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感覺到強風吹拂,濃霧卻不自然地延伸成一對張開的翅膀,足有七八米寬,籠罩了這片懸崖旁的狹小平地一半以上。濃霧繼而向上捲起,就像那顆長角的龍頭一仰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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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東西,竟敢來這兒搗亂。」濃霧之中響起極為低沉的聲音,說的雖然是人類共通語,但卻完全不像是人類會發出的音調:「你們是看不起我,才想從我這兒偷渡過去吧。就憑你們這幾隻渺小的生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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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渡?甚麼意思?」希爾薇立即高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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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兩隻偷溜了過去。」黑霧形成的龍繼續說:「不過我不會再大意的了,你們一隻也別想從我這兒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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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難道崖底是甚麼傳送門之類嗎?」維塞倫說:「他指的是剛才掉下去的賈克斯和布萊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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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弟弟可能仍生存?」懷特由奧斯特擋在前面保護著:「但我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氣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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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太好了,我們等下就通過崖底,把布萊克找回來吧。」本來是一句鼓勵的說話,但奧斯特的聲音卻微微顫抖:「只要我們擊敗了面前這……這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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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你們以為能打敗我嗎?」黑霧的龍一聽到奧斯特這樣說便大受刺激,立即騰空飛起直衝往奧斯特和懷特所在之處。黑色濃霧展開,一個漆黑的口腔,還有裡面的黑色尖牙便呈現在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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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維塞倫非常清楚龍噬的威力,再加上奧斯特本來已經有傷在身,但此刻礙於距離,就只能大聲呼喊作出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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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一切實在來得太快,奧斯特根本來不及反應,而且他身後還有懷特,就算有這樣的機會,閃避也決不是他的選擇。黑色的利齒在強大風壓和強酸那種刺激性氣味之下壓至面前,一瞬間奧斯特反而是張開雙手,全力保護十歲的小男孩。然而尖牙就在要刺進奧斯特的身體之前突然停住,他的面前彷彿張開了一張看不見的力場,成功阻止了尖牙的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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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特一愕,下意識看向身後,懷特正把雙手舉在前方,皺著的眉顯出他正使盡全身力氣,豆大的汗珠正從他的額角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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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這樣又如何。」黑霧的龍改以利爪作出攻撃,牠的前肢向左揮出,單是產生的強風已差不多令奧斯特站不穩,可幸的是利爪同樣在奧斯特寸前停下,那個無形的力場仍然能截停這個攻撃。但幾乎在同一時間,龍的另一隻前肢揮砍過來,雖然同樣擊在空氣之中,可是這次卻只是減慢了速度,反而是懷特,他看來雖然沒有被利爪擊中,但整個人卻順著攻擊的方向飛了出去。本來身上已經有傷的懷特,此時已是完全失去意識,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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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龍,這邊!」另一方的德姆見狀立即高舉手上的錘矛疾呼:「你的對手是本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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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低等生物竟敢說我笨!」龍聞言大怒,果真一個轉身便向德姆撲過去。這剛好讓他背向了其他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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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琪和威洛已立即抓住機會放箭,可是不單他們的羽箭,就連維塞倫的魔法飛彈也同樣,就像射進厚重的霧團之中消失不見,也不知有否確實地造成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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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程攻撃不知是否奏效,」威洛說著,拋下了手上的長弓拔出雙劍:「大家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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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戰的話,看本小姐的厲害。」希爾薇已經提著熾燄趕到,一劍便朝龍背揮下去。濃霧確是隨她的劍尖分開了一點,可是下一瞬間又重新融合在一起,完全沒有任何可見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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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再吃我一記。」希爾薇集中精神催動全身肌肉超過極限,再揮出一劍,可是霧同樣在稍為分開之後就回復原狀:「難道連近接攻擊也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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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的話,」威洛大呼:「試試光或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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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龍已經開始了他的攻撃。他先是以大口啃咬德姆,矮人牧師立即舉起錘矛抵擋,剛好能用錘矛的長度撐住那個張開的嘴,只是顧得了前方的啃咬攻撃,從左右兩方而來的抓撃便閃避不了。兩隻利爪分別揮中德姆兩側的腰間,雖然沒有當場被撕成兩半,但重擊也令德姆跪倒地上,口中更是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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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你這皮膚又乾又黑,眼眶又下陷的傢伙,本小姐還沒見過有像你長得這麼醜的龍。」其實這是希爾薇十六年的人生中第一次遇上的龍,不過她見剛才德姆的激將法十分奏效,才有樣學樣地說:「肯定是熬夜睡不夠吧,本小姐最討厭像你這麼醜陋的蟲子,快過來讓本小姐的劍招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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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一聽果然又回了頭:「就憑你也敢說我醜陋,看我先折斷了你的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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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猛地向希爾薇撲過去。維塞倫雖然聽到威洛的指示,可惜他並沒有學過能發出亮光或造出烈風的魔法,這時他反而有另一個想法,於是便趁機悄悄溜向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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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琪留在原地,她再次以短弓放出羽箭,可是霧團同樣吞噬了她的箭,完全不知道攻撃是否成功。威洛則以一對短劍作出攻撃,他朝龍的側腹連砍兩下,可是情況就如希爾薇剛才的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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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這次並非一口便咬向希爾薇,而是先以利爪攻撃,而且更不像之前那樣隨手一揮,這次他明顯是以希爾薇的右手為目標,還有她手中那把名為熾燄的黑色長劍。利爪如狂風般掠過,希爾薇全條臂膀增添了幾道血淋淋的傷痕,還不單止,她的右手現正空著,熾燄已經落入龍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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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了你的小鐵劍,看你還能囂張個甚麼。」龍爪隨他的話一出,便合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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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燄可是維塞倫受大魔法師風影之命,千辛萬苦送到希爾薇手上,更得到弗雷德里克公爵親口確認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寶物,公爵一家的使命正是保護這把劍。而且熾燄還帶有很多秘密,眾人也還未弄清,很有可能這把劍正是影響世界命運的關鍵。漆黑的劍刃正受到無比壓力,沒有人能預測到它能頑抗到甚麼時候,或者下一刻,這柄劍便會在龍的掌心之中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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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之風!」奧斯特的聲音從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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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陣強風,這陣強風圍在奧斯特身旁形成一道旋渦般的風之牆。急速流動的空氣阻隔了所有聲音傳遞,此刻奧斯特正身處完全寂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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