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冠上「研究所」一名的密閉空間裡探黑前行,金色兩眼用力以外面走廊燈光在晦暗之中多番尋覓,但仍沒法在當中找到那身披靛藍披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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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騙我吧?!你到底把阿爾法藏到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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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咘西萊正回頭向門外壞笑的忒鉈怒吼,頭上燈管旋即亮起,照亮四面黑牆之下的密閉空間裡。正中是散亂紙疊與文具的長桌與數張座椅,面向靠近牆身的三個密封的巨型黑色鐵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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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是……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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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排在中間的鐵盒門突然「咔嚓」一聲開出一道縫隙,正想顫步往前窺探究竟之際,卻見大開的鐵盒子中,果不其然地出現那熟悉的輪廓,左手持盾、右手持劍從鐵盒內溢出的煙幕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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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伊咘西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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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聲線呼叫自己這個名字,瞬間便讓伊咘西萊淚流滿面,不顧一切撲進白銀胸懷裡,兩臂緊緊摟住堅甲包圍的腰間,不願再鬆手、再一次讓他離自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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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好嗎?」等到伊咘西萊意識到自己的任性、稍為放開緊摟的兩臂,倚靠在冰冷裝甲上撒嬌道:「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加入了斯圖希安軍隊,但我總覺得爸爸……米伽勒軍統領,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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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陣殺敵是我唯一的存在價值,恕我沒法跟你一起走。」然而對方卻對此報以冷淡語氣應答,又說:「而且這個世界不是我利用你,就是你利用我,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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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這般發言,頓時讓伊咘西萊大感詫異,覺得這番話絕不可能由阿爾法親口道出。想著他又不自覺抬起頭,卻見對方翠綠眼眸裡空洞無光,自己幾近哭崩的臉蛋出奇清晰地映在瞳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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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貝塔呢?你不是很著緊她的嗎?」伊咘西萊又不情願地提起那個令人討厭的女人,嘗試摸索箇中因由。那對阿爾法死纏爛打的她,如今居然不在身邊,本該是件賞心樂事,此刻卻又成為遮掩真相的其中一道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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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就跟這副身體一樣,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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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語一剛落,未待伊咘西萊對此番發言擺出愕然神情,身後又突如響起一陣騷音。回頭一看,赫見「爸爸」米伽勒現身研究所門外,繞過忒鉈身子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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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咘西萊,好了,該是時候跟爸爸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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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伽勒正張開手靠近伊咘西萊身邊,豈料正立身後的阿爾法突然一手抓緊伊咘西萊臂膀,握起劍柄,把銳利劍鋒放到其脖頸上,不讓這「爸爸」輕鬆帶走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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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咘西萊萬萬沒想到,這把曾經為他揮斬的劍戟,今日居然貼到自己皮肉上,把自己與敵人混為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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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鉈,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兒子好嗎?我已經失去了瑪莉,實在不想連他也弄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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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望見軍統領在養子突如面臨生死關頭,卸下堂堂軍隊領頭人的尊嚴,對僅僅坐鎮客席的自己苦苦哀求,忒鉈則是會心一笑,手臂伸向阿爾法對他稍作示意,阿爾法又突然放下長劍,猛力推開伊咘西萊,還他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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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無意取他性命,只是我不覺得讓他見識現實的殘酷有什麼問題。反正你也默許了『主神兵器化』的戰策,怎不讓你這同樣流著主神之血的『兒子』了解一下這個計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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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咄逼人之下,重獲自由的伊咘西萊隨即自光團裡喚出白弓,架箭指向這對「爸爸」作出連番諷刺的異客,放聲呼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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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對阿爾法做過什麼了?!快把阿爾法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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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箭矢對準的忒鉈,此刻仍是不慌不忙,從未擔心弓弦即將鬆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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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家園被敵人毀滅了,難道你不想我幫你還有那些慘死的人報仇嗎?」這時阿爾法又突然發聲,淡然反問伊咘西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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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仇什麼的……但那也是我的任務,為什麼就要你來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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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阿爾法已經不再是從前那般,淡薄而正直的溫暖氣息如今亦沒入於無盡殺意之中,冰冷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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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創世神派來的尖兵,蹂躪始界大地這個使命對我來說,正適合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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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的心當下已經變得判若兩人,教伊咘西萊再沒法摸清他,就像從不認識他一樣,異常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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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世神派來的尖兵?阿爾法,你記起以前的事了嗎?」或許因為在分別的這段日子裡,阿爾法取回自己失落的記憶,才會豹變得與之前迴然相異。此刻的伊咘西萊是這樣猜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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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你這位好朋友生前可是差點就讓整個魔族文明毀於一旦的元凶。」忒鉈則再度靠近垂下武器、呆站原地一動不動的伊咘西萊,沙啞聲線徘徊於其耳邊:「這是永世無法彌補的罪,單單要他賠上這條賤命的話,實在太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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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伊咘西萊並不理解、不想理會這位滿身殺意的「客席指揮官」。知道對方似乎很討厭阿爾法,嫌棄面容再一次高掛臉上,刻意移步與對方保持距離,同時又望著無光翠眼裡自己的鏡像,深信這位哥哥絕對不是如忒鉈所說,是位十惡不赦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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