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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瓦撥出去的電話過沒有多久，本來工作室內響徹著鄉土味八點檔的聲音，正好那惡婆婆要賞她那個剛流產的媳婦巴掌時，千篇一律的咒罵，剛巧被響亮的小鳥叫門鈴聲給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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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現在來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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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從工作室配備的小廚房裡朝外面大喊，一點都沒有指望癱在沙發椅裡看電視的白瓦，會去門口幫忙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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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迅速的將剛剛還在拔菜梗的雙手洗淨並擦乾，連套在身上的圍裙都還顧不上脫下來，就小跑著到工作室門口，幫忙外面的訪客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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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正站著一個高大又精悍魁梧的身影，他近乎把外面街道的燈光都遮擋住，甚至連高度標準的門框，在門外訪客的身形對比下，都顯得那樣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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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姜亭青的身高雖然一七五左右，但平時也沒有覺得特別的矮小，只有在陽鵑面前時，姜亭青才總覺得自己的身高是不是太矮了？才會覺得對方那麼有壓迫感──也或者面對陽鵑，本來就是一件極具壓迫感的事情，身高差距不過是其中一個因素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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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讓你迎合白瓦叔的任性，我等下給你魚的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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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鵑把手上正提著的，裝著幾位新鮮午仔魚的保溫箱交給姜亭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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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蹭頓飯，不需要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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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那你先進來坐，我還在處理其它食材，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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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不要讓那隻狐狸進我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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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正想側身讓陽鵑進入屋內時，察覺狀況不利的白瓦立刻提出抗議，但陽鵑早先行一步進入屋內，並為自己找到適合的位子舒適且自在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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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著一抹虛偽的笑容，背對著姜亭青，用只有白瓦能聽見的音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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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擾了，老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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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陽鵑挑釁的音量完全只有他們聽見，讓白瓦顧著自己在兒子面前那殘留的威嚴，只能氣得牙癢癢的最後還是忍了下來，才沒伸出幾根樹枝去抽眼前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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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電話裡說了，魚來，你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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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瓦配著趕狗的手勢，壓低音量的繼續秉持趕狐狸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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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人想吃魚，我當然得送來••••••但我也想念內人親手烹調的料理，當然要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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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鵑的音量也刻意壓低，畢竟顧忌著姜亭青不能想起過去遺失的記憶，但在不需要顧忌的對象面前，陽鵑十分樂意一再宣揚姜亭青是屬於他的，是他認定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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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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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青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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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幫身為客人的陽鵑準備茶水的姜亭青走近時，白瓦跟陽鵑同時迅速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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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姜亭青確實沒有聽見兩人在他進廚房時，究竟在說些什麼，但光是白瓦一臉煩躁不悅，而陽鵑那故意顯得虛偽至極的笑臉，看起來也不算心平氣和••••••這讓姜亭青不免感到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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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忘了問你要喝什麼，就給你倒了白瓦叔這陣子喜歡喝的麥茶，但如果想要喝別的可以跟我說。我現在要去把處理好的食材下鍋，需要一點時間，你••••••可以等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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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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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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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瓦跟陽鵑同時的回答，讓姜亭青不禁暗自瞪向自己養父，覺得對方無禮的態度實在有點羞恥，不管怎麼說陽鵑都是客人，即使他們非人類間，可能在他不知道的狀況下認識，並有所交流甚至是交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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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陽鵑此刻在姜亭青眼中，就是個帶著『伴手禮』登門拜訪的客人，這更加讓姜亭青想不透，真不知他家白瓦叔到底為什麼要使喚陽鵑，又對陽鵑的態度那麼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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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白瓦所說的『那狐狸總想拐我兒子』，則被姜亭青直接排除在思考範圍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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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瓦叔，你既然讓陽鵑先生帶你想吃的魚過來，就讓陽鵑先生吃頓飯，友善一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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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姜亭青故作生氣的樣子，在勸說他的白瓦叔好好招待客人時，他完全沒有察覺陽鵑那短暫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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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掛在陽鵑臉上虛偽的笑容，此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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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精雕細琢的俊美臉龐，雖然並沒有透露出他心裡的思緒，但陽鵑的心裡是動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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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鵑此刻切實的感受著從姜亭青的態度上，給予他的那份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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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兩年了，即使他在白瓦面前一再重申自己與姜亭青之間過去的婚約，但實際上被姜亭青當成自己人的，只有身為他養父的白瓦──他陽鵑是客人，是被明確畫分出去的外人，這就是這近兩年間，他跟姜亭青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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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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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我答應我們家寶貝兒子，暫時不欺負這隻狐狸總行了吧！快去做晚餐啦，真是越大越囉嗦，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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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狀似還是對白瓦態度不滿意的噘嘴，但實際上就像一個小孩，在信任的長輩面前不禁想要撒嬌一樣，尤其陽鵑是他放入感情的暗戀對象，總是讓亭青希望身為自己家人的白瓦，能夠跟陽鵑好好相處，但如果白瓦是真心不想要讓陽鵑待在他們家裡，姜亭青也會讓陽鵑立刻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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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刻白瓦顯然並沒有他表現的那麼排斥陽鵑，在姜亭青的一番勸誡後，很快的屈服下來，雖然表情上依舊表現的憤憤不平，如同一位固執的老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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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終於說服自己養父的姜亭青，就在準備回到廚房，去準備晚餐之前，他走到陽鵑的身邊，並稍微彎下腰，貼近坐在沙發椅上的陽鵑，最後在他的耳邊說起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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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瓦叔如果再找你麻煩，你就來廚房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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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話說完，姜亭青對著陽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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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的姜亭青大多數的形象都是文靜、端莊，甚至是疏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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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姜亭青鮮少露出的另一面，讓陽鵑心裡發癢，有股衝動想把姜亭青抓進自己懷裡，狠狠的親到他哭出來，但在白瓦的面前，陽鵑很清楚知道他現在只能按捺下那股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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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你別再用那種想吃人的眼神看我兒子，小心我用掃把把你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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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瓦的警告下，陽鵑緩緩把視線從姜亭青所在的廚房那裡移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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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容的拿起姜亭青為他準備的麥茶，並喝了一口，接著才開口說出今天過來的另一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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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您邀請我過來，有件事，還希望能跟您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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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鵑一邊說著，一邊把視線又移到茶几上擺的香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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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陽鵑視神中所表達的意思，白瓦乾脆的伸出手去調整香爐的爐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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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精巧的小香爐，爐蓋上雕刻著五朵含苞的荷花，但在白瓦的調整後，爐蓋上的五朵含苞的荷花，變成了兩朵綻放的荷花，甚至本來沒有燃香的爐內，此刻也開始冉起了一絲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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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現在的談話內容只有我們兩個能聽見，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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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了擁有隔音、隔閡空間效果的法器香爐已經發揮作用，陽鵑把手上裝著麥茶的玻璃杯放下，並輕輕的移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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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守了跟您之間約定，一個月最多見亭青兩次面，現在也已經一年半近兩年。但我必須告訴您，這之後這項約定需要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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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鵑的話語間充滿了不容否定的堅決，但白瓦並沒有立刻就反駁，他只是把身體往椅背用力靠上去，並把雙手環胸抱臂，板起嚴肅的臉孔，一副『我準備好看你想說什麼來說服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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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青的靈魂破損，除了有您平時的照料，另外都是依賴我當初放入他體內的狐珠在支撐。但現在亭青一直跟我有所隔閡，不像他從前完全接納我，於是狐珠也跟著亭青對我的接納程度，被他的身體跟靈魂當成外來物，如果他再維持跟我關係不夠緊密的狀態，狐珠能夠發揮的功能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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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瓦依舊沒有立刻回話，他從椅背上挺起身體，伸手去拿茶几上放的花生，咔嘣咔嘣的剝了幾顆生花生，並放進嘴裡吃了後，再喝了一口麥茶，這才開始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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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養小青也有十年以上的時間， 而根據你們狐族族長轉訴給我知道的，即使當時你都是在小青的夢中跟他往來，但好歹也可以說有五年左右的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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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瓦又跟著剝了幾顆花生，這次他多剝了幾顆，把剝好的就放在手心裡，但沒有立刻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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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應該知道小青的個性看起來溫柔隨和，但實際上遠近親疏，他分的非常清楚，嘿甚至還有些頑固呵。所以──你說的我信，即使我也知道，你的目的當然不止你說出來這些表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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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瓦從手心裡挑了幾顆剝好的花生，放入嘴裡嚼了嚼，一下就咽了下去，然後繼續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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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不認識你們，關於你們以前的過往，都是聽你們狐族族長敘訴了大概。但當時的小青有多依賴你，把你當成他世界的唯一，而你又是怎麼狠絕的維持那個『唯一』你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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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不止是我，既然你也知道小青已經不再像當年那麼容易被你掌控，當然你如果要下狠手，我也不可能讓你隨心所欲對我兒子。但事到如今，不管是小青他的靈魂破損變得更不穩定的事實，還是你們之間的感情糾葛，你願意承擔責任，那我可以答應你不再介入，畢竟依照你的性格，我算好歹看見你的誠意，即使我還是不太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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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白瓦暫時認可的陽鵑，神情上並沒有多少變化，他只是微微低著頭，用右手輕輕揉著左手的食指，並看著被他擺在一旁的麥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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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澈的茶色，透過玻璃杯，被燈光照耀出一種寧靜安詳的色彩，玻璃杯淺淡的影子在原木色的茶几上微微的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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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此刻他們的對話不會被亭青給聽見，但不遠處的廚房裡，偶爾廚具的碰撞聲，還有幾句小聲的自言自語，正顯示其中負責烹煮人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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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關於亭青的聲音跟聲響，陽鵑從剛才就不禁分了一絲注意力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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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亭青一直處在靈魂破損的威脅中。以前那些──吃了亭青靈魂碎片的污穢••••••我會盡快處理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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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咔一聲，如同折手指的聲響，在陽鵑語畢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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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五官神色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剛才被他的右手揉著的左手食指，在陽鵑鬆開手後，明顯已經因為骨頭錯位而發紅腫脹，甚至逐漸出現瘀血的青紫••••••而且白瓦能明顯感受到周圍的溫度在急速上升，只差暫時還沒有看見狐火開始燒他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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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要對小青好，我當然不會阻止你。但還是要多少提醒你，別傷及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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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瓦皺了皺眉，最後把手心裡剝好的花生一口氣塞到了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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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摸索了一下茶几下方的置物盒，從裡面拿出他自己調配的創傷藥膏丟給陽鵑，而陽鵑也從善如流的接下藥膏，為他自己一時失控折斷的手指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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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鵑此時身上的殺氣一時間還沒有收斂，這令白瓦不禁在心裡嘆氣，心想著人類都傳聞狐族的萬般風情，但實際上妖狐的執著心跟極端，才是他們最大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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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份的狐族，在人類的標準來看，所謂的感情都只是浮於表面的欺騙，他們的內心其實少有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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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旦讓狐族動搖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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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則可以糾纏對方不死不休，愛更會勒緊對方最好永生永世，跟蛇族的偏執一樣讓人敬謝不敏，但好歹蛇族向來低調不愛惹事，相較之下更是大多數的性格都比較被動，然而妖狐族卻一直有幾分骨子裡的肆意張狂，甚至狐疑的習性讓他們會一再試探底線，偶爾甚至有直接摧毀底線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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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又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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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姜亭青拿著托盤，把幾盤菜端出來，放在沙發區不遠的餐桌上，白瓦伸手去調整了香爐的爐蓋，讓香爐蓋上的荷花恢復成五朵含苞，並且停止了青煙的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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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剛剛把自己的手弄傷了，我在嫌他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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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瓦十分坦然的把焦點推到陽鵑身上，完全不理會陽鵑不滿的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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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好痛──怎麼把手弄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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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一聽陽鵑受傷，本來正放下一鍋菜湯到餐桌上，卻因為分散了注意力，被潑灑出來的熱湯燙了手的虎口，但姜亭青根本沒有多加理會，就氣勢凶凶的往陽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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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剛剛白瓦叔給我藥。你也把自己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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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本來伸手要抓陽鵑的手，看陽鵑哪里受傷？但陽鵑卻出手更快的反抓住了姜亭青剛剛被菜湯潑到而燙傷的手，並正好用剛剛白瓦的藥膏，給姜亭青細細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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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白瓦則看著自己兒子跟狐狸黏膩的氛圍，忍不住翻了大白眼，並再度剝了幾顆花生，然後放入嘴裡用力的咬，像咬著仇人一般。
（自訂紙娃娃圖片來源：https://picrew.me/image_maker/6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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