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現在魔導大學領受到敵軍突襲,戰況對我方相當不利,因此我們需要爭取時間,盡快開始『召神祭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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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斯圖希安的「女皇陛下」親自帶兵進入用作前線要塞的校園大開殺戒,在神兵長一聲令下,麾下神兵們便著急指揮一眾白鎧騎士與工人就地佈置祭壇,無暇理會高台上柔伊的極力反對,務求在正午之前把事前鋪排準備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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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長,『召神祭儀』到底是什麼東西?伊咘西萊……神子是我朋友,我不許你們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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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日埋頭學術研究的柔伊,對於「召神祭儀」這般在婭基昂絲本國無人不識的古老儀式壓根就毫無概念。而事實上,絕大部分婭基昂絲人都只是在文獻裡曉得它的存在,對於儀式流程、所需器物以至對神子的選考亦是一竅不通。只有婭基昂絲教廷裡少數位高權重的神族們,才會對它有比較深入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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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名思義,就是把傳說中塑造始界、以至宇宙萬物的創世神請來,以言語沒法形容的高尚神力一掃威脅始界安寧的禍根。」神兵長聲線高昂地解釋道。「柔伊閣下也該知道,始界之所以能長青,不像隱藏太陽後的終界那般荒蕪一片,都是多虧偉大的創世神眷顧。祂所愛的始界如今受惡人肆虐,必不會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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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告訴我,你們要怎樣利用神子來辦你們這道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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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國陷於困境、向信仰對象祈求消災解厄,這點亦是合乎情理。對創世神這高大上的存在所知有限之下,想不出如何反駁的柔伊於是轉而要求對方把流程一五一十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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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我們可以利用神子身上的神力,與身在遠方的創世神連接,請求祂降臨始界,聖裁作惡非道的斯圖希安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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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具體是?會讓他因而受傷嗎?」對方條理的回答更是使柔伊沒法放心。畢竟從台下數件被當成「供品」的屍身之中,不禁讓柔伊看出這婭基昂絲、特別是執掌大權的現人神一族,他們為達成目的而不擇手段的狂氣,生怕他們會為了召喚創世神,而揮下刀刃傷害伊咘西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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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我可以肯定他不會受傷!他只是作為我們與創世神溝通的橋樑,要是他有什麼不測,我們也難以向閣下您、還有偉大的創世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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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存亡攸關,即使柔伊廣被神族推崇,她亦難以出言動搖他們使出這最終手段的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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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在騎士與平民們一手一腳合力堆砌下,用以行使古老儀式的祭壇就此建成。看似簡陋的佈置裡,青藍色顏料在地面勾劃出複雜模樣的法陣,並把包括敵軍統領在內合共六具斯圖希安人的遺骸平鋪在法陣上,如綻開的花朵般排在外側,圍繞置放正中央的神子伊咘西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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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廣場上亦隨儀式即將揭幕而逐漸變得水泄不通,人們都帶著盼望與希冀聚首於此地,準備見證創世神降臨,終結這場由斯圖希安挑起的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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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昇至高天之時,這統領一眾神兵、本名納亞的神兵長便正立在祭壇前,從部下手中接過儀式必要的一塊純白鵝卵石後,便走下台階,到法陣前代替逝去的老司教,在這遠離聖域的邊陲之地重啟古老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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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貴的柔伊閣下、諸位下神與白石之民啊,要贏這場戰爭,我們就必須走這一步。我們都是主神的僕人,有義務要代替尊貴的主神閣下守護始界眾生福祉!」納亞神兵長氣宇軒昂,高舉這充當「創生白石」的白色石頭,朝眼前一眾人神宣告道:「兩年前,我們敬愛的司教卿沒法壓住神子,亦讓第一塊『創生白石』因力量失控而粉碎消失。儀式的失敗令到那幫走狗得以有機可乘,侵害我國安寧……有了這前居之鑑,這次我們絕對不能再讓同樣的事故再發生,我們已經不能再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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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整座邊陲鎮區忽然隨儀式的啟始而鴉雀無聲,人們雙手合十,閉上兩眼貫注傾聽神兵們口中唸唸有詞,讀出以古代語構成的複雜禱文。傳承到如今這個時代,即使文中大意早已無人知曉,當中對創世神狂瀾的意念,卻幾乎毫不褪色地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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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創世神啊,但願您蒼翠色的兩眼能望見這生靈塗炭的始界,以您手中之劍,聖裁作惡多端的黑鐵賤奴,讓他們的存在徹底從這個始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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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現人神貫注全力的激烈祈禱使得周遭風雲變色,青藍陣線冒出愈發強烈之輝光,曲折包圍陣邊六個黑鐵族人的屍身,猶如把他們吞噬、溶解並沒入法陣光芒之中。光線其後更是伸至伊咘西萊身上,緊緊纏繞他,把灼燒般的劇痛滲進他皮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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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阿爾法,救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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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咘西萊?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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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法陣裡面的伊咘西萊被刺痛得睜大兩眼,聲嘶力竭地高喊著阿爾法的名字,危急下柔伊隨即跳下台階,不顧危險來到伊咘西萊身邊,著急要把他推出愈發耀眼的陣式中。兩手甫碰到伊咘西萊一刻,刺痛隨即遍佈全身每個角落,陣術光線從伊咘西萊延伸到她身上,把她折磨得動彈不得。儘管她如何與伊咘西萊如何淒厲地叫喊,全神貫注唸讀禱文、或是只管默禱的人們,此刻都無暇理會他們死活,任他們的慘叫聲融入冗長不盡的古代語禱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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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時間了,要趕快讓創世神降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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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萬重痛苦交集中,柔伊與伊咘西萊聽到的,則只有神兵長納亞一副高昂聲線,不顧他們兩人死活,把視線投往徑直昇往高天的藍白光柱,見證它在天上伸出無數道光線,劃出另一道法陣,就如兩年多前那瀕臨失控的光景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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