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罩紗 - 「第一卷少時難」第5章殘酷調教

淩晨，天空依舊漆黑一片。叫阿蘭的中年婦女接到男人囑咐，用透明膠布把三個孩子的嘴全部封上。

不多會兒，天色漸漸暈開。三輪車終於停下，接著傳來一陣鐵門開合的“吱吱”瑟耳聲，三輪車啟動，開出幾米後再次停下。

後車門打開，中年男子一把揪起江林鹿扯出車廂，江林鹿落地後踉蹌幾步險些摔倒，委屈得眼中滿是淚花。穩住身形後環顧四周，發現這裏是一棟瓦房的前院，前院被泥巴圍牆和兩扇鐵門圍了起來，圍牆很高，上方被破碎的玻璃插得到處都是，放眼望去沒有發現周圍有其他人家。

等秦芩和壯碩男孩也被揪出，三人隨即被瘸子攆進一間小房間，房間有些陰暗，窗戶已經從內部用木板封死，地上有個地鋪，那是瘸子的住處。

中年婦女抱來三床髒兮兮的被子和褥子扔在地上，吩咐瘸子道：“給他們三帶上腳鏈，再把這兩兄妹的膠布撕了。”

瘸子出門取來腳鏈，是拴狗的那種鐵鏈，很短，每根腳鏈上還有個鈴鐺，戴上後一步只能邁開二三十公分，可以小步走路，卻無法跑動，而且每走一步都會叮當作響。

江林鹿和秦芩嘴上的透明膠布被撕下後，中年婦女吩咐：“所有人全部睡覺，要上廁所的找瘸子帶著去，亂跑的打斷腿。”說完雙手叉著腰走了。

壯碩男孩的雙手還處於反綁狀態，左手小臂從肘關節位置反向翹起，看起來有些恐怖，嘴仍然被封住，臉色非常痛苦而猙獰，從鼻腔內發出一陣陣微弱呻吟，早已沒有了昨晚的囂張和霸氣。

江林鹿看了看倒頭就睡的瘸子，躡手躡腳地走到壯碩男孩身邊幫他整理好地鋪。

“小哥哥，你先在這裏休息吧。”江林鹿扶著壯碩男孩上了地鋪，這才拉著秦芩找了個角落鋪設二人的小窩。

下午，中年婦女和男人猝不及防地推開小房間的門，所有人立刻識趣地起身，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兩人分別找了把小木凳坐下。

“你，過來。”中年男人指著壯碩男孩。

壯碩男孩此時對中年男人恐懼到極點，眼淚止不住的大顆大顆流出來，之前再怎麼橫說到底也只是個孩子。

中年男人撕掉男孩嘴上的透明膠布，問：“叫什麼名字？”

“叫…叫…羅…羅…錚。”壯碩男孩吞吞吐吐道。

“老子翻了你書包，本子上寫著名字呢，倒是沒有說謊。那你家住哪裏？”

“我家…住…住在遵義市遵義縣馬腳鄉…平樂村…二組35號。”羅錚戰戰兢兢地說。

“不錯，記得挺清楚！”說完又指著江林鹿。

“你，過來。”

“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鐘飛。”江林鹿有些害怕，邊說邊抽泣起來。

“家住哪裏？”

“我只知道我家在城關鎮玉屏村。”

“哪個市？哪個縣？不知道嗎？”

“不、不知道，沒人教過啊。”

“嗯，很好。”中年男子點點頭。

“你，過來。”中年男子又指了指秦芩。

“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鐘慧。”秦芩也抽泣著說。

“你們家住哪裏？”

“城關鎮玉屏村。”

“哪個市？哪個縣？都不知道嗎？”

秦芩聞言立即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

“你們這父母當得可真他媽操蛋。”中年男子罵罵咧咧，而後走到壯碩男孩身旁，“斷手娃兒，走，老子帶你去醫手。”說完也不看羅錚，直接拎著就往外走。

待兩人走出前院大門，中年婦女慢慢起身，嘴裏嘟囔著：“記不得好，記不得才好哦！瘸子，去做飯，睡了一天，餓死老娘啦。”

昏暗的小房間只剩下江林鹿和秦芩，秦芩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眼淚就跟灑水車似的嘩嘩往下掉，邊哭邊拉起江林鹿的手小聲說道：“江林鹿，我好怕！”

江林鹿立馬將食指放在嘴邊，“噓！以後不管在哪裏都叫我鐘飛，被人聽見你叫我江林鹿的話，我們都死定了。”

次日，江林鹿和秦芩還滴水未進，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而羅錚還是沒有回來。

中年婦女拿了兩個饅頭進屋晃了晃。“想不想吃？”

“想！”二人異口同聲回答。

“行，但你們得聽話。今後喊我叫媽媽，喊我男的叫爸爸，明白嗎？”

“明白了。”

“鐘飛，喊聲媽媽。”

“媽媽。”

“喲！不錯，能值個好價錢。鐘慧，叫媽媽。”

現在的秦芩基本是江林鹿做什麼她就跟著做什麼，隨口就道：“媽媽。”

中年女人更高興了，連忙把饅頭遞給兩個小家夥。

這時，中年男人抱著羅錚進了屋，粗魯地將其放進被窩。

江林鹿這才看清羅錚的嘴腫得很厲害，整個人昏睡不醒，左手受傷的位置被紗布綁了起來，但還是處於一種畸形形狀，只是比剛斷的那時候要正常一些。

中年男人甩了甩發酸的雙手，對著阿蘭道：“終於處理好啦，這兩個小家夥如何啊？”

“挺不錯的！鐘飛，喊聲爸爸。”

江林鹿還沒反應過來，扭頭看到中年婦女直勾勾盯著自己，這才明白是咋回事兒，趕緊喊道：“爸爸。”

“小妹，叫爸爸。”中年女人又吩咐。

秦芩毫不猶豫。“爸爸。”

中年男人對江林鹿二人表現很滿意，當即說道：“喲，可以、可以、可以……這趟值錢啦！哎呀呀……瘸子，再去給他們拿兩個饅頭來。”

中午，瘸子出去做飯，羅錚終於醒了，幹裂腫大的嘴唇蠕動著，緩緩發出“嗡、嗡、嗡……”的聲音，他渾身發抖，像是冷得厲害。

江林鹿壯著膽子湊了過去。“羅錚哥哥，你在說什麼？”

“嗡、嗡、嗡……”

“羅錚哥哥，你在說什麼？”

“嗡、嗡、嗡……”

“羅錚哥哥，你、你到底在說什麼？是不是要喝水？”

“嗡、嗡、嗡……”羅錚的嘴稍微張大了點。

江林鹿這才猛然發現羅錚小半截舌頭沒了，臉色瞬間被嚇得鐵青，連爬帶滾縮回地鋪，拉起被子把整個人罩了起來，全身瑟瑟發抖，冷汗直流，後背冰涼一片。

秦芩也被江林鹿的舉動給嚇著了，跟著鑽進被窩，摟著江林鹿手臂，湊到耳邊小聲說道：“林鹿，怎麼啦？你別嚇我。”

這時的江林鹿早已經忘記提醒秦芩不能叫自己真名，慌亂說道：“羅錚的半截舌頭沒了、沒了、沒了……”

“啊！”秦芩腦補著那恐怖畫面，耳邊還時不時傳來羅錚“嗡、嗡、嗡”的聲音，極其像在痛苦的說“痛、痛、痛”，嚇得小姑娘又將頭趕緊埋進江林鹿懷中。

過了一會，瘸子走進房間，一把掀開江林鹿被窩，像是很看不慣二人窩在被窩裏，抬手就給了兩人各一巴掌，接著拉起兩人往外走。

瘸子路過羅錚地鋪時還順帶踹了一腳，嘴裏嘰嘰喳喳不知道罵著什麼。

出了門江林鹿才知道原來是人販子媽媽讓瘸子做飯，瘸子現在成了大哥，地位升高，當然要使喚使喚免費勞動力，天下間哪有免費的午餐，特別是在人販子家。

就這樣過去一周，江林鹿稍微適應了現在的生活狀態：

關於人販子媽媽和人販子爸爸的身份，江林鹿只知道男的叫阿風，女的小蘭。

瘸子經常找機會欺負他們，拳打腳踢算是家常便飯，但輕重控制得很好，沒有造成什麼內傷。瘸子的家務活也自然而然輪到了江林鹿和秦芩身上。

羅錚已經可以下床，左手還是畸形的綁著紗布，他情緒已經跌落到穀底最深處，兩眼無神，整個人宛如行屍走肉，對於瘸子時不時的“複仇”也變得麻木。

瓦房周圍沒有看到什麼人家，江林鹿推測應該是在農村，至於這裏到底位於何方，無從得知。

關於未來，只敢期望不會有一天缺胳膊少腿，或者沒了舌頭。但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因為阿風二人還要賣了自己幾人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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