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廂,目送以太與澤鉭拔腿緊追貝塔步伐之後,冷漠而充滿懾人威勢的眼神再度投到默不作聲的異界少女埃美克戎,想著要盡早把她這帶來詛咒的主神從始界大地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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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妳不清楚怎樣回去的話……)」鋒利的長劍再度舉起,尖端對準埃美克戎胸膛。「(那我只好在這裡了斷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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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伴隨便是一發猛烈的劍光,毫不留情往藍白衣服包裹的身子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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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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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示弱的埃美克戎隨即舉槍招架,「鏗鏘」一聲,橫起的槍柄剛好擋住鋒利劍刃,與之拉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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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是不該存在,但我也不能就這樣死在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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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鄉終界發生的連串事件,使她內疚與自責,亦想過要了斷自己,好讓自身帶來的詛咒能永遠地成為眾生不願回望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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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不能夠任由妳身上的力量,繼續傷害始界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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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地,從阿爾法出奇流利的終界語所透露的,是對她身上神力的指責,就像揚言要放火把她燒死一般,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若非阿爾法親睹校舍一眾人類戰士被出血怪病纏繞,他仍能放任這看似人畜無害的異界主神尋找歸途,奈何天意弄人,當她「主神」這個身份所帶來的是災禍、是不受控制的怪力,盡早把她處決,也是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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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被帶到始界大地之前,她應自稱「命運神的使者」的主神同伴所託,踏出受命運神加護的淨土,為驅除浩瀚荒土上覬覦生靈的異獸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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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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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客死異鄉並非如想像一般悲慘。如今誤打誤撞忽然來到始界,遇上非要把她置諸死地不可之人,就像為她創造一次難得的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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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作為主神所背負的使命、環繞終界大地未止的危機,以至同樣是主神的那位「妹妹」,冥冥中打斷了她求死的念頭。自知自己是其中一位終界主神,有著比想像中更重要的地位,這道無限的「生命」便不能像脆弱的生靈般,輕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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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還有命運神給我的使命去完成,在一切結束之前,我不能就這樣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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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自有安排,縱使她身上神力對眾生而言是詛咒,這仍不足以成為否定自身存在的理由。當下埃美克戎是如此深信著,為此燃起求生意慾,把神力沿手掌傾進武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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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強敵當前,就算自己擁有不俗的戰鬥能力,在砍下無數人命的劍鋒前,仍像小巫見大巫。斬擊之勢每發鏗鏘有力,揮刀之快幾乎不見半點破綻,逼使她驅使長槍護在身前,只得勉強擋下每道斬擊,倉皇下拼死求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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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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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抗之勢除時間推進而逐步軟化,此起彼伏的劍光仍苛烈無比,終於在失誤之中,被利刃劃過肉身,橫跨胸腹拉出一道緋紅。痛楚自皮肉裂口傳到腦海,頓使她失去平衡倒地,就連手上握緊的長槍,亦因意識受到刺激而裂成光子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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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地不起的埃美克戎強忍痛楚,想要撐起身子,然而全身肌肉早已沒法支持重創的身子,只剩仰天的兩目眼睜睜看著阿爾法逐步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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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悍身影猶如遮天蔽日,稍確認對方已失去還擊之力之後,便對她舉起長劍,毫不猶豫地往下揮砍,誓要把她這異物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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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階結界術式,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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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髮下,擋在劍光與肉身之間的,是及時張開的結界術式。藍綠色的半透明結界應機巧主神手中神力而成,即使被來勢洶洶的重擊斬出一道裂痕,它依然死守在埃美克戎面前,好讓後來居上的以太把握時機,瞬現身姿把她從刀芒下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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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世神閣下啊,怎麼你就不能融通一點,讓她摸索歸去的道路呢?」他看著滿手黑血,感受到當中微弱而危險的神力,便把著眼點放到她這異界主神對整個始界本體的影響。「你想想,像她這般帶著詛咒而存在的主神,要是真的橫屍在始界,你能保證她的屍身不會污染我們始界大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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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不能讓她闖進生靈聚居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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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阿爾法亦知道,她身上引來出血怪病的力量要是在整個始界大地蔓延,就等於讓忒鉈的復仇大計得逞。在未知與終界連接處確實位置的大前提下,在這裡了斷她的性命、繼而丟進遠離眾生的外海深處,總比任由她帶著詛咒走遍始界大地來得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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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什麼魔界君王不也是終界主神嗎?既然他能在始界橫行霸道,也就是說我們始界肯定存在能通往終界的道路。你說有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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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的駁論,無意間傳進緩緩踏出樹海的貝塔耳邊。聽見他們提及「魔界君王」與「通往終界的道路」,便若有所思,瞬間從思憶中抓起那道來往魔界與始界的漆黑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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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她顫抖著步,帶著畏懼神色來到阿爾法身邊,再道:「也許我知道那個入口在哪裡……那個通往終界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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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未曾踏足終界地表,然而曖昧的記憶告訴她,魔界是終界地表下的世界,從前在魔宮裡亦不乏說要前往終界地表之人,讓她相信這地下世界定必存在著能通往地表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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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如今手握這般重要情報,或許她就能讓這意中之人,再一次以從前般溫暖親切的目光投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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