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去買通太監,請太監出宮辦事時順道替我把親筆信送到靖王府和漠大將軍府,可送出去好幾封卻遲遲沒有等到回音,我是真按耐不住了,趁著宮女換班的時侯偷偷摸摸的跑了出去,四四方方的牆把道路隔成了無數個井字,必須得跑,可我又走哪條路呢?逃離皇宮似乎不是想像的那麼容易。
不敢回頭只能筆直的、不停的往前跑,慌亂的步伐最終停止在不絕與耳的呼救聲。
我看著眼前年僅六、七歲的福臨被幾個太監按入池中,虛弱不堪只剩一口氣,溫熹貴妃則被其餘的太監押在不遠處旁觀,溫熹貴妃親眼看著骨肉要被溺死卻束手無策,她的聲音已喊的撕心裂肺,我想起了自己差點被皇后溺死的無助感,該多管閒事嗎?可我都自身難保了…嘴裡不停唸叨著「別管、別管。」狠下心,停下的腳步又緩慢的移動了起來。
走了幾步,實在無法昧著良心見死不救,福臨還只是個孩子,生在帝王家不是福臨的錯,那些大人的權力遊戲不該讓個孩子承受結果,當下的我有些怨恨,為何內心就是無法坐視不管,嘆了口氣折返朝福臨跑了過去,一把推開幾個動手的太監「大膽,小皇子豈是你們幾個太監能謀害的!」
「郡主,奴才們也只是聽命辦事,別為難奴才。」這些日子太子把我這個沒名分的人養在宮裡,宮人們私下早議論紛紛,宮人們猜不透太子是如何看待我,只知要好好伺候著,所以他們見我攔著只敢動口不敢動手。
是啊,早猜到對福臨下毒手的只會是太子,太子不愧是皇后拉拔長大的,連手段都一樣卑鄙兇殘,我冷冷威脅道「當真沒王法了?謀殺皇子是株九族的大罪,等皇上醒了定治你們罪。」心裡卻明白如今的王法便是太子,我還能螳臂擋車多久。
「若此事辦不成,也是難逃一死,左右都是死,如今皇上龍體欠安,奴才選擇站在太子那邊。」一個太監率先發聲表明了立場,原本被我一番話給動搖的其餘太監皆選擇站在太子那邊,帶頭的太監吩咐著「把郡主拉開,小心別弄傷了郡主。」
眾太監圍了過來,我還是死命的拉著福臨冰冷的小手「我知道你們難做人,我不想為難你們,放過他,若太子怪罪就說是我以死相逼,不許你們靠近,你們若真要動手我就一頭撞死。」我知道太子對我上心,可不知太子究竟有多重視我也不知太子對我有多少耐心,我這步是拿命在賭。
話一落,太監們不敢冒任何風險,一個人去通報太子,其餘人等留在原地和我對質。
一柱香的時間還沒到太子就先到了,太子面色鐵青看著眼前荒唐的我,把宮人都遣退了「妳這是在做什麼?」
「太子爺您已經贏了,福臨皇子還是個孩子,是太子您的親弟弟,他不會跟太子爺爭也爭不贏,何必趕盡殺絕。」我將瑟瑟發抖的福臨護在身後。
「生在帝王家,就像一窩獅子一樣唯一活下來的才是王,我們都別無選擇,他不爭可只要他活著就有人會替他爭。」太子緩步走近。
「臣女身為人臣必須死命保護皇族的每個人,太子想殺福臨皇子就先殺了臣女吧。」反正你也不會輕易放我出宮,怎樣都無所謂了。
太子走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妳真以為能救所活所有的人?還是妳真以為我捨不得殺妳?」
我無聲的瞪著太子,兩人就這麼僵持著,好似連時間都靜止了。
不知過了多久,太子喚來了小六子「把福臨和溫熹貴妃分開囚禁,不準他們母女有任何接觸,除了送飯的其餘閒雜人等無令不得靠近。」太子下令後又對著我道「這下妳滿意了?」太子甩了面有愠色袖子揚長而去。
雖內心對太子的決定深感懷疑,可我能幫的都幫了,是生是死全看福臨的造化,只能任由小六子把福臨給帶走。
隨後又來了幾個太監來把溫熹貴妃給帶走,溫熹貴妃走前留下一句話「若有來日,必報今日之恩。」
也許我願意用性命救下福臨,是因為內心還有那麼一點奢望,奢望福臨活著,希望這裡能順著歷史文本一樣,福臨繼位為康熙皇,那我是不是就能逃脫原主的宿命了…
我還沒來得及繼續細想下去,就有宮女來把我接回去了,今日逃跑失敗,太子肯定會加強戒備,下次就沒這種好機會逃了,這種不自由、受人限制的日子還得多久才到頭。
一直被關在宮裡對宮外的消息全然不清楚,唯一的希望寄託在請太監捎出去的那幾封信,可回信卻依舊如石沉大海,毫無進展,正當我絕望之際,太子在這時把三哥給請進宮來與我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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