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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赤云麟從暈迷中醒過來。第一個感覺是,輕。
全身上下,內內外外,四肢百體,無比的輕省。那裂頭的劇痛消失,即使大力搖頭,還是一點痛的感覺都沒有。手舞足動,全身半點傷痕,衣物雖然破損,但皮膚滑彈如惜,好像年輕了好幾年。 內外無傷,五感清明,呼吸的空氣都格外清新,好像睡了很甜很甜的一覺。
慢慢地這種輕省變成極之恐怖的空虛感,嘗試內觀氣息,發覺自己空空如也,氣力忽有忽無。連翻催動,氣海和丹田都毫無反應,更甚的是,毒穴的毒功,同樣消失得無影無踪。歸於無有,體內體外都感到十分輕。
“甚麼? 發生了甚麼事? 為何一點毒功都運不上....?”
回憶重組,十雙眼睛的可怕景象回歸,全身上下不自覺地抖振起來。
“石鱷王的魂守藏骨呢? 那隻十階獅子呢? ”問題從腦海中湧出來。
“十階大能… 廢…我…一身功力…呀!呀!呀!”悲壯的怒吼,遠超失望失落,裂心的空虛充斥全身。
“呀!呀!呀!為何不殺我…為何留我殘命…為何要我活著…”活著有時比死去更難受,特別是有值得守護的人在生命中。
現實的問題隨即充滿腦袋,毒功被廢,一生所望幻滅,什麼金丹換命,保七毒之位,三位至友...通通變為空談,想過拿出五階毒寵自盡,可是連禽血盒子都消失了。呆坐在石台上很久,很久,很久…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逃? 逃出藥皇谷? 藥皇谷貴為靈藥界四巨頭,豈會找不到你? 人家重點栽培你這麼久,怎會輕易放過你? 留在馬家堡? 自己是剛剛取得七毒滿五的資格,藥皇谷定規,滿五者可免受同門挑戰三年。或者可以避戰三年,但三年後呢?
赤云麟自有意識以來便在藥皇谷成長,長大後知道藥皇谷會救助發生大瘟疫或大天災的地區,並會把有潛質的孤兒通通帶會谷中訓練,有些更會配受靈源子,幫助這些兒童成為藥師或毒師,部份孤兒都會成為七門的精英。
三歲入谷,五歲配受靈源子並進入七毒的歸塵門,七歲首次完成任務賺取第一顆紅丹,八歲首次以毒殺人。九歲成功收納毒寵成為七毒候選,三年間苦練腿法和蜈蚣鞭,十二歲擊敗同齡的銀蜈蚣,銀月樓。那一年正是銀月樓滿五的滿五殿試,是他五年來的首場敗仗。之後五年,赤云麟未嘗一敗,十七歲更成功滿五,享三年免戰權。此後更三毒同盟,共同對付七階的萬青風和八階的黑龍子。一片大好前景,現在通通化為烏有。
十階石獅和石鱷不知所踪,只餘下幾副藍寶樹人的屍骸。向來珍惜每一個好處,在亂世中絕不浪費的赤云麟,現在對藍寶樹人的屍骸視若無睹。
身上的衣物破爛得比乞兒還要乞兒,回程的路上深深體會到等階的差距,之前六階修為可以一躍而下的峽谷山澗,現今要手腳並用,四足齊使,才能勉強越過,還要小心提防四周的猛獸毒蟲,幸好防毒知識尚在,在叢間採摘驅蟲花草。 三天的路程,功力全失的赤云麟用了足足十天才回到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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