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如歌。夢緋簪 - 第七折、回聲

「寶貝，妳該上床睡覺囉！」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輕撫懷中女孩的額頭。

「好……。」年約六歲的女孩不違背母親的話，可是在她小小的臉頰上，出現了陰鬱和煩惱。

這年齡的小孩怎麼會有煩惱呢？母親擔憂地問：「楚瑤……怎麼囉？什麼事不開心？告訴媽媽。」

「沒事……。」

「小楚瑤……妳這樣媽媽會擔心。」

「媽咪……今天那些同學都說妳……。」小女孩說了一半，小小的晶珠便沿著臉龐流下。

「都說了什麼呢？」母親耳聞心中有數，微微一笑，下巴靠在女孩的頭上輕輕搖晃著，故意問道。

「我不想說……。」

「是不是都說媽媽長得不好看呢？」

小女孩不言，不停地抹著眼淚。

「好了楚瑤，別哭了……媽媽問妳，媽媽真的很醜麼？」

女孩聞言立刻搖頭，道：「媽媽很漂亮！」

「那就好了，傻寶貝，只要妳覺得媽媽漂亮，媽媽就漂亮，同學們怎麼說都別往心裡去。」母親慈愛的摸了摸女孩的頭，女孩卸開了眼眉，乖乖躺好在床上。

「媽咪，今晚要說什麼故事呢？」女孩期待地問，這是她每天最期待的事。

「當然是妳最喜歡聽的。」

「皇家騎士團的故事麼？」

「對。」母親微笑。

「太好了！」小女孩高興地道，側躺等待母親說出那段百聽不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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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看著女孩熟睡的臉，母親面帶些許惆悵地微笑走出房門，在客廳，此時家裡的門有了動靜，應該是丈夫回來了。

「天，是你麼？」

「是啊達令，今天還好麼？」一個成熟帥氣的男子提著鑰匙走了進來，眼神看來非常疲憊。

「趕快去休息了，你今日看來很疲憊呢！」

「怎麼會，我體力好著呢！今晚妳必須“進食”！」丈夫看著其貌不揚的太太，沒有露出半分的嫌惡。

「別……我早已慣了，妳留些體力出門，家裡和我的事都不用你擔心。」妻子不捨的說。

「說什麼呢！妳都一週沒“吃”了，每次都說這種話怎麼行，不管，今晚妳必須聽我的。」丈夫撫著妻子的肩溫柔地道。

「孩子都睡了……今晚就……。」妻子說到一半，丈夫繞到了她的背後將她擁抱，並且耳語。

「妳今天說了什麼故事給孩子聽……？」丈夫說著，開始親吻她的皓頸。

妻子閉上眼細細地感受，一邊道：「我們的故事……呵……好了……不要這樣……我沒事……。」

丈夫將她身子轉向自己，激情地與她擁吻，妻子發出急促地喘息。

妻子的衣服件件褪去，她再也忍不住丈夫的撩弄，激情地與之纏綿。

夫妻間行床笫之事，本就是件開心幸福的事，過程中丈夫露出了隱忍痛苦的神情，而克莉原來溫柔可人的形象轉為飢餓猙獰，她的眼睛發出幽然紫光，狠狠地瞪著眼前的丈夫。

「哈……呵……。」妻子喘息著，此時的她，看來真的如野獸般懾人。

「達令……我快不行了……。」丈夫虛弱痛苦地道，但妻子充耳不聞。

丈夫眼看不行，把藏在枕頭下的保命符取出，那是一塊水晶擺墜。

「阿休里瓦……哈克拉茲摩塔雅！」丈夫用盡力氣喊出咒語，水晶擺墜發出金光，強制地將交媾地兩人別開！

別開的同時，妻子的下體有著一條細長的暗紫色肉管，緊緊纏住丈夫的鼠蹊部，妻子原來不是人類！

丈夫趕緊將妻子攙扶起來，他的外貌看來更加虛弱，在這短時間裡，身體竟明顯消瘦了些許。

「達令……妳沒事吧？」丈夫擔憂地問。

妻子狠狠地一把將他推開，轉過身道：「我就說了不要……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聽？剛才我又差點親手殺死你……我好害怕……。」妻子說著，眼淚潸潸地流了下來。

「不要多想……我現在不是沒事麼？我會掌控力道，達令不哭了……。」

「或許我們當初就不該在一起……。」妻子說出這句兩人一直都不願面對的話。

「達令……不要這樣，現在有了楚瑤，為了我們的女兒，還有妳自己……妳我都必須面對，而不是放棄。」丈夫從背後住妻子。

「不是我想放棄！但我們能這樣到什麼時候呢？天，曾經你是多麼光榮神聖的存在！都怪我害了你……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有這種體質……如果我是人類……。」克莉失控地道。

「達令……小聲點，不要吵醒楚瑤，妳曾是什麼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妳是我的妻子，我最愛的妻子，無論如何我都必須保護妳們母女。」丈夫將克莉轉過身，抹去她的眼淚。

「就像我說的……你的身體能維持多久？十年？二十年？每當見你因我而損己，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麼？從明日開始……我不再進食！能活多久全憑天意。」克莉的臉色停止哭泣，認真的凝視丈夫。

「妳不能這樣，小孩跟我該怎麼辦？達令……我們一定有辦法的！妳相信我。」丈夫一聽妻子下了這樣的決定，慌張地將她緊緊抱住，好似她隨時都會離開般。

「我不要你想任何辦法……因為絕對都不是對的，我只要你照顧好女兒，照顧好你自己……。」

「克莉！」丈夫激動地要回絕，可是妻子接近冰冷的平靜打斷他。

「我知道你愛我，但如果你真的愛我……你一定能了解我的感受，原諒我的自私……從開始的衝動，到現在決定，原諒我……我不要你比我先走。」妻子說了這樣一段話，丈夫默默地拿起水晶墜走出房門。

父親將房門關上之後，又見他走出家門，女兒其實早已被父母的爭吵驚醒，默默地在他倆房門外偷聽，原來自己最愛聽的床邊故事，主角竟然就是爸爸和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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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走出了門外，街頭的瓦斯燈映照著他的無助，馬蹄聲由遠而近，停在他的身邊，他抬頭一看，一位紅髮清俊的東方青年，以一席黑衣勒馬在旁。

丈夫不予理會，自顧自地走著，紅髮青年下馬叫住了他：「How do you do. Mr. Chung. 」

「你是東方人吧？我識得東方語言。」丈夫收起萬分的警戒，為什麼這個東方男子知道自己的姓氏。

「甚好，我還真怕要用那一口破英文與你交談呢！鐘先生……不，應該尊稱你鐘色天龍騎士！」紅髮青年微笑地道。

對方不僅知道自己的名字，還知道自己背景，他雖警戒，卻面不改色地道：「歷史遷異，這個時代不需要騎士。」

「就算不這麼稱呼你，你還是擺脫不了這個身份，儘管你很想擺脫。」

「我好似與你素未謀面。」

「自然，在東方可沒有什麼人願意見到我，哈哈！」紅髮青年笑說著。

「哦？無論你是誰，請不要打擾我。」鐘色天說完，逕自離去。

「我能解決你妻子的困難，鐘色天。」紅髮青年平淡的一句話，使他卻步。

紅髮青年繼續道：「只要你能幫我一個忙，我就助你妻兒改變她的軀殼，你也不必再受摧身之痛。」

鐘色天瞪大雙眼望向紅髮青年，問：「什麼意思？」

「西方異界，有一種特殊的生物，牠們必須靠著交媾吸食男人的精氣和體內的養分才能延續自己的生命。曾經，西方天界的某一位使臣，被你們西方人喚為“天使”的神官，將西方天帝之寶物——伊甸園淨土偷取下凡，這位天使運用自己不再純淨的血液及法力製造了一個新生物，之後便與此新生物產下大量的後嗣，並且清一色均是雌性，這個遠古存在的特殊生物叫作 “Dragon”，以東方語言來說就是“龍”！

你的妻子便是“龍”的後裔；而歷史上，最終討伐這位墮落天使及龍族的部隊，就是在當代赫赫有名的皇家騎士團。

鐘色天，那便是你的背景，你曾是皇家騎士團的十神官之一，後世都稱爾等為龍騎士，真有趣，龍騎士與龍的情愫，想來是如此地矛盾與掙扎，也實在是千年來的頭一遭。」紅髮青年說完，莞爾一笑。

鐘色天瞪著他，再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的名字叫莫穎杰，是東方地獄的無常，類似於……西方地獄的……死•神！」

「來自東方的死神，為何找上我這凡人？」鐘色天不解地問莫穎杰。

「你覺得自己平凡麼？」莫穎杰笑著反問。

「至少我的心態平凡。」

「哈，真不容易呢！我就開天窗說亮話吧！我要借你的魂魄一用。」紅髮莫穎杰道。

「哦？這交易要我獻出生命？我不答應，我還有妻小，他們需要我。」

「聽我把話說完嘛！西方小子，不是我要你的命，而是你時日不多了。」穎杰改而正色道。

「哼……我應該相信你的“鬼話”麼？」鐘色天沒好氣地問，一見面就咒自己死的死神，真是令人討厭。

「唉！我就知道你不以為然，好吧！為了讓你相信，只好獻寶了，你看好啦！」莫穎杰說完，伸出右手，一團黑氣瞬間凝聚在手中，陡地引燃成一把黑火，他將手往下拉，黑火隨之延燒，幻化成一座銅鏡，古色古香，有著濃郁的東方味道。

「這是什麼？」鐘色天問。

「它叫孽鏡臺，能夠照映所有生前的是非善惡，你是將死之人，就讓你看看死前的事情。」莫穎杰說完，又一把拿出一塊銅鈴，對著鐘色天搖晃輕搖三回。

鐘色天立刻感到昏昏欲睡，下一刻便沒了知覺，等再次睜眼時，看見腳下躺著自己，看來自己的靈魂已然出竅。

他走近銅鏡，銅鏡沒有映照他的倒影，而是一幕幕驚心動魄情節，彷彿在看別人發生的事，他崩潰、悔恨、無助……莫穎杰在一旁冷眼觀之，老實說，這種事他見多了，面對鐘色天的反應，他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如何？我能在你短短的時日中替你微調命運，當然，你的妻子會因此重新她的人生。」

「我該怎麼做……？」

「很簡單，這塊銅鈴待你醒來後收好，當你準備兌現你的承諾時，我便會現身，兌現的時機是在你將死之前，只要搖晃它……。」

「我怎麼能確定你會實現你的承諾呢？」

「你別無選擇……西方的死神只會揮鐮奪魂，令你連質疑的機會都沒有，今天我給你機會，讓你無憾離開人世，你該偷笑了。」

夜色下的一神一魂對視沉默，大劫將至，要如何才能不虛度接下來的日子？鐘色天醒過來後，緊握著懷中的銅鈴，無論是在家中還是工作，他都明顯地陰鬱。

妻子無奈目睹一切，以為是那日爭吵後所留下的後遺症，無奈上帝遺棄了自己，也遺棄了他……而自己偏偏又愛上了一個錯的人，若她感到後悔，也是後悔沒將這份愛放在心中，任其淪為回憶。

不被祝福的愛比失去還要悲哀。

一週後，鐘色天帶著一家子出境，什麼身家財務都沒帶上，馬不停蹄地逃奔，縱使命運難以左右；但事在人為，沒有不放手一搏的道理！

終於，最不願發生的事情到來……。

「鐘色天！你哪也去不了了！束手就擒！」在荒蕪的道路上，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天而降。

那是過去的戰友，如今的敵人……。

妻子緊擁女兒在懷中，鐘色天開口道：「湛倫，我不過想和自己的家人安然度過餘生，何必苦苦相逼？」

一位金髮藍瞳的男子從天空落下，瞪著鐘色天一家，他是湛倫龍騎士。

「色天！你究竟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麼？龍對人類而言是多麼危險的存在！一天不予以滅絕，人類就永遠無法活在安寧之中，你的天職就是要消滅牠們！不是跟牠們結為連理，這樣的你讓我們騎士團蒙羞！更讓身為同伴的我們失望！」

「廢話不要多說，湛倫，只要你讓路，大家未來還是朋友，否則不要怪我不講情義！」色天眼神決毅地望著湛倫龍騎士。

「色天，只要你肯回頭，所有的弟兄都會為你和首領求情！」

「不需要！我的人生我自己決定！讓開！」

「你這是要逼我動手？」湛倫龍騎士兇光目露。

「你打不過我的！你自己清楚！」鐘色天高傲地睥睨。

此時天際又傳來別的聲音：「是麼？」

又有三個人從天而下，擋住色天一家的去路。

「越過、比索、異鄉、湛倫，你們竟然全都來了！」鐘色天憤怒地望著這些過去的戰友，內心的痛苦和掙扎點滴清澈，雖然……他早就知道了這一切。

他們激烈地開打了，鐘色天取出一把綠茵色的軍刀，那是他的專屬神兵器——爆，四大龍騎士也分別喚出自己的武器來對付鐘色天。

鐘色天以一敵四漸處下風，比索龍騎士見色天無暇，繞後掄斧砍向克莉和楚瑤。鐘色天將「爆」擲出，爆化成一團綠色的雷雲將妻小包圍，雷霆之力使得比索龍騎士無法靠近。

妻子克莉緊張地哭喊道：「天，不要把爆撇下！」看著鐘色天沒有武器在手，不多時，四大龍騎士已將他擒住。

與此同時，又一位熟悉的故人出現在他眼前，那就是皇家騎士團的首領-洛君龍騎士。

「色天，我只問你一句，你回不回頭？」首領冷漠地問。

「哼……不要再問我同樣的問題了，要殺便殺！」

「蠢驢！你以為我下不了手麼！交代你的遺言吧！」首領怒罵之後，將頭別過，曾經……是最好的朋友，最可靠的戰友，如今卻要親口下令處決，首領不願讓鐘色天瞧見自己的悲傷。

色天平靜一笑，望著被雷雲保護的妻小，道：「達令……遇到妳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雖然掙不開命運的流沙……但我沒有一天後悔，妳要好好活下去……為了我們的女兒。楚瑤……聽媽媽的話，代替爸爸照顧媽媽……爸爸永遠愛妳。洛君……動手吧！我最後只有一個請求……放過我的妻小。」說完，搖了搖懷中的銅鈴，那是他臨死前唯一的寄託。

克莉哭得梨花帶雨，苦苦在雷雲中哀求，在比索龍騎士即將揮下斧頭之際，色天以意念驅使爆，托其將妻小帶離這個地方，天邊彌漫著克莉淒厲的悲鳴……色天的生命消逝其中。

冷眼一切的莫穎杰取回攝魂鈴，將鐘色天的魂魄收好，趁著西洋死神還沒到來離開現場，身旁最要好的朋友搖搖頭道：「你到底為何要因他之事特地冒險來西方？」

「我也不知道……我與他素來沒有瓜葛，且他處處與我為難，但耳聞其有難，我心裡就不住地忐忑……無論是收買寧兒與大武偷取孽鏡臺，還是以騙取無聲草一事來威脅舞妍交出移魂丹，我都覺得在所不惜。」穎杰微笑地說著，笑中是無盡的迷惘。

「那麼此人的魂魄又有什麼作用呢？」

「禹悠，還記得我托你取走他遺留的水晶墜吧？」

「嗯，難道和這塊墜子有關麼？」

「沒錯，我調查過了，這塊墜子可以肅清邪氣，還能消除一些祛毒所帶來的副作用，而這個鐘色天是唯一可以驅動水晶墜的人。」

「原來如此，話說現在你還要去哪兒呢？」

「自然是回去囉！」

「你不是還要幫鐘色天的妻子脫胎換骨麼？」

「哼……天命，必有其難以挪移之維，我在前段時間以託夢，將移魂丹交給了他的女兒，並且告知其如何使用，剩下的就要看小女孩怎麼選擇了。」

「我突然覺得，此時的你和那玄衣男子有幾分雷同呢！走吧！」

回到漢青殿，漢青殿之主君水青在軟榻上慵懶閉目，金獸爐檀香裊裊，趁著閻王上仙界面見玉帝時，她默許黑白無常遠赴西洋，其實說到底……此次兩位無常犯險，應也算是她的「主導」，她將那人之事道與莫穎杰，同時向因果拋了一個問號，因果悠悠作此回覆：「義姐，我們回來了。」莫穎杰隻身來到她的面前。

「甚好，把孽鏡臺歸回原處，還有……我不是你的義姐。」君水青起身，接過水晶墜和攝魂鈴。

「幹嘛這樣呢！妳是禹悠的義姐，而禹悠又是我的兄弟，我自然要喚妳義姐囉！好啦！今日就不與義姐耍嘴皮子，我先走啦！對了……請義姐確保他無事，告辭。」穎杰說完，便大步離開漢青殿。

深夜，君水青再訪森羅大殿，經過通報，她走進森羅王的寢室，森羅王凌水憂面無血色地躺在病床上，他看著走近的君水青，沙啞地道：「清姨，何事上奏本王。」

「水笛，身體不適就不要再維持男兒貌，我這趟來是要替妳治療的。」君水青坐上床沿。

「呵呵……本王無礙，勞妳費心了。」森羅王冷然一笑，水笛是他化身前的原名。

「我當時就已暗示妳不要過度使用無聲草，那東西來自修羅界，燕血虎有那樣的體質驅解食草後的副作用，可妳沒有。」

「那便如何？開心，就算只活一天也值得。」森羅王淡淡地說著。

「這是一介殿主該有的話麼？」

「清姨，說與不說有何區別？堂堂森羅殿主，連哀嘆的資格都沒有，不覺可笑麼？」森羅王一反常態地真性情。

「自然可以，但起碼把病治好了再來感嘆，否則也是辜負了黑無常違反界條一行西洋的心意。」

「妳說什麼？」森羅王起身，一臉訝異地望著君水青。

君水青將鐘色天的魂魄與水晶擺墜交與森羅王後，便起身欲走出寢室，行至門前道：「穎杰因妳擾亂了天命，妳得看著辦。」說完，離去。

原來莫穎杰口中的「他」竟是森羅殿主——凌水憂。

修羅絕路，遺情遺傷。

地獄無名，惟我逢他。

莫言天命引星覺，

長生無你怎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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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折、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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