,卻什麼也不能為他做,他們內心焦急,彷彿歷經與沈一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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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坐在床邊,臉上充滿凝結的神色,可手裡施針的動作卻沒有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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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救不救得成?」皇后看了丈夫一眼,眼裡盛著不安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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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王搖頭,低聲安慰妻子,「把沈的命運交給上天和羊仙姑吧,我們還有其他事要做。走吧,皇后,我們去安撫受驚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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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皇宮內的盛大宴會,在毒酒的摻和下草草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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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意外喝下毒酒,包括沈在內的病人及時得到妥善的治療。但是,人們最感興趣的還是毒酒的來源,到底是誰在酒裡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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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題的答案不僅孔雀王想知道,宮門城的每一個人都想知道,可真要追查,又是困難重重,而且弄得不好,還會揪出更多不為人知的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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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孔雀王放棄緝查,改而救助所有病人,直到他們完全康復。孔雀王的行為令城裡士族百姓都不能接受,他們心中充滿疑問,難以相信英明的王上居然放任兇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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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知道,這些事和太子逐漸長成有莫大的關係。自古以來,皇室的宮廷傾軋只有一個原因,就是權力鬥爭,她深知儘管她和丈夫都清明廉潔,不愛名利權位,卻有人想得到統治者的位子,不想讓太子順利繼承王位,所以選在太子生辰的這天動手,而非從日常生活中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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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對此十分痛苦,她一面掩飾自己的悲傷,一面不能再次預防事情發生,只能祈求孩子能順利保住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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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母愛的力量發生了奇蹟,但是對沈而言,是羊仙姑將他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如若不然他哪裡活得下來。一切是羊仙姑的功勞,他看不見父母像這樣擔心過他,即便看見了,可仍有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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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病榻上守著的,從來沒有母親,只餘羊仙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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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三天三夜的垂死掙扎,沈漸漸回復意識。他張開眼睛看見羊仙姑坐在床邊照顧他,在沈的意識中,老早將她的身影深深烙在腦海,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女子能替取羊仙姑於他心底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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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用盡力氣,聽見喉嚨迸出一道虛弱的咳嗽聲。發現自己變得如此無力,氣得握拳搥床,難以相信他竟虛弱得如同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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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這些日子不但沒有好好休息,也沒有吃東西的食慾,在她疲倦得快要發昏之際聽見沈的咳嗽聲,她臉上充滿驚喜神情的問道:「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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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暈昏的意識抓住一道最為強烈的念頭,隨即拉住她的袖子,用一種無力卻相當兇狠的聲音罵道:「妳竟然不來參加寡人宴席……妳說妳會來,可妳、居然讓寡人的期盼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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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臣下很抱歉失信於你,但是……這幾天我都待在這裡,什麼地方都不去,望你安靜休養,你才剛逃過一劫,身體還很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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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兩手按著太陽穴,揉了幾下,「寡人想起來了,有人在我酒中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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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是你酒喝太多。」羊仙姑試著擠出另一個委婉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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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妳以為寡人蠢得什麼都不懂嗎?有人想暗殺我……就在沒人看見的角落,為了阻止我成王……幸好我撐過來,這件事一定要嚴加調查,絕不放過毒殺我的人。」沈的意識很清楚,不用羊仙姑多作解釋,他比誰都明白為什麼宴席的酒被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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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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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想說什麼,卻被沈用眼神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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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雖然年幼,已有王者的氣勢。他看著羊仙姑,一雙紅眸盛著不怒而威的冷酷神色。光靠眼神,就令她好半天都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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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沈打破沉默,「是妳救了寡人。宮裡那些太夫沒有這種本事,能讓一個瀕死的人活過來,沒人有如此高超的醫術……寡人能感覺妳的氣息,就在身邊不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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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勸阻地說:「不,你會沒事,全是皇后為你向蒼天祈禱之故,你才有可能活下來……請你多休息,身體才會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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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搖搖頭,臉上掠過一絲幽暗的神色,「母后什麼也沒為我做,反倒是妳救了我。看來,我這輩子很難忘記妳對我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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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不安地看著他,「臣下救你乃出於本分,你千萬不要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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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妳聽我說好嗎?」沈捧住羊仙姑的手,或許不知怎麼表現心中的情感,慘白的臉上出現難為情的樣子,即使拙於言詞,仍然坦白道:「寡人從未向誰表達過感謝,除了妳羊仙姑……謝謝妳救了我。妳的一片苦心,我絕不白費,會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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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沒有回答,臉上浮現一道欣慰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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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沈緊緊握住放在床上的兩手,似是做下什麼重要決定。他臉上失去以往的開朗笑容,過去眼中的聰慧光芒被陰暗遮蓋,彷彿這場大難讓他對人生有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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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看見沈的樣子,便柔聲關切他的感覺,怕他身體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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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無事,羊仙姑。去拿吃的過來,唯有多吃多喝才能快些恢復身體的健康。有很多事等寡人去做,我可不再貪玩了,要更努力鑽研學問武術,在短短幾年內超越父君的成就……羊仙姑,妳會在寡人身邊陪著,不會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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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被沈這麼一問,不知為什麼,就是無法肯定的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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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沈,發現他整個人的神情不再像個稚拙的少年,而是更加成熟,像一隻羽翼逐漸豐滿的鳥兒。當牠能夠飛的時候,就會毫不猶豫地伸展雙翼向天空飛去,尋求牠的另一片更廣閣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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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有這樣的改變,她應該比誰都要高興,可是她的心裡卻被一道揮之不去的陰影佔據,讓她在意得不願去看沈的臉色。藏在沈那對紅眸裡的,是一道充滿野心的灰暗眼神。彷彿被他注視的任何事物,將被他吸引而不可自拔,直到被捲入一場不可挽回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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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數月,沈的體能已恢復了中毒前的最佳狀態。他不再需要羊仙姑的看顧,改由太子太傅教他強健身體的運動,有時也教他防身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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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自從大難不死,想法與行為產生很大的轉變。他不再與同齡的孩子玩樂,全心全意投入讀書與武術的修習,這與他以前那種開朗,偶爾耍點小計謀的模樣有很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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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說,他開始對如何精準快速地駁倒格鬥中的對手很有興趣,所以他向太傅學習投擲飛刀與耍長槍的技巧。沈看似是個柔弱的貴公子,卻將這兩樣功夫學得相當透徹,令人對他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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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對什麼都很有興趣,他渴望求知的行為就像一塊吸水的海棉,把一切知識全部納入他的頭腦,已經接近走火入魔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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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王看見孩子的轉變十分欣慰,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可疑的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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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羊仙姑卻對沈感到十分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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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有一次,她經過宮殿迴廊,發現沈正在中庭練習他拿手的射飛刀。當她停在原地觀看,見沈以溫柔的神色拿起一把飛刀,下一秒卻毫不留情地殺死停在樹上的野鳥,臉上露出愉快的微笑,那副模樣讓她看得心頭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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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擔心沈表面上的溫柔只是假象,於是離開迴廊,走到沈身後問道:「殿下,臣下聽太子太傅說,你想學習如何使人一招斃命的功夫……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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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看到羊仙姑一臉憂心忡忡,自認瞭解羊仙姑的意思,笑笑的答道:「怎麼了嗎?寡人是宮門城未來的王……不能原諒那些企圖阻礙我登上王位的人,不管他們是王族也好、異族人也好,只要傷害寡人的人,唯一的下場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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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想下毒的那件事嗎?」羊仙姑從沈話語裡明白他的動機,勸慰地說:「殿下,忘了吧,你要做像你父親一樣的良君,千萬別讓復仇的念頭沖昏你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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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仇?妳說我想復仇,那麼我究竟要對誰復仇呢?是那個不聞問自己孩子病痛的父母,還是卑鄙無恥的下毒主謀,還是站在我面前說教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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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被沈問得啞口無言,時間亦停留在這令人感到沉重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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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刻意露出的溫柔微笑,讓羊仙姑看了好難過。她不知道沈這麼做是為了折磨自己的心,還是想要測試她的反應。不管他選擇怎麼做,她知道自己不會放任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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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你現在沉淪於黑暗。或許你沒有發覺,臣下都必須向你提出警告,要是再不改變你的想法,執意這種錯誤的念頭,你會失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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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妳?」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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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沒有回答,只是真摯地看著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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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此事,我已經瞞著父君著手調查了。妳不用擔心,等解決這件事,一切就會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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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聽到沈的回答,她的心感到異常沉痛。想到自己無法撫平他內心的不安與恐懼,還要看著他走向沒有盡頭的黑暗,她就難以壓抑過分激動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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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曾經和你約定過,無論如何都會在你身邊。現在你這個樣子,怎能讓人不擔心?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師傅,把你心裡的痛苦說出來,讓我幫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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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妳站在旁邊看好了。只有這次,我不要妳的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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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的態度堅決,羊仙姑知道不管說什麼都是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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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華麗的皇宮,藏了複雜黑暗的人心,促使那些爭權奪利的人對十幾歲的孩子痛下殺手……羊仙姑心想,確實沈的轉變不能怪他,但她並不想看他這個樣子,這實在讓人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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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沈對於孔雀王不追究事件的幕後真兇沒有說什麼,可羊仙姑知道沈心中一定埋了許多對父母的不諒解。甚至認為在自己病得快死的時候,他的父母居然在照顧別人,他們根本不在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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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羊仙姑不免憐惜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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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觸及羊仙姑的眼光,神色平淡的說道:「羊仙姑,別這樣看,寡人不要任何同情……包括妳。為了在宮裡生存,我正在培養體能以待未來雪恥,妳說那些話也是真心為我著想,我會記住妳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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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從迴廊遙遠的另一端走來一個傳話的侍衛。他帶著孔雀王的旨意,急匆匆地跑到沈面前,跪地說道:「沈殿下,王上傳你到凌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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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欲言又止地注視羊仙姑,他雖然還想跟她多說點話,卻被不斷催促他離開的侍衛煩得受不了,只好向她投以歉然的目光,掉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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