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病肆虐、加上作為第二補給點的預言鎮遭到襲擊,頓使婭基昂絲一方戰力大傷,陷入前所未有之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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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難當前,在死氣沉沉的北校區裡,出現了一個振奮人心的身影。披上靛藍色披風的青年隨白鎧騎士們來到曾經是魔理學院主樓的廢墟裡,走過半壞的殿堂,來到唯一完好無缺的地下藏書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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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看哪!至高無上的艾普拉創世神閣下,您終於回到我們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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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的出現,使眉頭緊皺的神族們紛紛拭去愁容,蜂擁到他面前,向他雙膝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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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世神閣下,如今我們婭基昂絲處於生死存亡的關頭,內有疾患,外有惡敵,求至高無上的艾普拉創世神閣下給予引導,帶領我們化險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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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方作為補給點的鎮區遭到卑鄙的斯圖希安人襲擊,據聞他們那邊還得到主神加持,以那邊部署的人力來說,恐怕撐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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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神族老頭子淚流披面,爭相向阿爾法匯報形勢,頓使他不知所措,斜著頭看著他們哭鬧,摸不著頭腦。畢竟從「召神祭儀」落幕以來,斷片的情報夾雜在大量幾近盲目的崇拜中,對於各方身處形勢,他不過只是一知半解,一時半刻沒法把他們口中所言徹底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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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創世神閣下啊,求您可憐我們一眾下神吧!就算真的無法挽回,我們是為您而生的神僕,至少也求您保住我們一族的命途,好讓我們免受那幫黑狗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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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體內作祟的邪念已消散得無影無蹤,這年輕有為的神兵口中傲氣,卻又讓阿爾法卻步下來,稍露出嫌棄表情,逐漸往身後階梯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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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無禮者,是誰教你在創世神閣下面前這樣說話的?!」這時,另一位留著白鬢的老神兵隨即站立起來,閃銀手甲直接敲在小子腦殼,如是喝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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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阿爾法以為這出言制止的老神兵懂得分清是非黑白、不為一己之私而道出妄言,又見對方移步上前,跪在腳尖前叩頭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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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無上的艾普拉創世神閣下啊,在下該死,對後輩管教不善,還望創世神閣下饒恕。」緩緩平身之後,他又躬身向阿爾法請求道:「當務之急,是要阻止怪病繼續在陣內肆虐。容我在此代表一眾神族同胞,請偉大的創世神閣下助我們驅除疾患,那些人類戰士是我們戰力上的寶貴資源,不能因為染上怪病而白白浪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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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那預言鎮那邊怎麼辦?等得創世神閣下治好人類們的怪病,恐怕那邊早就淪陷了!」語一剛落,性格火爆的神兵便翻起白眼、挺身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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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呢!怎可以讓黑狗們在我們領土裡為非作歹?是把我們現人神當成笑話嗎?!」遭到訓斥的小子咬牙切齒,藉機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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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不論是意氣風發的新兵、還是冷靜沉著的老兵,看似迴然相異的思維,都不約而同地想著該要如何好好利用眼前這塊「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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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現人神,真的是一心為了奉仕我而存在的嗎?」各人心中為求保全之慾念,表露無遺映進碧翠色的兩眼裡,挑起他的厭惡與慨嘆。「這樣跟那些利用我的人有什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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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創世神」這個名字,最初不過只是道具的代名詞;而眾生對他的敬畏,為他盡獻殷勤,恐怕也是要緩和他的戒心,甘願聽命於擺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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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偉大的創世神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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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上怪病的人在哪裡?帶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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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阿爾法擺出木訥態度如此一說,昏暗的地下圖書室裡隨即肅靜無聲,在場眾神兵當下幾乎屏住呼吸,再不敢出言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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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直到兩名神兵代表匆忙領著阿爾法走出魔理學院主樓,天色早已漸暗,五輪明月亦開始從地平線徐徐升起,現出各自盈虧。東天上,左方數起三顆是光亮皎潔的滿月,右邊兩顆則是無明缺月,是其中一種常見的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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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滿二缺,幻神山脈的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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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月相,永遠讓人勾起往事。排列成一列的月亮各有滿、半、弦、缺四種形態,組合成過千種月相。縱使今夜月相尋常得沒有被世人命名,三個滿月與兩個缺月的組合,卻讓阿爾法想起不久之前,在山地裡遇上由元素孕育而成的精靈一族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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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得那夜,五輪明月一滿接一缺、梅花間竹排列在空中,雖稍異於今時,但剛好亦是三滿二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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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無眠的他,走出精靈們的居處,來到某位銀髮少女身邊,就像可憐她那般,陪伴在側。只是,明明是發生於不久之前、算盡亦是過去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這段記憶則似乎被某種不可抗力刻意壓抑,就算費盡心神,嘗試憶起當中每個片段,亦如敲冰求火般,顯得不切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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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在月夜下邊思考邊走過一段路程,來到一處充滿哥德味道的建築群。原來是宿舍區的樓房,如今成為安置人類騎士們的地方,並在先前的戰鬥中被駛過的戰車大肆破壞,瘡痍頹敗盡露,崩潰塌下亦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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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世神閣下,這片區域就是人類騎士們的居處,得病的人都已經移進正中間這幢樓房裡面。」遠未走到宿舍門庭,領頭的神兵小子便在止下步伐,轉過頭向阿爾法躬過身、不忘多插一句:「裡面惡疾肆虐,還請創世神閣下萬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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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毛頭小子指尖對準的那幢宿舍大樓,雖然已被炮火掃射得裂痕滿佈、圍繞周遭的景觀亦已沒入一片狼藉,以前曾經造訪此地的記憶,卻又出奇地深刻,直教意識再度為探明究竟而迴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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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彷彿片刻之前記下的回憶裡,卻像眼前所現的校舍一般,殘缺不全。周遭景觀都被記住下來,惟獨是伴在身邊的每個臉孔,都變得格外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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