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險的前七天過去,接下來便安心多了,而候爺此時對於大夫們的管控也放鬆了許多,至少古大夫終於可以回業城去,他又不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手術,因此心中想著是他業城的病患,既然候爺鬆口了,自然趕緊返城。
兩名藥童還肩負著世子的看護,為了避免候府的人瞎幾把亂搞,因此藥童還無法回去,對此候爺還補償了永和醫館,畢竟藥童雖然不坐診,但館裏的藥材準備、煎藥等等作業都要藥童來處理。
至於本地的幾名大夫則是自動自發地留下來,美其名是搭把手,實際上是難得一見這樣的治療方式,自然想要全程參與了。
如此一來,又是十天過去。
曾白評估了一下傷口的狀況,可能是照顧的真的非常仔細,也或許是世子本身的底子好,曾白發現已經可以拆線了。
於是他將這個消息通知了候爺、夫人以及眾位大夫,接下來便在所有人的圍觀下完成了拆線的動作。
“幸不辱命。”曾白將已經差不多結疤的傷口用紗布覆蓋回去,接著笑著對候爺說道。
“道長醫術高明,犬子這條命多虧了道長出手。”候爺也笑道,至於之後會不會出手懲治曾白為了切結書掉他面子的事,再說。
“嗚嗚……太好了……”夫人則在一旁哭道。
“哭什麼,該笑才是。”候爺說道。
“是呀,是呀,妾身這是太高興了。”夫人擦了擦眼淚,接著隨口說道,”睿兒這是大好了,就不知道琴兒那裏怎麼了,她自小身體就不好,而且聽說徐府那兒最近有些事,這麼久都沒個信兒,真讓人擔心。”
“說這做什麼。”候爺瞪了夫人一眼。
夫人趕緊閉嘴,不敢多言。
琴兒?徐府?候府夫人說的是嫁進徐府的候府嫡女?
身體不好,而且長時間沒有聯絡嗎?
曾白在心裏想著,覺得可以在這事上頭做點文章,畢竟主線任務,嗯……曾白自以為可能的主線任務,最近都沒有什麼動靜。因為紅葉娘,紅葉爹那兒都沒得到什麼消息,似乎是因為府內人莫名消失的事,徐府現在已經嚴格控制言論,消息很難傳出了。
曾白又怕紅葉娘與紅葉爹進入徐府會突然消失,所以不能他們找個由頭,比方說探訪舊主的名前進徐府了解狀況。
那麼他可不可以借用候府的勢力,讓他直接進入徐府一探究竟呢?這樣他可以更有機會弄清楚人員消失的原因。
正當曾白在心裏思量之時,床榻旁已經圍了一圈大夫,對著被紗布覆蓋住的傷口品頭論足。
曾白黑了臉,你們這是要看什麼鬼,看紗布包的好不好看嗎?
將一群無所是事的大夫趕了出去,病房內僅餘世子、候爺、夫人與曾白。
夫人此時在床邊向世子噓寒問暖,候爺與曾白則站在一旁,而曾白則趕緊利用這個機會向候爺表忠心。
這是古大夫臨行前與他說的。曾白這個現代人沒有意識到,但古大夫又怎麼不知,那日曾白要求候爺簽下切結書已經惱了候爺。雖然得到張保命符,卻也討不到好,就算有對世子的救命之恩,但候爺這樣的權貴之人恩將仇報也不是稀罕事,讓曾白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把這個結打開,以免留下後患。
今日正是世子傷情大好,差不多可以算是康復的時候,此時候爺想心情極佳,不趁此時打開心結,又待何時。
一旁母子慈愛互動,這一邊曾白則對著候爺行了一禮,如果可以跪下的話,曾白現在就跪下了,反正流民乞丐都當過過了,曾白不在乎他膝下的幾兩黃金。
只是旁邊還有候府夫人與世子,他突然向候爺跪下是什麼道理,要用自己對世子的救命之恩,強迫候爺把心結打開嗎?只怕結會愈打愈緊。
“恭禧候爺鴻福,世子已經大好,接下來幾日再精心養護,待傷口完全癒合,便已經康復,且病灶已除,將來不會再出現相同的病症。”曾白說好。
“呵呵……”候爺撫了撫自己的山羊鬍,樂呵呵地說,”都是道長的功勞,本候有重謝。”
“多謝候爺賞賜,只是貧道在此要先向候爺懺悔道歉,方能安心。”曾白說道。
“哦?道長這是何意?”候爺疑惑地說。
“此次世子的治療方式,如同候爺這幾日所見到的,是開腹治療,兇險非常。然而最為兇險的其實不是開腹,而是後續的養護。”曾白說,”在開腹後,其實世子原先腸癰的病灶已除,貧道擔心會因為這一點,而讓眾人忽略了養護的重要性,這可能會致命;故才會特別拿切結書說事,希望能提昇大家對於養護期間的重視。因此而衝撞了候爺,貧道這些日子以來慎感不安,故而未領賞先自懺,還諒候爺見諒。”
“道長說那什麼事,都是為了治療我兒,本候又如何會因事而生嫌隙。”候爺笑呵呵地說,”道長乃是我兒的大恩人,本候感謝都來不及,怎麼會有其他想法。”
不知道候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曾白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這一點了,若再向下繼續說事,反而會更增候爺反感。總之他努力過了,如果候爺日後要生事,他也沒辨法,總之還有幾個月扶搖子這個身份就要歸隱山林了,希望不會被查到與紅葉的關係就好。
接下來幾日,仍然每日為世子進行換藥,傷口也一天天的好轉成了個醜陋的蜈蚣,幸好是世子不是嫡女,不然就麻煩了。
而眼看治療已告一段落,接下來也沒有什麼可以看的了,眾大夫在領了診金賞錢後,紛紛向候爺告辭,開開心心地回醫館去了。
此次將業城的扶遙子拉下水的作法真是太對了,看看這不止救了世子,還救了所有大夫的命。
而且還參與了一次急性腸癰的醫治,這可是難得一遇的機會。
就是可惜只能見到傷口,卻無法得見完整的所謂”手術”過程。那古大夫的運氣可真好,聽說前次的手術也是他擔任助手,這是參與了兩次呀。
大夫紛紛告辭,世子已經即將痊癒,因此候爺現在也不再參與每天的換藥,只餘夫人以及世子正妻在旁參與。
曾白看了看在房裏的幾人,這不是正好方便他執行主線計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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